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浆顺着冰裂谷的缝隙漫上来时,陈土的银血在掌心凝成盾牌,将扑向苏九儿的骨尸挡在火墙之外。李大魁被冰层裹成琥珀状的身影就在十米外,水晶匣的青光透过冰层渗入他脖颈的金色纹路,那些纹路正像活物般蠕动,试图挣脱陈玄的禁制。
“栖梧,有没有办法破这冰棺?” 苏九儿的玉笛斜指地面,笛音在岩浆的嘶嘶声中愈发急促。栖梧的残魂在笛身闪烁:“守渊族血脉能与青龙玉共鸣,但陈玄在冰里掺了幽冥骨粉,强行破开会伤到他的神魂。”
陈土的左眼突然捕捉到冰棺边缘的细微裂纹 —— 那是李大魁刚才挣扎时用工兵铲凿出的痕迹。他将断剑抛给苏九儿:“掩护我!” 银血顺着手臂暴涨成金色长鞭,缠住头顶一块悬冰猛地拽下,砸向扑来的骨尸群。
老骆驼趴在一块凸起的冰岩后,正用卫星电话的残骸反射阳光:“老板快看!那些骨尸怕强光!” 他话音刚落,一道冰锥突然从侧面射来,擦着他的耳朵钉进冰岩。陈土转头,看见天机阁的刘长老站在谷口,手中罗盘碎片正对着冰棺的方向,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果然是你。” 陈土的金色长鞭突然转向,缠住刘长老的手腕。罗盘碎片坠地的瞬间,露出背面刻着的幽冥阁图腾。刘长老挣扎着嘶喊:“地脉之力本就该由强者掌控!陈氏一族霸占太久了!” 他突然咬破舌尖,一口黑血喷在地上,骨尸群顿时像被注入能量,疯了般冲破火墙。
苏九儿的桃木剑在此时断裂,她踉跄着后退,玉笛却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栖梧的残魂借着笛声冲出,化作一道白光撞向冰棺 —— 冰层上的幽冥符文竟在白光中消融了大半。“用你的血!” 栖梧的声音带着濒死的沙哑,“青龙玉认主,需至阳血脉唤醒!”
陈土毫不犹豫地扑向冰棺,左手按在李大魁的胸口,银血顺着冰层的裂纹渗进去。李大魁猛地睁开眼,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嘶吼,脖颈的金色纹路突然炸开,与水晶匣的青光交织成盘龙状。冰棺表面的幽冥符文噼啪作响,竟在金光中寸寸碎裂。
“找死!” 陈玄的身影从石门后闪出,匕首带着黑雾直刺陈土后心。就在这时,吊在石门内的陈父突然剧烈挣扎,手腕的蛇形锁链崩出火星,竟顺着岩浆的流向缠向陈玄的脚踝。陈玄猝不及防被拽得一个趔趄,匕首刺入冰棺边缘,溅起的冰屑中,青龙玉突然从水晶匣里飞出,悬在李大魁头顶。
李大魁伸手抓住青龙玉的刹那,焚心阵的岩浆突然沸腾,无数骸骨从岩浆中浮起,却不再攻击众人,反而朝着石门的方向跪拜。陈土的左眼星芒暴涨,终于看清千年前的真相 —— 守渊族本是青龙玉的守护者,正是因为陈玄的背叛,才导致他们被灭族献祭。
“原来如此……” 李大魁握紧青龙玉,掌心的纹路与玉上的图腾完全重合,“守渊族的使命不是镇压溟渊,是净化被污染的地脉。” 他举起青龙玉,青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那些跪拜的骸骨开始发光,黑雾从骨缝中被逼出,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岩浆。
刘长老见状转身就逃,却被苏九儿甩出的符咒缠住。符咒在他身上炸开金光,露出里面穿着的幽冥阁黑袍:“说!天机阁还有多少人被你们渗透?” 刘长老狞笑着自爆,黑雾中飞出三枚罗盘碎片,分别射向三个方向的冰壁。
冰裂谷突然剧烈震颤,另外三道石门缓缓开启,白虎符与玄武印的光芒从门内透出。陈玄趁机挣脱蛇形锁链,退回最深处的石门:“多谢你们帮我打开封印,剩下的信物,就不劳费心了。” 他的手按在陈父心口的匕首上,“再往前一步,这把匕首就彻底绞碎他的地脉之魂。”
陈父的嘴唇翕动着,血泪从眼角滑落。陈土的左眼突然读懂了他的唇语 ——“中枢有逆转阵”。岩浆此时已漫到膝盖,李大魁的青龙玉虽能净化黑雾,却挡不住地脉中枢的震颤。苏九儿突然指向冰壁上的一道暗河入口:“从这里走能绕到石门后面!”
老骆驼第一个钻进去,回头喊道:“我去联系天机阁的正经人!” 陈土与李大魁对视一眼,一个冲向石门吸引陈玄注意,一个握着青龙玉潜入暗河。当陈土的金色长鞭缠住陈玄手腕时,他瞥见李大魁的身影消失在暗河入口,而陈父心口的匕首,正随着地脉的震颤,一点点刺得更深。
石门内突然传来沉闷的轰鸣,地脉中枢的祭坛开始发光。陈玄的脸上露出狂喜:“来不及了!中枢已经启动,四象信物齐聚之时,就是新世界诞生之刻!” 他猛地推开陈土,转身冲入石门,石门在他身后缓缓闭合,只留下陈父悬在半空的身影,和他手腕上那道突然亮起的、与李大魁同源的金色纹路。
岩浆没过胸口时,陈土终于抓住陈父的脚踝。蛇形锁链在他触碰的瞬间突然断裂,露出锁链内侧刻着的守渊族图腾。陈父的眼睛突然恢复清明,用尽最后力气说:“你大伯…… 他不是陈玄……” 话音未落,整个人化作光点,融入陈土的左眼。
暗河的水流突然变得湍急,李大魁的呼喊声从里面传来。陈土抹了把脸,左眼的星芒中,四象信物的图腾正在重组,而图腾的中心,赫然是一个与陈玄面具相同的诡异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