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723年(雍正元年)夏。
紫禁城透着一股不寻常的热。
皇上登基后的第一次选秀,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后宫的妃嫔全泡在了醋水里,就连皇后也不能幸免。
她早早做好打算,草蛇灰线伏脉千里。
景仁宫内,她冲华妃和煦的笑着:“这个点儿,唤妹妹过来,打扰妹妹午睡了。”
华妃晃了晃神,再度睁眼时,内里已换了个茬子。
“臣妾哪有娘娘清闲有福啊......”陈嘉初初醒来,记忆还没继承,就条件反射的说出剧中台词:“不知娘娘急着召臣妾来有何要事?”
她说着这番话,先扯出一丝笑看向上首的皇后,再不动声色的转头瞥了一眼立在一旁的颂芝。
无需继承记忆,她便知,自己穿成了炮灰女配——华妃年世兰。
虽然结局很悲惨,但她位子高,家底厚,从小到大就没吃过苦。
跟着九子夺嫡的胜利者住进紫禁城后,她就是嚣张跋扈的代名词。
只有她阴阳别人的份儿,若是有人敢对她龇牙,那就铁拳铁腕铁石心肠的对待。
但她跋扈有余,但智商不足,前期勉强靠着身份地位打压主角团。
到了后期,尽出浑招,彻底完犊子了,被主角团吊打。
话说回来,要不是年世兰爱上那根老黄瓜,也不会落个自缢的地步。
她年轻那会儿,虽骄纵,但心地善良,重情重义。
若她不是重情之人,也不会在防备全府人的时候,贸然喝下端妃端来的安胎药。
就是这碗名为安胎实为堕胎的药,彻底毁了年世兰。
她有多爱老黄瓜,就有多爱肚子里这个孩子。
日夜盼望的孩子,已经成了形的男胎,被好姐妹的一碗安胎药,生生的给打了下来。
孩子没了,年世兰心里也扭曲了。
不管端妃有意还是无意,可她毕竟害了一个阿哥,但皇上,对她,没有任何处罚。
年世兰内心深处是不安的,但她被皇上的纵容,冲昏了头脑。
她开始打压别的女人,与皇后争抢权利,彻头彻尾变成一个深宫女子。
曾经纵马骑射,明媚灿烂,娇俏无比的年世兰死了。
活下来的,是已经失去孩子又怕失去丈夫,看似身居高位,实则生活在不安中的华妃。
害她不能寿终正寝的,从始至终,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刻薄寡恩,小肚鸡肠的皇上。
陈嘉第一时间明确敌人,开启自己的搅局之路。
皇后温和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选秀就快到最后一轮殿选了,不知妹妹准备的怎么样了?”
陈嘉回过神,眼皮翻了翻:“娘娘放心,一切妥当,断然出不了岔子。”
她没有吐槽库银空虚之事,反正不会再垫钱,给皇上装点脸面。
皇后没有抓到华妃的话柄,心里微动,脸色未变:“真是辛苦妹妹了,我叫人做了些点心,让妹妹尝尝鲜。”
这一段剧情,陈嘉烂熟于心,照常走完了流程。
被皇后硬塞了一个叫福子的宫女。
她佯装不悦的行礼:“臣妾先告退了。”
行完礼,瞪了福子和颂芝一眼:“还不快走!”
说完,抬脚便走。
刚要出门时,身后传来皇后的扎心之语:“也不知这届秀女选的怎么样了,后宫是该好好添些新人,为皇上延绵子嗣了。”
说者可能无心,但听者有意。
原剧中,新人,子嗣二字,狠狠戳中华妃善妒之心,险些哭了出来。
但陈嘉听后,轻轻哼了一声,不以为意,大步离开。
*
翊坤宫富丽堂皇,陈嘉舒服的躺在榻上,享受着一大翁冰块。
颂芝轻轻的给她捶腿,陈嘉用银叉叉起一块冰镇过的西瓜,往嘴里塞。
吹着冰块散发的凉气,吃着冰镇过的西瓜,左右还有人服侍着。
这日子,神仙也不换呐!
陈嘉接过小宫女递上来的软帕,擦了擦手。
她看向颂芝,漫不经心的嘱咐:“那个叫福子的,你把她安排在哪了?”
颂芝抬起精致的小脸,娇声道:“她那样的人,哪配伺候娘娘,我把她打发走了。”
陈嘉哼了一声:“本宫还没发话,你主意倒挺大。”
“奴婢不敢。”颂芝知晓华妃的品性,忙跪下认错。
“你们都下去吧。”陈嘉将其他宫女遣散。
众人都怕发火的华妃,一个个的,头也不敢回的走了。
“起来吧。”陈嘉虚扶一把,让颂芝起身。
“是。”
“研墨,本宫要给哥哥写信。”
“是。”
华妃不通文墨,书房里的书大多是摆设。
陈嘉伏在案前,提起毛笔,仿照华妃的字迹,写了好长一封信。
写完后,颂芝用年家的渠道,送到了年大将军府。
送完信,颂芝回到翊坤宫,一脸踌躇,却不知如何开口。
陈嘉看了她的别扭样,问:“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要在信里那样写?”
颂芝点了点头,她是知道的,自家主子深爱皇上,绝不会将他往外推。
她是最了解华妃的人,陈嘉不想露馅,摸着自己的脸,满目哀怨。
“如今选秀在即,一大批水灵的美人儿要进宫,她们是怎样的底色,本宫不知,
但丽嫔愚钝不得皇上喜爱,曹贵人样貌普通,也不得圣心,本宫已经老了,只靠单打独斗,还能撑几天,
这一批秀女,皇后定然会大肆招揽,本宫不屑与装模作样的官家女同谋,不如从外面找一些商女培养着,她们父兄没有官位,自然不敢背叛本宫。”
颂芝听了后有些小吃惊,她是知道的自家主子脑子长短的。
怎么去了一趟景仁宫,脑子这么好使了?
不过,她做了十几年奴婢,平日里,除了讨好主子和狐假虎威,脑子早就不转圈了。
虽然有些纳闷,但也没多想。
陈嘉解释完,舒坦的躺回坐榻,继续吃瓜。
华妃花钱如流水,她既然来了,也不能对自己太抠搜。
买卖官爵,太过短视。
长期买卖,还是得靠发卖皇上。
江南遍地都是富商,大把的银子存在仓库里都快搁烂了。
陈嘉打算的是,利用他们对皇权的渴望,捞点银子享受享受。
她在信里嘱托年羹尧,找个中间人联络江南巨富。
告诉这些巨富们,想让家里出来一个皇帝嫔妃,那就二十万两拿来,想让家里出来一个皇帝宠妃,那就五十万两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