《废柴小姐的噬灵复仇路》第四章「夜闯书房」
黄昏的光，慢慢沉下去。
废柴院的草，被染成了金色。
我坐在柴房里，摸着袖中的账册。
纸页被我折得发皱，边缘磨出了毛。
墨渊还没回来。
窗外的风，吹得草响。
像有人在暗处，盯着我。
“吱呀——”
柴房门被推开。
是墨渊。
他的黑衣上，沾了点泥土。
“出事了。”
他走进来，声音压得低。
“林坤派了人，在废柴院外盯梢。”
“还加了两个炼气六层的护卫。”
我心里一紧。
“他知道我们要去找大长老？”
“应该是猜的。”
墨渊靠在门框上，手按在剑柄上。
“他下午去过大长老的书房。”
“说你练邪术、闯禁地，想挑拨大长老对你的敌意。”
“那疤老呢？”
我问。
“他在墨阁分舵，很安全。”
墨渊点头。
“分舵的人，已经盯着王家的动静了。”
“王家没派人来，暂时。”
我站起身。
走到窗边，撩开破布。
院外的墙角，有个黑影闪过。
是盯梢的人。
“我们怎么出去？”
“绕路。”
墨渊从怀里，摸出一张纸。
是林家的地图。
“从柴房后面的狗洞，钻出去。”
“那里通着后山的小路，能直接到大长老的书房后窗。”
“狗洞？”
我愣了愣。
三年来，我从没注意过柴房后面有狗洞。
“嗯。”
墨渊指着地图上的红点。
“是以前林家喂狗时留的，后来狗没了，洞就堵了大半。”
“我已经让人，把洞通开了。”
我点头。
“什么时候走？”
“再等半个时辰。”
墨渊看了眼窗外。
“天全黑了，盯梢的人视线会差些。”
“而且，疤老会从分舵出发，在书房后窗等我们。”
半个时辰，过得很慢。
我坐在柴房里，手指反复摩挲着账册上的字迹。
二叔的字，很工整。
却写满了算计。
三年前，他就是用这样工整的字，在账册上记下“给疤老的蛊钱”。
也是用这样工整的字，给王家写信，卖了林家。
“可以走了。”
墨渊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天，已经全黑了。
只有林家主宅的方向，挂着几盏灯笼。
光很暗，照不进废柴院。
我跟着墨渊，走到柴房后面。
墙角果然有个洞。
够一个人钻过去。
洞里铺了干草，应该是墨渊让人弄的。
“我先钻。”
墨渊弯腰，钻进洞里。
我跟着钻进去。
干草蹭着我的衣服，有点痒。
洞不长，很快就钻了出去。
外面是后山的小路。
都是土，没铺石板。
月光洒在地上，能看清路。
“往这边走。”
墨渊领着我，往主宅的方向走。
小路两旁，都是树。
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
像有人在跟着我们。
“小心。”
墨渊突然停住脚。
手按在剑柄上。
“有人。”
我屏住呼吸。
听着周围的动静。
左边的树后，传来脚步声。
很轻，却很密。
至少有三个人。
“出来吧。”
墨渊喊了一声。
声音在夜里，传得很远。
树后，走出三个人。
两个穿着林家护卫的衣服，腰间别着刀。
还有一个，是个小姑娘。
梳着双丫髻，穿着淡蓝色的裙子。
是林豆。
林家旁系的小弟子，之前在柴房外被林浩欺负，我帮过她。
“林晚姐姐。”
林豆的声音，有点抖。
“墨渊公子。”
那两个护卫，往前走了一步。
手里的刀，拔了出来。
“二长老有令。”
左边的护卫，声音很粗。
“拦住林晚，不许她去见大长老。”
“识相的，就跟我们走。”
“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我看着林豆。
她低着头，手指绞着裙子。
“林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是被二长老逼着来的。”
林豆抬起头，眼睛红红的。
“他说，要是我不来拦你，就把我娘，赶出林家。”
我心里一软。
林豆的娘，身体不好，全靠林豆在林家做杂活养活。
二叔拿她娘威胁她，她没办法。
“你想拦我们吗？”
我问。
林豆摇了摇头。
“不想。”
她突然往旁边跑了一步。
挡在那两个护卫面前。
“林晚姐姐，你们快走！”
“我帮你们引开他们！”
“你敢！”
右边的护卫，怒了。
伸手想抓林豆。
“二长老的命令，你也敢违抗？”
“我不敢。”
林豆的声音，却很坚定。
“但林晚姐姐帮过我。”
“去年我娘生病，是林晚姐姐偷偷给我送的药。”
“今年林浩欺负我，是林晚姐姐帮我挡的。”
“我不能拦她！”
“找死！”
左边的护卫，举起刀，就想砍林豆。
“住手！”
我喊了一声。
指尖泛起血色纹路。
往那护卫冲过去。
墨渊也动了。
手里的剑，出鞘一半。
剑光闪过，打在那护卫的刀上。
“当！”
刀掉在地上。
“你……你敢动手？”
那护卫，脸色白了。
“我们是二长老的人！”
“你动了我们，二长老不会放过你的！”
“二长老？”
我走到他面前。
指尖的血色纹路，更亮了。
“他都自身难保了，还能放过谁？”
“你们要是识相，就赶紧走。”
“不然，我让你们，连林家的门，都出不去。”
那两个护卫，对视一眼。
又看了看墨渊手里的剑。
知道打不过。
捡起地上的刀，转身就跑。
“林晚！你等着！”
“二长老会收拾你的！”
他们跑远了。
林豆松了口气。
“林晚姐姐，你们快去找大长老吧。”
“我得赶紧回去，不然二长老会怀疑的。”
“谢谢你，林豆。”
我对她说。
“以后，要是林浩再欺负你，就来找我。”
“我帮你。”
林豆点了点头。
“嗯！林晚姐姐，你要小心！”
说完，她转身，往自己的住处跑。
我和墨渊，继续往大长老的书房走。
路上，没再遇到人。
大概是二叔的人，都被林豆引走了。
“没想到，你还帮过林豆。”
墨渊说。
语气里，有点意外。
“她和我一样。”
我看着前面的路。
“都是在林家，没人护着的人。”
“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墨渊没说话。
只是加快了脚步。
很快，就到了大长老的书房。
书房的后窗，亮着灯。
窗纸上，有个影子。
是疤老。
墨渊敲了敲窗户。
“是我们。”
窗户被打开。
疤老探出头。
“墨渊公子，林晚小姐，你们来了。”
“快进来，大长老在里面等着。”
我和墨渊，从后窗钻进去。
书房里，很暖和。
燃着檀香。
大长老坐在书桌后面。
手里拿着个玉扳指，在指尖转着。
看到我们进来，他停下了动作。
“林晚。”
他的声音，很沉。
“你真的，闯了禁地？”
“是。”
我走到书桌前。
从袖中，拿出账册、滞灵草叶，还有疤老给的化灵散纸包。
“但我闯禁地，是为了找证据。”
“找二叔，害我的证据。”
大长老的目光，落在那些东西上。
“这些，是什么？”
“账册，是二叔记的。”
我翻开账册，指着上面的字。
“这里写着‘给疤老的蛊钱，已灭口’。”
“疤老，就是炼噬灵蛊的人。”
“三年前，二叔给我下的噬灵蛊，就是他炼的。”
疤老走到书桌前。
“大长老，老奴可以作证。”
“三年前，林坤用老奴的女儿威胁老奴，让老奴炼噬灵蛊。”
“还让老奴，把蛊虫下在林晚小姐的茶里。”
“他说，要毁了林晚小姐的灵根，移植给他儿子林浩。”
大长老的脸色，沉了下去。
“移植灵根？”
“是。”
墨渊走到旁边。
从怀里，拿出那封二叔写给王家的信。
“这是二叔写给王家的信。”
“上面写着，三个月后的家族大典，他要夺权。”
“还要用林晚的天品火灵根，和王家交换资源。”
大长老接过信。
手指，有点抖。
他看了很久。
然后，把信放在桌上。
“林坤……他怎么敢？”
“他不仅敢。”
我看着大长老。
“他还准备了化灵散。”
“想在家族大典的宴席上，给您和其他族老下毒。”
“让你们失去修为，没法阻止他。”
“化灵散？”
大长老拿起那个纸包。
打开闻了闻。
“没错，是化灵散。”
“无色无味，半个时辰内，灵力就会溃散。”
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这是，想毁了林家！”
“大长老！”
突然，书房的门被推开。
走进来一个人。
穿着灰色的长袍，腰间挂着个玉佩。
是王管事。
大长老的贴身管事。
他的脸色，很慌。
“大长老，您不能信他们的话！”
“这些都是假的！”
“是林晚练了邪术，想污蔑二长老！”
我看着王管事。
他腰间的玉佩，是白色的。
上面刻着个“王”字。
去年王家来林家拜访时，我见过王家家主，也戴过一样的玉佩。
“王管事。”
我开口。
“你腰间的玉佩，是王家的吧？”
王管事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是我自己买的玉佩！”
“是吗？”
我笑了。
“去年王家来拜访，王家家主的腰间，也挂着个一样的玉佩。”
“上面的‘王’字，和你的，一模一样。”
“你是王家的人，对不对？”
“是二叔，安插在大长老身边的卧底！”
王管事的身体，晃了晃。
“我……我不是！”
“你就是！”
疤老突然开口。
“去年，我给林坤送噬灵蛊的时候，见过你。”
“你和王家的人，在林坤的书房里说话。”
“你还说，要帮林坤，盯着大长老的动静！”
王管事，再也撑不住了。
“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大长老，我错了！”
“我是王家的人！”
“是林坤让我，盯着您的动静！”
“他说，要是您发现了他的阴谋，就让我，给您的茶里下毒！”
大长老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眼里满是怒火。
“好！好一个林坤！”
“好一个王家！”
“竟敢在我林家，安插卧底！”
“还想毁了林家！”
他一拍桌子。
“来人！”
外面，走进两个护卫。
“把王管事，关起来！”
“严加看管！”
“是！”
护卫架起王管事，往外走。
王管事还在喊：“大长老，我错了！您饶了我吧！”
声音越来越远。
书房里，安静了。
大长老坐在椅子上。
手指，紧紧攥着玉扳指。
“林晚。”
他看着我。
“你想怎么办？”
“我想，明天就开族老会。”
我看着大长老。
“把二叔的阴谋，告诉所有族老。”
“让疤老出面作证。”
“把二叔，从二长老的位置上，拉下来。”
“明天？”
大长老愣了愣。
“会不会太急了？”
“不急。”
墨渊说。
“林坤已经派了人，去王家搬救兵。”
“要是等王家的人来了，就晚了。”
“明天开族老会，先把林坤控制起来。”
“再派人，去拦截王家的人。”
大长老点了点头。
“好。”
“就明天开族老会。”
“疤老，明天你出面作证。”
“墨渊公子，麻烦你，派墨阁的人，去拦截王家的人。”
“林晚，明天你也去族老会。”
“把证据，都带上。”
“是。”
我们三个，一起点头。
从大长老的书房出来时，已经是丑时了。
月光，很亮。
照在林家的青石板路上。
“明天，会是场硬仗。”
墨渊说。
“林坤在族老里，有不少支持者。”
“我们得做好准备。”
“我知道。”
我摸了摸袖中的账册。
“但我不会怕。”
“三年来，我受了那么多苦。”
“明天，就是我讨回来的时候。”
疤老走在我们旁边。
“林晚小姐，明天老奴会好好作证。”
“绝不会让林坤，再害你。”
“谢谢你，疤老。”
我对他说。
走到分舵门口，疤老进去了。
我和墨渊，往废柴院走。
路上，墨渊突然停住脚。
“有人在盯着我们。”
他往旁边的树看了一眼。
“是王家的人。”
“王家的人？”
我心里一紧。
“他们来了？”
“应该是先来了几个探子。”
墨渊说。
“我已经让分舵的人，跟着他们了。”
“明天拦截王家的大部队，应该没问题。”
我点头。
“那就好。”
回到废柴院，已经是寅时了。
天，快亮了。
柴房里，还是那么冷。
我坐在地上，没睡。
手里拿着《噬灵秘典》。
指尖，划过封面的“噬灵秘典”四个字。
明天，就要和二叔，正面交锋了。
炼气十层的修为，还有族老里的支持者。
我知道，很难。
但我不会退。
为了我自己，为了三年来受的苦，也为了林家，不被二叔毁了。
墨渊坐在柴房的门口。
手里握着剑。
“你睡会儿吧。”
他说。
“明天，需要精神。”
“我不睡。”
我摇头。
“我怕睡了，就醒不过来了。”
墨渊没说话。
只是往我这边，挪了挪。
挡住了从门缝里吹进来的风。
“有我在。”
他的声音，很轻。
“你不会有事的。”
我看着他。
月光，从门缝里照进来。
落在他的脸上。
他的眼神，很坚定。
不像在说谎。
“嗯。”
我点了点头。
靠在柴堆上。
虽然没睡，但心里的紧张，少了点。
有墨渊，有疤老，有大长老，还有林豆。
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天，慢慢亮了。
辰时的光，照进废柴院。
林晚。
我对自己说。
加油。
今天，就是你复仇的日子。
二叔。
林浩。
你们欠我的，今天，该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