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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刮过,三人站在高坡上。叶凌霄抬手挡住阳光,目光落在前方无边的沙漠上。

沈清璃走到他身边,手腕上的铃铛没有响。故人也跟上来,一只手按在怀里那本金册上。

他们没有说话,转身走下坡地。脚踩进松软的沙里,每一步都陷进去半尺。叶凌霄抽出断剑,用剑鞘撑住身体往前推,减轻腿上的负担。沈清璃把铃铛收进袖子,避免反光引来麻烦。故人闭了会儿眼,体内灵息缓缓流动,压住刚恢复时的燥热感。

三人排成三角阵型前进。叶凌霄在前开路,沈清璃居中,手指搭在脉门上感知周围动静。故人在最后,一边走一边记下地形变化。

太阳升到头顶时,空气开始发烫。沙面蒸出一层晃动的气流,远处景物像是被水泡过一样扭曲。他们的呼吸变重,衣服贴在背上,全是汗渍。

水囊只剩三分之一。叶凌霄看了看天色,停下脚步。

“不能再走了。”他说。

沈清璃点头。她的嘴唇已经裂开,说话时有血渗出来。她从包袱里取出银针,在自己手腕上轻轻一刺,挤出几滴黑血,又用残余的灵力引着体内的水分循环,缓解干渴。

故人蹲下身,手掌贴地。他低声念了一段咒语,三人身影渐渐模糊,和周围的沙色混在一起。这是“尘影匿形”,能避开空中飞禽的视线。

他们在一处沙丘背阴面停下。叶凌霄用剑挖了个浅坑,三人半埋进去,只露出口鼻。正午的沙面温度足以烫伤皮肤,不能直接接触。

这一觉很短。傍晚凉下来后,他们重新出发。

第二天天刚亮,风突然变了方向。沈清璃睁开眼,坐起身。她盯着远处一道低矮的沙梁,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

“那边。”她指了指,“有东西。”

叶凌霄顺着看去,没看出什么。但沈清璃的感知一向准,他握紧剑鞘,带头走过去。

翻过沙梁后,地面塌下去一块。叶凌霄差点踩空,伸手扶住边缘。他趴下身子,用手一点点扒开浮沙。

底下露出半截焦黑的木头,下面压着一块石板。他把石板挖出来,拂去沙尘。表面刻着一些符号,线条断续,像是被火烧过。

三人围过来。

沈清璃伸手摸了摸石板边缘。她取出铃铛,轻轻碰了一下。石板发出极轻的震动,像是回应。

“有灵韵残留。”她说。

故人接过石板,仔细看上面的纹路。他闭上眼,脑中浮现出典籍里的图录。片刻后,他睁开眼。

“这是一块地图碎片。”他说,“标记的位置……应该还在沙漠深处。”

叶凌霄盯着那几个残缺的符号。其中一座山形轮廓,和他们来路的方向一致。

“能确定具体位置吗?”

故人摇头。“不完整。但可以肯定,它指向某个重要地点。这些符号的风格,和‘太初’遗迹里的符文属于同一体系。”

沈清璃把铃铛收回袖中。“我们现在的状态,走不了太远。”

“只能走。”叶凌霄把石板收进怀里,“停下来就是死。”

他们继续往前。

第三天早晨,风变得急躁。天空暗下来,远处沙线横着扫过来。叶凌霄抬头看了一眼,立刻喊:“沙暴来了!”

三人迅速靠拢。他们背对风向蹲下,用布巾蒙住口鼻。风卷着沙粒砸在身上,像被小石子打中。视野很快降到几步之内。

叶凌霄抓住沈清璃的手腕,防止走散。故人一手按住怀里的书册,另一只手撑在地上稳住身体。

沙暴持续了两个时辰才停。

风一停,他们就站起来检查彼此。沈清璃的衣袖撕了一道口子,手臂上有几处擦伤。叶凌霄的剑鞘被刮掉了一块皮,露出里面的木料。故人的布鞋底裂开,脚掌被沙磨得发红。

“还能走。”他说。

他们重新校准方向。按照地图碎片上的线索,往东南偏南行进。

中午时分,他们在一片干涸的河床边停下。河床底部有几块黑色石头,形状规整,像是人工铺设的路基。叶凌霄蹲下摸了摸,石头表面有极浅的刻痕。

“以前有人走过这条路。”他说。

沈清璃坐在石头上休息。她解开包袱,拿出最后一块干粮。饼已经硬得像石块,她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嚼。

故人站在旁边,翻着记忆中的图录。他忽然抬头。

“我想起来了。”他说,“这种路基的排列方式,叫‘三步引’。是古修士用来标记路径的手段。沿着它走,大概率能通向某个修行场所。”

叶凌霄站起身。“那就顺着走。”

他们沿着河床往下游走。越往前,石头越多。偶尔能看到半埋在沙里的石柱残段,上面刻着模糊的字迹。

太阳西斜时,沈清璃突然停下。

她盯着地面。一块石头的边缘露在外面,下面似乎压着什么东西。她弯腰扒开沙,指尖触到一片硬物。

她用力一拽,拉出一块布包。布已经腐朽,轻轻一碰就碎。里面是一小片玉质薄片,颜色发黄,边缘不规则。

“又一块碎片?”叶凌霄问。

故人接过玉片,翻来覆去地看。他摇头。

“不是地图。”他说,“这上面的字……是警告。”

“什么内容?”

“前路禁入,擅闯者死。”他念完,把玉片递给叶凌霄。

叶凌霄看着那四个字。笔迹刚硬,像是用利器刻上去的。他把玉片放进怀里,和石板放在一起。

“警告的意思,就是有人不想让人找到那个地方。”他说,“我们更要去了。”

夜幕降临时,他们找到一处岩壁凹陷,准备过夜。

叶凌霄用剑在沙地上画出目前掌握的信息:石板上的符号、玉片上的字、河床的走向。他指着东南方向。

“如果这条河曾经通向某个地方,那尽头就是目标。”

沈清璃靠在岩壁上,闭着眼睛。她脸色发白,嘴唇干裂得更严重了。但她还是抬起手,把银针一根根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丢失。

故人盘腿坐下,开始默运心法。他体内的灵息比之前稳定,但长时间在高温下行进,消耗依然很大。

半夜,风又起了。

叶凌霄睁开眼。他坐起来,看向外面。沙粒拍打着岩壁,声音不断。

他摸了摸怀里的地图碎片,确认还在。

沈清璃也醒了。她没说话,只是把手伸进包袱,握住铃铛。

故人睁开眼,看了他们一眼。

“天快亮了。”他说。

他们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走出岩洞时,东方刚泛白。天空灰蒙蒙的,风带着凉意。他们喝了最后一点水,把水囊绑回腰间。

沿着河床继续走。

中午时,地面开始出现裂缝。裂缝不深,但越来越多,像是大地被某种力量撕开过。裂缝两侧的沙土颜色不同,一边偏红,一边发黑。

叶凌霄停下脚步。

他蹲下,用手捏起一点黑沙。沙粒粗糙,沾在手指上不容易掉。

“这不是普通的沙。”他说。

沈清璃走过来,也抓了一把。她放在鼻尖闻了闻,立刻皱眉。

“有味道。”她说,“像是烧过的东西。”

故人站在裂缝边,低头看。他忽然蹲下,从裂缝深处抠出一块东西。

是一小节骨头。

骨头发黑,表面有灼烧痕迹。他拿在手里看了看,递给叶凌霄。

叶凌霄接过,翻看了一遍。骨头断裂处整齐,不像是野兽啃咬,倒像是被高温瞬间切断。

“有人死在这里。”他说。

沈清璃盯着那节骨头。她忽然抬头,看向远处。

“前面有东西。”她说。

顺着他指的方向,地平线上隐约露出一段弧形轮廓。像是倒塌的墙,又像是某种建筑的残骸。

三人对视一眼。

叶凌霄把骨头扔进裂缝,站起身。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