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一件印有“愚者”塔罗牌图案的t恤,激动得浑身发抖。
在周围人羡慕的尖叫声中,索菲亚几乎是飘着走上了舞台。
“哦,我的天……我……我真的……”
她语无伦次,看着眼前含笑的陈宇,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恭喜你,索菲亚。”陈宇温和地说道。
工作人员将一大堆奖品推了上来,那精致的“愚者”手办就摆在最上面,细节完美,神情肃穆,仿佛真的拥有生命。
索菲亚激动地接过奖品,然后,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她张开双臂,似乎想给陈宇一个大大的感谢拥抱。
就在她即将抱住陈宇的瞬间,陈宇非常自然地向后退了半步,同时双手在胸前合十,做了一个略带歉意的姿势,脸上依旧是那温和的微笑。
“在我的家乡,我们表达感谢的方式会更内敛一些。”
他对着话筒,半开玩笑地补充了一句,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向了角落里那个属于节目组的直播摄像头,“而且,我可爱的妻子正在看直播,我怕她会吃醋。”
他最后还朝着摄像头的方向俏皮地眨了眨眼。
“哄——”
台下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声。
索菲亚也反应过来,脸颊微红,但丝毫没有尴尬,反而觉得这位来自东方的作者风趣又迷人。
“我明白了!非常感谢您,陈先生!您的书是我的最爱!”她连忙说道。
“可以和您合个影吗?”她满怀期待地问。
“当然。”陈宇欣然同意。
……
伦敦,某家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内。
江芷云正靠在沙发上,膝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正是粉丝见面会的直播画面。
当她看到陈宇那个巧妙的后退和那句“怕妻子吃醋”的玩笑时,清冷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向上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她端起旁边的红茶,轻轻抿了一口,目光落在屏幕上那个被无数人崇拜和簇拥的身影上,眼神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变的温柔。
与此同时,海峡对岸的巴黎,正值下午。
笕桥出版社,这家在法兰西乃至整个欧洲都享有盛誉的百年出版社,此刻正笼罩在一片沉闷的空气中。
资深编辑皮埃尔·杜邦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刷新着投稿邮箱的页面。
入眼的全是些陈词滥调,什么吸血鬼与狼人的千年之恋,什么穿越到中世纪当国王,看得他昏昏欲睡。
作为一名编辑,最痛苦的莫过于在成吨的文字垃圾里淘金,而今天,显然又是一个颗粒无收的日子。
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鼠标滚轮无意识地向下滑动,准备关掉邮箱下班。
突然,一封邮件的标题吸引了他的注意。
发件人是一个陌生的华夏名字:chen Yu。
而邮件的标题,却是用法语写的——《巴黎圣母院》。
“巴黎圣母院?”皮埃尔挑了挑眉,心里有些不屑。
又是一个附庸风雅的外国作者,想借着法兰西最着名的地标来写点什么爱情故事吗?
这种稿件他见得太多了,大多辞藻华丽,内容空洞。
出于职业素养,他还是点开了邮件。
邮件内容很简单,只有寥寥数语的自我介绍和一份几万字的试阅稿件。
皮埃尔撇了撇嘴,不抱任何希望地点开了稿件。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第一行文字上时,他整个人就愣住了。
“三百四十八年六个月零十九天以前,巴黎市民一觉醒来,看见全城钟楼钟声齐鸣,不禁为之惊愕万分……”
仅仅是一个开头,一股磅礴、厚重的历史气息便扑面而来。
这文字……好美!
皮埃尔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继续往下看。
美与丑,善与恶,信仰与欲望,神圣与卑劣……
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画卷,以巴黎圣母院为中心,缓缓展开。
敲钟人卡西莫多,美丽的舞女埃斯梅拉达,伪善的副主教克洛德·孚罗洛……一个个鲜活的人物跃然纸上。
皮埃尔彻底沉浸了进去。
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忘记了自己早已过了下班时间。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光怪陆离的十五世纪巴黎。
他跟着吉普赛少女的舞步而心动,为卡西莫多的畸形与善良而叹息,因孚罗洛的欲望与挣扎而感到不寒而栗。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严厉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皮埃尔!你还不下班,在这里看什么?”
总编安托万·勒梅尔正皱着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皮埃尔如梦初醒,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神情却异常亢奋。
“总编!”他抓住安托万的手臂,激动地指着屏幕,“我发现了一部杰作!一部足以载入文学史的杰作!”
安托万皱眉更深了。
他看了一眼皮埃尔的屏幕,注意到了那个华夏作者的名字。
“一个华夏人写的《巴黎圣母院》?皮埃尔,你是不是工作太累,出现幻觉了?”
“让他去写他的功夫和熊猫吧,巴黎圣母院不是他能驾驭的题材。”
“不!总编!您必须看看!”皮埃尔几乎是在恳求,“请您看第一篇,就看第一篇!如果看完您觉得是垃圾,我立刻卷铺盖走人!”
看到自己最器重的编辑如此失态,安托万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虽然不信,但还是耐着性子,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从共享文件中打开了那份稿件。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让你如此疯狂。”
他嘟囔着,戴上了老花镜。
五分钟后,安托万办公室里端着咖啡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十分钟后,他推开了面前的文件,身体前倾,几乎要把脸贴在屏幕上。
半个小时后,他看完了所有试阅章节,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椅子向后滑出,撞在了书柜上,发出一声巨响。
“天主!”安托万激动的不行了,,“这不是小说……这是……这是上帝借着一个华夏人的手,写给法兰西的一封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