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晓觉得自己快成“后宫危机处理专员”了——早上刚把带叉的绣布藏进首饰盒,又被春喜提醒“新换的送水太监眼神不对劲,总往屋里瞟”,好不容易坐下来想补会儿觉,小禄子就顶着一头汗冲进来,怀里的情报本都快被攥皱了,活像现代职场里抢着报八卦的同事。
“娘娘!大事不好!老奴……老奴在太监茶水会听着吓人的话了!”小禄子往门槛上一靠,喘得直捋胸口,“那帮太监凑在一块儿嚼舌根,说……说您要倒台了!还说皇后娘娘已经在跟太后递牌子,要请旨废了您的贵妃位!”
“倒台?”苏晓晓刚端起来的茶杯差点脱手,“我倒什么台?我又没谋朝篡位,不就是没绣好牡丹、迟到扣了点月例吗?他们怎么不说我要升皇贵妃了?这谣言编得也太没创意了,至少加点‘我私藏辣条’‘我教弘昼唱流行歌’的细节,才像真的啊!”
春喜在旁边听得脸都白了,手里的帕子绞得不成样:“娘娘,这可不是小事!宫里的谣言最邪门,传着传着就有人信了!上次华妃娘娘被传‘苛待宫女’,明明是误会,结果内务府还真派人查了好几天!”
“查就查呗,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苏晓晓嘴上硬撑,心里却犯嘀咕——自从御花园扫出画叉肖像、小德子被调走,这才几天就传起“倒台”的谣言,怎么看都像是有人故意推波助澜。她拽过小禄子手里的情报本,翻开一看,上面画满了歪歪扭扭的符号:圆圈代表皇后,叉代表自己,还有几条线连向景仁宫,活像小学生画的“阴谋图”。
“你这情报本能不能画得专业点?至少标个‘谣言来源’‘传播路径’吧?”苏晓晓吐槽归吐槽,还是指着本子问,“说清楚,具体是谁传的?传我倒台的理由是什么?”
小禄子赶紧凑过来,压低声音:“老奴今早去内务府领针线,路过太监茶水房,听见几个负责景仁宫杂役的太监在说——一个叫小栓子的太监说,‘翠贵妃教坏六阿哥(弘昼),让六阿哥把《中庸》念成《中辣》,太后听了气得摔了茶杯’;还有个叫小顺的,说‘翠贵妃推行的新政得罪了太多老臣,前朝已经有御史递奏折要弹劾,皇后娘娘这才要请旨废位’;最吓人的是,他们说……说您藏在首饰盒里的‘叉画’,是‘巫蛊厌胜’的东西,要拿去给太后看!”
“巫蛊厌胜?”苏晓晓气得直拍桌子,茶杯盖都震掉了,“他们怎么不干脆说我藏了个稻草人扎皇后?这想象力不去写话本可惜了!还有,我什么时候教弘昼念《中辣》了?他那是自己嘴馋,看见辣椒就走神,关我什么事!”
春喜赶紧捡起茶杯盖,小声说:“娘娘,您忘了?前天弘昼在太后宫里背书,确实把‘天命之谓性’念成‘天命之谓辣’,当时太后脸色就不太好,张嬷嬷还在旁边说了句‘都是贵妃教的好’……”
“我就知道是张嬷嬷在背后搞鬼!”苏晓晓咬着牙,“他们这是把之前的画叉肖像、KpI扣分、弘昼念错书的事全串起来,编了个‘翠妃无德’的剧本,想让太后和皇帝信以为真!”
正说着,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新换的送水太监小福子提着水桶走过,路过窗根时,脚步顿了一下,还偷偷往屋里瞟了一眼。小禄子赶紧使了个眼色,苏晓晓会意,故意提高声音:“春喜,把我那盒‘翠花牌辣酱’拿出来,一会儿华妃要来,我跟她尝尝新做的辣油,看看能不能用来‘辟邪’——有些谣言啊,就该用辣椒的辣劲冲一冲!”
小福子的脚步明显加快,提着水桶匆匆走了。小禄子等他走远,才说:“娘娘,这小福子肯定有问题!老奴刚才看见他路过时,手里攥着个小纸条,像是要去报信!”
“意料之中。”苏晓晓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景仁宫先是换了送水太监,再传我倒台的谣言,就是想让我慌神,最好做出点‘心虚’的举动,比如把画藏起来、跟华妃密谋,这样他们就能抓着把柄去太后那告状。”
春喜急得快哭了:“那怎么办?咱们要不要把画拿出来烧了?省得他们拿去做文章!”
“不能烧!”苏晓晓立刻制止,“烧了就等于默认是巫蛊的东西,反而让他们更有话说。咱们不仅不能烧,还得把画‘光明正大’地放着——比如放在梳妆台上,旁边摆上弘昼画的辣椒画,就说‘这是宫里的小杂役瞎画的,我留着当个笑话看’,看他们怎么说!”
小禄子眼睛一亮:“娘娘这招好!就像现代的‘反向公关’,把坏事说成好事!老奴再去太监群里传点‘翠妃大气,不跟小杂役计较’的话,抵消一下之前的谣言!”
“别!你可别瞎传!”苏晓晓赶紧拦住他,“你这嘴比漏勺还松,万一传成‘翠妃自曝有巫蛊画’,那更麻烦。你现在的任务是——盯着小栓子、小顺那几个传谣言的太监,看看他们跟景仁宫的谁联系;再查清楚,小福子每天送水的时候,有没有偷偷在水里加东西,或者跟张嬷嬷传递消息。”
小禄子用力点头,刚要走,弘昼就蹦蹦跳跳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个啃了一半的甜椒包子,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额娘!春喜姐姐说外面有人说你要‘倒台’,倒台是什么?能吃吗?比甜椒包子好吃吗?”
苏晓晓看着儿子天真的脸,心里又气又软,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倒台不能吃,比甜椒包子难吃一百倍。你以后在别人面前,不许再把书念成‘辣’,也不许说额娘藏了画,知道吗?不然以后就没得甜椒包子吃了。”
弘昼赶紧捂住嘴,用力点头:“知道了!我以后念‘天命之谓性’,不说‘性’,说‘……天命之谓好吃的’!”
苏晓晓:“……”算了,能让他别念“辣”就不错了,要求不能太高。
等弘昼被春喜带去院子里玩,苏晓晓才重新严肃起来,对小禄子说:“还有件事,你去查查之前被调走的小德子,看看他现在被安排到哪了,有没有被景仁宫的人刁难。小德子是个老实人,不能因为帮我扫出画,就被他们欺负。”
“老奴记住了!”小禄子揣好情报本,刚要出门,又回头说,“娘娘,老奴还听说,皇后娘娘要在三天后的‘赏花宴’上,请您‘展示新政成果’,要是展示不好,就说您‘新政无效,欺君罔上’——这肯定也是个陷阱!”
“赏花宴展示新政成果?”苏晓晓皱起眉,“展示什么?展示我怎么教宫女跳广场舞,还是展示御膳房的辣椒肥皂?他们这是想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坐实‘无德无能’的罪名!”
话虽这么说,苏晓晓心里却有了个主意。她想起现代公司里的“ppt汇报”,不管成果怎么样,先把场面做足再说。说不定她可以搞个“新政成果展”,摆上辣椒胭脂、肥皂、简化后的请安流程图,再让弘昼现场背一段没念错的《中庸》,用“萌娃战术”打动太后和皇帝——毕竟,谁能拒绝一个会背书的可爱小孩呢?
“你先去查谣言和小福子的事,赏花宴的事我来想办法。”苏晓晓拍了拍小禄子的肩,“记住,别打草惊蛇,有消息随时汇报,尤其是景仁宫那边的动静,一点都不能漏。”
小禄子走后,春喜还是很担心:“娘娘,就算您准备了成果展,他们也会鸡蛋里挑骨头的。上次您展示辣椒肥皂,张嬷嬷还说‘用辣椒做肥皂,有失皇家体面’呢!”
“体面值几个钱?能当甜椒包子吃吗?”苏晓晓翻出纸笔,开始画“新政成果展”的草图,“我这次不仅要展示肥皂、胭脂,还要带几个受益的宫女太监去——比如之前天天跪请安跪得膝盖疼的小宫女,现在简化礼仪后不用跪了,让她现场说说感受;还有御膳房的厨子,说说改善伙食后,大家吃饭香了多少。用‘群众证言’打败他们的‘恶意抹黑’,这叫‘用事实说话’!”
春喜看着草图上画的小宫女、厨子,还有弘昼举着辣椒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娘娘,您这哪是展示新政,简直是开‘翠妃功德会’!”
“差不多就行,能应付过去就行。”苏晓晓放下笔,伸了个懒腰,“不过话说回来,这后宫谣言传得比现代热搜还快,我要是能搞个‘后宫辟谣榜’,每天更新‘今日谣言top3’,说不定还能火一把。”
正说着,窗外突然闪过一个黑影,小禄子去而复返,脸色发白,手里还攥着个揉皱的纸条:“娘娘!老奴跟踪小栓子,看见他跟张嬷嬷在御花园假山后接头!张嬷嬷给了他这个,老奴趁他们不注意偷来的!”
苏晓晓赶紧接过纸条,上面用小字写着:“三日后赏花宴,让小福子在翠妃的茶水里加‘安神散’,让她在展示时犯困出错;小栓子继续传‘翠妃巫蛊’的谣言,务必在赏花宴前让太后知道。”
“安神散?巫蛊谣言?”苏晓晓捏紧纸条,指节都泛白了,“他们这是要在赏花宴上给我下套,让我又犯困又被诬陷巫蛊,真是一步都不肯放过!”
春喜吓得捂住嘴:“那怎么办?赏花宴上那么多人,要是您犯困出错,太后肯定会信他们的话!”
“慌什么?”苏晓晓深吸一口气,把纸条折好放进怀里,“他们想给我下安神散,我就提前准备‘醒神茶’;他们想传巫蛊谣言,我就把画叉肖像和弘昼的辣椒画一起带去赏花宴,当着太后的面说清楚。再说,我还有华妃这个‘辣椒盟友’,她肯定不会看着我被欺负。”
话虽这么说,苏晓晓心里还是没底。她走到窗边,望着景仁宫的方向,夕阳把宫殿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张无形的网。小福子还在碎玉轩的水缸旁忙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个勤快的太监,谁能想到他手里藏着给茶水加料的“安神散”?小栓子还在太监群里散播谣言,说不定此刻已经有人把“翠妃巫蛊”的事告诉太后了。
夜幕降临,碎玉轩的灯亮了起来。苏晓晓让春喜把那幅叉画从首饰盒里拿出来,放在梳妆台上,旁边摆上弘昼画的辣椒画,还特意放了张纸条:“杂役瞎画,六阿哥觉得好玩,留着逗乐。”她又让小禄子去御膳房拿点薄荷、陈皮,准备做“醒神茶”,防止赏花宴上被安神散犯困。
弘昼趴在桌上,看着母亲忙前忙后,不解地问:“额娘,你为什么要准备这么多东西?是不是真的要‘倒台’了?倒台后还能吃甜椒包子吗?”
苏晓晓蹲下来,摸了摸儿子的头,笑着说:“放心,额娘不会倒台,你以后还能天天吃甜椒包子。这些东西,只是为了应付那些爱说闲话的人,就像你背书时要准备小抄一样,只是额娘的‘小抄’是辣椒和醒神茶。”
弘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拿起蜡笔画辣椒:“那我多画点辣椒,帮额娘‘辟邪’!”
苏晓晓看着儿子认真的样子,心里踏实了不少。可她不知道的是,此刻景仁宫的张嬷嬷正在给小福子布置任务,把一小包白色的安神散交给她:“记住,赏花宴上,趁翠贵妃不注意,把这个加进她的茶水里,加少点,别让她当场晕倒,只要让她说话没精神、展示出错就行。要是成了,皇后娘娘重重有赏。”
小福子接过安神散,攥在手里,眼神里满是犹豫,却还是点了点头:“奴才遵旨。”
小禄子躲在景仁宫的墙角,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赶紧掏出情报本,在上面画了个“茶杯+白色粉末”的符号,旁边标着“赏花宴陷阱:安神散”。他知道,这只是景仁宫阴谋的一部分,接下来,还有更多的陷阱在等着翠妃。
苏晓晓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桌上的叉画和辣椒画,心里清楚:这场“谣言战”只是开始,赏花宴上的安神散、巫蛊诬陷才是真正的硬仗。她就像现代社畜面对“职场陷害”,不仅要应对眼前的谣言,还要防备后面的暗箭。可她不能退缩——她身后有春喜、小禄子,有弘昼,还有那些因为新政受益的宫女太监,她必须赢,不然不仅自己会倒台,那些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少跪一次”“多吃口辣”的福利,也会跟着消失。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梳妆台上的叉画上,那黑色的叉显得格外刺眼。苏晓晓握紧拳头,心里默念:景仁宫,你们想玩,我就陪你们玩到底。不就是谣言、安神散、巫蛊诬陷吗?我这现代社畜什么职场pUA没见过,还怕你们这古代后宫的小伎俩?
只是她不知道,小栓子已经把“翠妃藏巫蛊画”的事告诉了太后身边的嬷嬷,太后听后虽然没立刻发作,却已经让嬷嬷去碎玉轩“看看情况”;而小福子手里的安神散,比她想象的更厉害,只要沾一点,就能让人昏昏欲睡,根本不是薄荷茶能轻易解的。
这场“倒台谣言”引发的危机,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