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冷静下来!没有道士!没有人会伤害你!夭夭!!】
系统还在努力地唤醒夭夭的理智,甚至到后面,不惜唤了夭夭的名字。
可此刻的夭夭深陷极致的恐惧中,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最后能量过于混乱,夭夭维持不住猫形,停在人形没有再变换。
天边的最后一抹光亮沉落,倾盆大雨瞬间落下。
夭夭蜷缩在冰冷的泥地上,身上的吊带裙白裙被雨水浸湿紧紧地贴着她的身子。
裙摆早就变得泥泞不堪。
夭夭双手紧紧抱着自己,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不住地颤抖,眼泪无声地疯狂流淌,嘴里反复喃喃着:“不要……不要杀我……我不是坏人……我没有杀人……”
哪怕夭夭这段时间过得很自在,每天都在没心没肺地吃饭睡觉捣乱。
但在夭夭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有一团不敢触及的恐惧。
那带着所有谴责的巴掌,太痛了!痛到她的五脏六腑,深入骨髓,让她完全没办法遗忘。
因为暴雨不得不提前下戏的顾寒宴,回到休息室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口猛地一阵绞痛。
男人眉心狂跳,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有了上一次在片场找夭夭的经验,顾寒宴没有声张。
小家伙可能是变身,所以躲起来了。
男人先在换衣间、洗手间都找了一遍,全都没有夭夭的踪迹。
周闯见他回来后来来回回地走动,眉间皱纹皱成了川字,不由跟着紧张。
“你找什么呢?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咱们可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要是干了什么坏事,最好坦白从宽,这样我还能有时间想危机公关。”
“我可不希望到时候,我和网友们一块吃到你的瓜。”周闯自顾自地说着。
“诶,话说夭夭呢?小家伙是不是害怕打雷所以躲起来了?”
周闯环顾着屋子,努力寻找那一道毛茸茸的身影。
顾寒宴沉吟片刻,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凑到周闯耳边,声线低沉:
“我要是没猜错,夭夭应该出事了。”
他的胸口闷得厉害,他的直觉告诉他夭夭不是简单地躲起来这么简单。
哗啦啦——
大雨模糊了视线,掩盖了顾寒宴呼喊的声音。
所有人都在往屋子里躲的时候,顾寒宴和周闯二人不管不顾地在外寻找。
到现在,周闯都有些恍惚。
出门前顾寒宴说得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找夭夭,也不要错过一个长得很白很漂亮的小女孩。
还说,他上次匆匆见过一面…?
周闯不明白,夭夭和小女孩,这两者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
“夭夭!”
忽得,从身后传来顾寒宴焦急的声音,紧接着,一道黑色身影飞速冲进了雨幕。
周闯顾不得多想,连忙跟了上去。
顾寒宴看到蜷缩在地上的小姑娘,脸上的湿润分不清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
男人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几乎全裸、浑身冰冷、抖得不成样子的夭夭严严实实地裹紧,一把打横抱进怀里。
“别怕!夭夭别怕!我来了!没事了,没事了……”
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手臂收得紧紧的,试图用自己的体温驱散她的恐惧和冰冷。
夭夭一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死死抓住顾寒宴的衣襟,将脸埋在他胸口,压抑的哭声终于爆发出来,委屈又恐惧:
“呜哇——阿宴!我没有!不要杀我……”
顾寒宴听到女孩悲怆的求救,眼底肃杀的冷意闪过。
可他的动作又很温柔,沉稳地安抚着怀中情绪过于激动,意识模糊,嘴里不停说着胡话的女孩:
“夭夭,有我在,不会有人要杀你!”
顾寒宴扫了眼地上晕倒的钱余宁,冷声对早就傻眼的周闯吩咐道:
“把他捆起来,先绑到后备箱!快!”
周闯这才回过神,意识恍惚,视线下意识落在男人怀中的少女身上。
他刚刚没听错,顾寒宴喊这个女孩什么……夭夭?
她,是……夭夭?!
夭夭是人!?!
周闯忽然觉得自己晚上吃的那份盒饭,里头的菌菇可能没有熟。
要不然他怎么还好端端地产生幻觉了呢?
顾寒宴抱着夭夭,压着她的脑袋,不让任何人瞧见她的脸,快步冲回了保姆车,立马关门。
后备箱一沉,周闯找了胶条和身子,用捆绑野猪的办法将钱余宁的四肢绑好,扔在后备箱。
等周闯上车后,顾寒宴立马吩咐:“回酒店!”
怀里的夭夭不停地颤抖,男人试图安抚,却发现夭夭体温高得吓人,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意识也开始模糊,嘴里不停地说着胡话。
一会儿是‘陛下’,过一会儿又是‘阿宴’。
周闯瞧见小姑娘那张脸的瞬间,那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只是此刻情况混乱,男人顾不得欣赏这张脸的绝色。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女孩皱眉,周闯心里也跟着有些难过,担忧道:“要不要先把她送去医院?”
“不可以!”
顾寒宴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夭夭情况特殊,她这个样子万一去医院检查出什么问题,根本没办法解释。”
周闯狠狠地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痛觉袭来,他才确定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夭夭真的变成了一个貌美的小女孩……他不是做梦。
周闯恍惚了片刻,又狠狠地摇了下头,没有多问,默默踩下了油门,冒着暴雨,朝酒店飞驰而去。
夭夭就算变成人了又怎么样!
那她也是夭夭!是他们最可爱的开心果,绝对不能被人抓走做研究!
顾寒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第一时间拨通了顾承诺的电话,言简意赅:“二哥,救命!夭夭出事了,在我云鼎酒店,她暂时不能去医院!”
电话那头的顾承诺没有多问一句,立刻道:“地址发我,半小时到。”
等待的时间对顾寒宴而言格外漫长。
男人替夭夭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指尖触碰到少女的肌肤都会被滚烫的温度惊到,雪白的肌肤泛着层淡淡的粉。
顾寒宴只能用湿毛巾不停地帮夭夭擦拭着额头和手臂,看着小姑娘脆弱到近乎破碎的模样,他的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疼到窒息。
他恨不得自己为夭夭承受全部的痛苦。
他无比后悔,为什么没有时时刻刻把她带到身边。
是不是自己刚刚陪在她身边,她就不会这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