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晓对着新政推广记录上的“淳常在绣坏三块布”发呆,正琢磨着怎么把这句改成“探索阶段的创意损耗”,春喜就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手里还捧着个描金的锦盒,语气带着点不确定:“娘娘,云答应求见,说……说特意给您和六阿哥做了点‘心意’,想当面送给您。”
“云答应?”苏晓晓放下笔,脑子里飞速搜索这个名字——是去年选秀进来的低位妃嫔,家世普通,平时在后宫像个小透明,除了晨昏定省,几乎没跟她打过交道。“她找我干什么?还送‘心意’?不会是景仁宫派来的‘卧底’吧?”
春喜也犯嘀咕:“看她样子不像有恶意,手里就攥着个帕子,站在院门口,头都不敢抬。不过……她昨天好像去景仁宫给皇后请过安,回来后就怪怪的。”
“先让她进来。”苏晓晓把推广记录塞进抽屉,心里打定主意——不管是真心示好还是假意试探,先看看再说,大不了用之前对付KpI的糊弄学应付,总不能比考《女诫》还难。
没一会儿,云答应就跟着春喜走进来。她穿件半旧的浅粉宫装,袖口还打着个不显眼的补丁,手里攥着块叠得整齐的刺绣帕子,看见苏晓晓,赶紧屈膝行礼,声音细得像蚊子叫:“臣妾……臣妾给翠贵妃请安,给六阿哥请安。”
“免礼。”苏晓晓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找我有事?”
云答应没敢坐,只是把帕子递过来,手还在抖:“臣妾……臣妾听说贵妃娘娘最近忙着新政,辛苦得很,就……就亲手绣了块帕子,想给娘娘擦汗用;还有块小的,是给六阿哥玩的,上面绣了小兔子。”
苏晓晓接过帕子,展开一看——大帕子是淡绿色的,绣着朵盛放的牡丹,针脚虽然不算特别精致,但看得出来花了心思;小帕子是浅粉色的,绣着只蹦蹦跳跳的兔子,耳朵还绣成了粉色,确实适合弘昼玩。
“绣得不错啊,比我上次绣的辣椒强多了。”苏晓晓真心实意地夸了句,她上次为了应付KpI的“才艺考核”,绣了个歪歪扭扭的辣椒,被张嬷嬷嘲笑“像被啃过”。“你有心了,还特意给弘昼绣了兔子。”
云答应听见夸奖,头低得更低了,手指绞着衣角:“娘娘不嫌弃就好……臣妾……臣妾就是觉得娘娘推行的新政好,宫女太监不用天天跪,伙食也变好了,臣妾……臣妾感激您。”
这话听着实在,可苏晓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云答应说话时眼神躲躲闪闪,好几次瞟向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信号;而且她递帕子时,袖口不小心露出块淤青,像是被人掐过。
“你这袖口怎么了?”苏晓晓指了指她的胳膊,“是不小心撞着了?”
云答应脸色瞬间白了,赶紧把袖口往下扯了扯:“没……没有,是臣妾自己不小心蹭到的,不碍事。”她话音刚落,就听见院门口传来脚步声,云答应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像是被吓着了。
苏晓晓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是端嫔提着个竹篮进来,里面装着刚测过毒的彩虹椒苗——她本来是来送新培育的“快速测毒款”,看见云答应,愣了一下:“云答应也在?”
“端嫔娘娘好。”云答应赶紧行礼,声音更紧张了。
端嫔走到苏晓晓身边,一眼就瞥见了她手里的刺绣帕子,眼睛突然亮了:“这帕子绣得不错啊!牡丹绣得真鲜活……等等,这牡丹的枝怎么是断的?”
“断枝?”苏晓晓赶紧把帕子举起来仔细看——果然,牡丹的枝干在靠近花叶的地方,绣了道若隐若现的断痕,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断痕处还绣了只孤零零的大雁,翅膀耷拉着,像是飞不动了。
“这不是普通的断枝牡丹,是‘不祥纹’!”端嫔的声音都发颤,她从竹篮里掏出本旧书,翻到其中一页,“您看,这书上写着,断枝牡丹代表‘家道中落、福禄不全’,孤雁代表‘无依无靠、晚景凄凉’,是宫里最忌讳的纹样,一般只有……只有诅咒人才会绣!”
“诅咒?”苏晓晓手里的帕子“啪”地掉在桌上,她想起之前桂花糕里的针、萝卜泥里的苦胆粉,瞬间明白了,“是景仁宫让你绣的?他们是不是威胁你了?”
云答应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娘娘饶命!臣妾……臣妾不是故意的!是张嬷嬷找臣妾,说……说臣妾要是不把这帕子送给您,就……就把臣妾的弟弟从太学里赶走,臣妾没办法啊!”
春喜赶紧把她扶起来,递过帕子:“你别急,慢慢说,张嬷嬷还让你做什么了?”
“张嬷嬷说……说让臣妾送完帕子,就跟宫里人说‘翠贵妃喜欢这帕子,天天带在身上’,还说……还说赏花宴那天,让臣妾趁您不注意,把这个放进您的茶水里。”云答应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纸包,里面是淡黄色的粉末,和之前萝卜泥里的苦胆粉很像,“臣妾知道这是坏东西,一直没敢扔,想找机会告诉娘娘!”
苏晓晓接过纸包,用彩虹椒蹭了蹭,椒身瞬间变灰——果然是苦性毒粉,和萝卜泥里的是同一种。“他们这是把你当枪使啊!”苏晓晓叹了口气,“你也是可怜人,被他们用家人威胁。”
正说着,小禄子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攥着个情报本:“娘娘!老奴刚查了,云答应的弟弟在太学读书,昨天张嬷嬷派人去太学,说‘要是云答应不听话,就把她弟弟发配到南洋种椒’,跟当年威胁刘公公(之前的反派)的手段一样!”
“又是南洋种椒?景仁宫能不能换个威胁人的理由?”苏晓晓气笑了,“南洋的辣椒田是他们的‘威胁基地’吗?下次是不是要威胁把人发配到西域火山口种火焰椒?”
端嫔忍不住笑了:“娘娘,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得想办法帮云答应,不然她以后还会被景仁宫威胁。”
“说得对。”苏晓晓扶起云答应,“你别怕,既然你把事情告诉了我,我就不会让你和你弟弟出事。小禄子,你去太学找管事,就说……就说云答应是我的人,让他们照顾好她弟弟,别让景仁宫的人找麻烦。”
“老奴这就去!”小禄子攥紧情报本,跑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叮嘱,“娘娘,您小心云答应,别是景仁宫的苦肉计!”
“我知道。”苏晓晓点头,她没完全相信云答应,毕竟后宫里的“苦肉计”比现代职场的“卖惨博同情”还多。她让春喜把帕子收起来,贴上“证物”的纸条,又让端嫔用彩虹椒检测了纸包里的毒粉,确认是苦胆粉,和之前的一致。
云答应见苏晓晓肯帮她,激动得又要下跪:“娘娘大恩,臣妾……臣妾以后一定跟着您,绝不再听景仁宫的话!”
“你先回去吧,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苏晓晓叮嘱她,“景仁宫要是再找你,你就先答应,然后偷偷告诉我,别让他们起疑心。”
云答应点点头,千恩万谢地走了。她刚出门,华妃就踩着红裙闯进来,手里还攥着个辣椒形状的香囊:“翠妃!我听说云答应给你送了帕子,还是绣着不祥纹的?是不是景仁宫搞的鬼?”
“是,还送了包苦胆粉,想让她在赏花宴上给我下到茶里。”苏晓晓把帕子递给她,“你看这断枝牡丹和孤雁,诅咒我‘福禄不全’,也太没创意了,要是绣个辣椒,我还能当‘文创’用。”
华妃拿起帕子,气得金步摇撞得叮铃响:“这群人!连低位妃嫔都利用,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赏花宴那天我盯着云答应,她要是敢动你的茶水,我就用辣椒喷雾喷她的帕子,让她也尝尝‘辣到哭’的滋味!”
“别冲动,她是被迫的。”苏晓晓拦住她,“景仁宫用她弟弟威胁她,她也是受害者。咱们现在的重点是查清楚,景仁宫还安排了多少人在赏花宴上动手,除了安神散、泻药、毒粉,还有没有别的阴谋。”
端嫔把彩虹椒苗放在桌上:“我已经培育出‘快速测毒款’了,把椒汁滴在食物或茶水里,三秒钟就能变色,赏花宴那天我带在身上,保证不让任何有毒的东西靠近您和弘昼。”
弘昼从里间跑出来,手里拿着个甜椒包子,看见桌上的刺绣帕子,伸手就想拿:“额娘!这帕子上有小兔子,我要玩!”
“不能玩。”苏晓晓赶紧把帕子收起来,“这帕子上有不好的花纹,会带来坏运气,额娘给你买新的兔子帕子,比这个好看。”
弘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啃了口包子:“好,我要甜椒形状的兔子帕子!”
苏晓晓被儿子逗笑了,心里的沉重少了点。她看着桌上的不祥帕子、毒粉包,还有端嫔送来的彩虹椒苗,心里清楚:景仁宫的阴谋越来越隐蔽了,从针对她,到针对弘昼,再到利用低位妃嫔,一步一步,都是在为赏花宴的总攻做准备。
可她不知道,云答应刚走出碎玉轩,就被张嬷嬷的贴身宫女拦住了。宫女递给她一个新的纸包,冷笑着说:“看来翠贵妃很‘信任’你,赏花宴那天,你就把这个加进她的茶水里,这是‘让她犯困的好东西’,要是你敢耍花样,你弟弟的下场,你知道的。”
云答应接过纸包,手都在抖,却还是点了点头:“臣妾……臣妾知道了。”
宫女满意地走了,云答应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纸包,眼泪掉了下来——她本来想真心投靠苏晓晓,可景仁宫的威胁像把刀,架在她和弟弟的脖子上,她根本没得选。
小禄子躲在墙角,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赶紧掏出情报本,在上面画了个“茶杯+纸包”的符号,旁边标着“赏花宴新陷阱:云答应被迫加‘犯困药’”。他知道,这只是景仁宫阴谋的冰山一角,接下来,还有更多的陷阱在等着苏晓晓。
夕阳西下,碎玉轩的灯亮了起来。苏晓晓让春喜把不祥帕子和毒粉包锁进首饰盒,和之前的藏针桂花糕、苦萝卜泥放在一起,满满一盒子的“景仁宫罪证”,像一座小山。端嫔教苏晓晓怎么用“快速测毒款”彩虹椒,弘昼在旁边跟着学,用小手指蘸着椒汁,滴在甜椒包子上,看见椒汁没变色,高兴得拍手:“不苦!能吃!”
苏晓晓看着儿子的笑脸,心里默默说:不管景仁宫有多少阴谋,我都会保护好你,保护好碎玉轩,保护好我们的甜椒包子。只是她不知道,赏花宴那天,云答应手里的“犯困药”,比她想象的更厉害,是景仁宫特意从西域买来的“迷魂散”,只要沾一点,就能让人昏昏欲睡,根本不是彩虹椒能轻易解的。
低位妃嫔的“示好陷阱”,只是景仁宫赏花宴总攻前的又一次试探。而苏晓晓和她的“沙雕小分队”,即将面临一场更艰难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