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只能无可奈何地瞧着他，“你觉得这合适吗？”
“不合适吗？”悟空嘿嘿笑道。
黄风怪这时拍了拍他的肩头，“大师兄，你就别为难师父了，这个术业有专攻嘛，你让他勾引妖怪还行，勾引人怕是办不到啊！”
“办不到？”
悟空反驳道：“怎么会呢，在女儿国的时候不是把那国王勾的五迷三道的？”
黄风怪露出一副这你就不懂了的神色，“师兄啊，那女儿国国王一天到晚见的都是女的，好不容易见着个男的，再加上有咱们这些绿叶衬着，那可不得爱的死去活来嘛。”
悟空这才恍然道：“噢……敢情师父这体质就适合勾引妖怪呐。”
许延嘴角抽了抽：“你们两个说话能不能稍微背着人点？”
黄风怪闻言打了个哈哈，立马转了个身，背对着许延说了起来。
“我看这个事儿也好办，他不是被人玷污了，而且还证据确凿嘛，那只要找着玷污他的那个人不就好办了嘛。”
许延眼神一凛，这件事他也不是没想过，但问题就在于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那照这么说，与其勾引这个女香客，倒不如把她背后那个男人给勾出来了。”
悟空眼珠一转，嬉笑道：“那反倒好办多了，老孙变作那阎王爷吓他一吓，她自然也就说了。”
慈云寺。
月似蒙上了一层灰雾，连人影都见不着一点。
天并不算太晚，可寺里大多僧人都已睡下。
这是寺里的习惯。
虚清很快到了老院主的门前。
门被轻声敲响，虚清担忧这样的声响老院主究竟能不能听到。
但他显然想多了，因为老人的觉本来就是很少的，而且经常很浅，一点风吹草动就有可能将他们惊醒。
老院主更是如此。
“是虚清吗？”
虚清显然很惊愕，他分明连一句话都没说，里面怎么会知道他是谁的。
“师父，是我。”
里面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但门开了。
老院主穿的很单薄，显然已然睡下。
昏黄的灯火下，照出他那张苍老的脸，平静而温和，似乎一点都不为他的到来感到意外。
“师父，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虚清是跪在他面前说完这句话的，似乎担心面前的这位老人不相信，于是又补充了一句：“老师是明白内情的，他可以为我作证的。”
他这个当事人的话或许不可信，那么老师的话一定是靠得住的。
但老院主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反而问了一句：“你吃过饭了没有？”
虚清愕然了一刹，有些摸不着头脑道：“吃过了。”
“嗯，那很好。”
老院主轻轻点头，“那么你说说，她冤枉你是为了什么呢？”
虚清连忙道：“是为了要钱，这只因为我家是寺里最有钱的，这一点她一定早已打探明白了，明白我一定愿意出一大笔钱来平事。”
老院主没有讲话，半天后才似是自嘲般笑了笑。
“你若这么想，这件事也就不必再查了。”
虚清急忙道：“他背后一定还有一个男人跟他勾结。”
老院主道：“你这次说对了，不过也只说对了一半。”
于是虚清又呆住了。
老院主淡淡道：“我原以为你不会再回来的，那反倒也是一件好事。”
虚清垂首道：“可我不能不回来，不论别人怎样想，至少我不想让师父误会……”
老院主脸上总算露出一抹微笑：“我当然明白，不然也不会让你进来的。”
虚清又有些急切道：“那么师父，你说她不是为了钱，那她是为了什么？”
老院主没有答话，反而问道：“你知道你错在哪儿了么？”
虚清道：“弟子……弟子实在不该跟鱼妹行……行苟且之事。”
老院主道：“这只是其一。”
虚清低头道：“弟子不明白，望师父教导。”
老院主叹息道：“说来也怪我，让你见的事太少了些，因此才会那么慌乱，不懂凡遇大事要有静气的道理。”
“别人都还没有将你怎样，你自己就已经先乱了套。那么不必等别人动手，你自己就已经将自己击倒。”
虚清羞愧道：“是，弟子受教了。”
老院主忽然又道：“不过你也没什么好自责的，这件事原也不是冲你来的，就是你什么都没做，他们也会找出别的事的。”
虚清一下抬起了头，先是一阵迷茫，随后就是浓浓的震惊。
“他们……”
老院主摆摆手，“好了，你不必多想了，你应当回去好好睡一觉。”
“是……”
虚清略显无力地应了一声，就要往门外去。
“等等。”
老院主忽然将他叫住，“你回来的路上，有没有见到别人？”
虚清道：“只见到了看寺门的师弟。”
老院主沉默半晌，缓缓道：“那么你不要走了，今夜就在我这里住下。”
虚清依旧不明白，但还是答应下来。
老院主又道：“无论如何，你明天都得走了，我会以还俗的名义让你走，不会有人反对的。”
“可弟子……”
“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因此你不必再说了。”
“那么……师父是要弟子回家去么？”
“你要回去当然很好，不过我已另为你寻了一个好去处。”
“什么去处？”
“去跟着那位东土来的老师。”
“这……”
老院主长叹一声，“我这辈子从未见过他那般佛缘深厚的人，头顶有佛光普照，就如天上的神佛临世。不要看他今日只是个行脚僧，来日……也许寺里也要重新添一座佛像的。”
“我师父，也就是你的师爷，曾教过我一句话，叫做——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今天我把这句话再告诉你。”
“你跟着他，要始终如今日一般，不争不抢，实心做事，他绝不会亏待你的。”
虚清有些挣扎道：“可……可若是老师不肯要我呢？他手下的徒弟都不是凡人，怎么能看得上我呢？”
老院主沉默良久，苦笑道：“那就只能看你的缘法了。”
他顿了顿，又问了一句：“对了，老师去哪儿了？”
虚清老实道：“老师说，等三更的时候，要让他那个徒弟变作阎王爷的模样，逼那个女香客说出背后的人，好还我个清白。”
老院主只是轻叹一声，不复多言。
夜色更深了些。
这时候寺里绝不该有人还没睡下。
女香客当然也已经睡下，可这时门忽然开了。
她瞬间睁开了眼。
来的是个披着厚披风的男人，女香客刚一见他，立马放下心来，甚至主动拥了上去。
“你总算来了，你都不知道我等你等的都有多辛苦。”
她的声音非但没有昨日的惊慌，反而还带着一丝娇嗔。
男人轻抚着她的背，缓缓道：“我当然要来，我答应过你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已并不年轻，而且很沉稳。
女子道：“事情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很稳妥？”
男子道：“还没有。”
女子急忙道：“这是为什么？”
男子道：“因为他回来了，而且去找了老院主。”
女子松了口气：“那也没什么，只要我咬死了是他做的，他无论如何也是要走的。”
男子点头道：“你说的一点都不错。”
女子道：“那么院主的位置是不是已经稳妥了？”
男子微笑道：“当然，除了我还能有谁呢？”
女子的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激动地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在他耳边妩媚道：“那么你答应我的事，一定也不会食言的，是不是？”
男子微笑道：“那当然，我说过，只要你能做到守口如瓶，我一定会让你当我夫人的，以后寺里所有的香火钱可以任你支配。”
女子更加兴奋了，“我当然能做到，而且我已经能看到咱们往后的好日子了。”
男子冷冷一笑：“不错，我也已经能看到了。”
他说着就拿出一团麻布递到她面前。
女子困惑道：“这是做什么的？”
男子揽着她的腰邪魅一笑：“当然是放在嘴里的，万一发出声响就不好了。”
“你也太心急了。”
女子娇嗔一声。
男子道：“难道你不想要？”
女子白了他一眼，却还是主动将麻布放进了嘴里。
他们慢慢走至墙边。
男子轻抚着她的脸颊，温柔道：“转过去，闭上眼。”
于是女子乖乖照做，这种位置他们已做过不知多少次了。
“砰！”
“呜……”
女子只发出一道呜咽声，便一下瘫倒了下去，额上还在流着血。
男子冷笑一声，在她鼻前试了试，确定没了鼻息后，这才微笑道：“你知道的，只有死人才能真的守口如瓶，这是你答应我的。”
“你现在的确做到了，可惜我一个活人总不能娶一个死人的，因此那种好日子只好留给你在下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