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华生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而有所顾虑，不敢去见苏天义。
“如果你真的不想去，我可以替你回绝文哥。”托尼眼神认真地补充道。
“不了，托尼哥。”
华生听后回过神来，望着托尼说：“你现在在文哥那边还没站稳脚跟，作为兄弟，我怎么可能让你替我背锅。”
“托尼哥，苏天义什么时候要见我？我去换身衣服。”
“还是我那个好兄弟。”托尼拍了拍华生的肩膀，笑着说道：“不用换衣服了，我们现在就出发，走吧。”
“哦，行。”华生点头应声。
原本他还打算进去换衣服的时候，顺便给李Sir通风报信。
但现在托尼没给他这个机会，他也只能作罢。
二十分钟后，托尼便带着华生来到了苏天义面前。
“文哥，人已经带来了。”
托尼向苏天义报告。
“嗯。”苏天义点头回应，然后对托尼说：“你先出去一下。”
“好的，文哥。”托尼答应一声，转身离开房间。
虽然他对苏天义召见华生一事也颇感好奇，
但既然文哥没有让他留下，他也不敢多待。
“阿积，门口守着。”
等托尼出去之后，苏天义转头吩咐阿积。
如今这年头，屋子隔音效果差得很，难保隔墙有耳。
所以凡是要谈些要紧事，苏天义都会安排人在门口把风。
“明白。”阿积应了一声，立刻走到门外。
门关上后，他站在门口，确保没人靠近打扰。
“坐吧，华警官，还要我请你不成？”苏天义望着华生，面带笑意地说道。
“苏先生，您到底想干什么？”华生看着苏天义，略带紧张地问。
他实在想不明白。
对方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却支开所有人，只留自己在这儿，究竟是何用意。
“很简单，我相信你是个有头脑的人，应该清楚我的意思吧。”苏天义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望着华生，语气从容地说。
“我清楚？”
华生听了，微微一怔。
脑海中不由得开始琢磨起来。
等等……
突然，他心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随即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苏天义：“你是想让我做你的内应？”
苏天义明明知道他是警方安插进来的人，却并没有揭穿。
反而让托尼把他带过来，没有暴露他的身份，显然是打算利用他。
可问题是，他华生能起什么作用？
无非就是当个双面间谍，要么向警方传递假情报，要么回警队之后替你监视他们。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让他背叛警方，转而效忠于你苏天义。
“……看吧，我就说，你华生肯定是个明白人，果然没错。”苏天义听后微笑着点头回应。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显然华生猜中了。
“不行，这不可能，我绝不会站在你这边。”华生立刻激动地开口拒绝。
“别这么紧张，也别急着拒绝，我给你点时间好好想想。”苏天义看着略显激动的华生，语气温和地说道。
他知道华生听到这种提议，情绪难免波动，完全可以理解。
果然，过了半小时左右，见苏天义一直沉默不语，华生自己也慢慢冷静下来了。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苏天义平静地看着华生问道。
“如果你愿意配合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但如果不愿为我所用的话……”
苏天义顿了顿，随意地继续说道：“我不会杀你，但我会把你的身份告诉托尼，你觉得如何？”
这番话中的赤裸裸威胁，华生当然听得真切。
是的，苏天义不会亲自下手，因为他不想惹上麻烦。
但如果托尼知道了他是卧底，那后果不堪设想，托尼绝不会放过他。
“你还有十分钟的时间考虑。”
苏天义说着，低头看了眼手表，接着道：“十分钟内，如果你走出这间包厢，就表示你拒绝了我的提议；相反，只要你还坐在这儿，我就当你答应了。”
说完，苏天义便开始计时。
“开始。”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华生的手心已经渗出冷汗。
他不知道该作何选择。
怎么办？
他不想死，更不愿意替苏天义做事。
可是……
时间不断流逝。
华生此刻已经满头大汗，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滚落下来。
“只剩十秒了。”
苏天义的声音忽然响起。
这一句提醒顿时让华生慌了神。
只剩下十秒钟，几乎已经没给他留下任何选择的余地。
如果他能在两秒内站起来冲出去，还有机会逃离这里。
直到十分钟后，华生依然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一步也没有挪动过。
“恭喜你，做出了一个明智的选择。”苏天义看着华生，随即鼓起掌来。
“从现在开始，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是，文哥。”
华生脸色苦涩。
但事已至此，路是他自己选的，总不能出尔反尔吧。
“阿积......”
突然，苏天义朝门口喊了一声。
“文哥。”
阿积推门而入。
“去，让山鸡把人带进来。”苏天义对阿积吩咐道。
“是。”
阿积点头答应，随即转身离开。
大约五分钟之后，山鸡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小弟，抬着一个大麻袋走进屋内。
“文哥。”山鸡鞠躬打了个招呼。
接着，他挥挥手示意那两个手下退出去。
“把麻袋打开。”
山鸡应声而动，随即解开麻袋，里面露出一个人的身影。
“我交代你准备的东西，都齐了吧？”苏天义看着山鸡问道。
“放心吧文哥，全都安排妥当了。”山鸡拍了拍腰间的录像机。
“好。”
苏天义听后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落在华生身上。
“文，文哥……”
华生望着苏天义，嘴角微微颤动，眼神中透着迟疑和惊惧。
他已经隐约猜到苏天义要让他做什么了。
“这个人叫虎子，是警方的卧底。
只要你当着摄像机的面亲手把他解决掉，咱们以后就还是兄弟。”
听到这话，华生心头猛地一震。
果然不出所料。
原本华生打算先假装顺从苏天义，等脱身后再向李Sir汇报一切。
没想到苏天义如此果断，直接让他交投名状。
而这投名状，竟是一名警察的卧底。
一旦动手，这辈子他就彻底被苏天义控制了。
只能乖乖做他的线人。
“呐，刀给你了，你慢慢考虑，不急。”苏天义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把刀丢在华生面前。
目的很明确，就是要逼他妥协。
“我，我……”
华生内心翻江倒海。
如果早知道会落到这步田地，今天他就不该回来，直接去水警报到就好了。
五分钟后，经过激烈的思想挣扎，华生终于下定了决心。
只见他站起身，拿起刀，一步步朝那个被抓的卧底走去，眼中也逐渐浮现出决绝与狠意。
他想通了，与其被人杀，不如自己动手。
下一秒，在山鸡的镜头前，华生彻底断了自己的退路。
“很好，很好。”
苏天义摆了摆手，示意山鸡可以离开了，然后走到华生身边说道：“好了，你可以自由行动了。”
刚才，华生已经向他报告过，李贤打算调他去水警的事。
对于其他帮派而言，水警并不适合作为拉拢对象，也起不到太大作用。
但对洪兴，尤其是苏天义而言，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苏天义这边的走私船只，因为有华生在水警内部做卧底，很多事情办起来就轻松许多。
“山鸡，那盘录像带的事你一定要盯紧，绝不能有任何闪失，等冲洗出来后第一时间交给我。”
苏天义望着山鸡，语气平静地说道。
这种事自然不用苏天义亲自出面处理。
“明白，文哥。”
山鸡听后，立刻神情严肃地应道。
“华生，刚才你在包厢里跟文哥谈了好几个小时，文哥都交代了些什么？”
华生刚走出包厢，托尼便一把将他拉到角落，急切地问道。
托尼十分纳闷，文哥平日里谁都不召见，这次偏偏点了华生的名。
到底是为了什么？
宝藏？
不太可能。
华生听了只是摇了摇头。
其他的猜测也不太靠谱，正因如此，托尼才更加好奇。
“托尼哥，这……”
华生看着托尼，脸上露出一丝迟疑。
他当然不能说，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被揭穿，苏天义拿这件事作为把柄，逼他为自己办事......
去警队做卧底。
这样一来，他就成了两头隐瞒的双面间谍。
而且因为那段录像的关系，他这辈子都无法摆脱苏天义的控制。
“不会吧，我可是你的老大，这种事你都不告诉我？”托尼盯着华生，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
“托尼哥，不是我不说，是文哥不让我透露……”华生一脸无奈地解释道。
当然，这份无奈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我是你老大，还是文哥是你老大？”托尼顿时露出责备的神情。
“好吧。”
华生见状，便略有所指地说：“文哥打算派我去警队当卧底。”
“什么？”托尼一听，整个人都愣住了。
“托尼！”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阿积的一声喊叫。
“诶！”
托尼下意识回头答应了一声。
随即低声对华生说道：“快走。”
华生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