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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芥子长生局 > 第440章 畜瘟煞侵鸡犬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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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村的鸡犬,在卯时突然失了常性。

往日这个时辰,村里该是鸡啼犬吠的热闹,公鸡打鸣清亮,黄狗守门温顺,连猪圈里的猪都哼得安稳。可今日的鸡犬却像中了邪——王屠户家的芦花鸡突然疯了似的扑腾,羽毛倒竖,见人就啄,嘴角还挂着白沫;张婶家的黄狗对着空荡的墙角狂吠,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眼神发直,尾巴夹得紧紧的,像是见了恶鬼;最吓人的是村西头的老黄牛,平日里温顺得能让人摸牛角,此刻却用头撞牛栏,蹄子刨得地面冒火星,鼻孔里喷出的气带着浓烈的腥臭味,牛栏的木栅栏都被撞裂了缝。

“是畜瘟!是邪祟带来的畜瘟!”放牛的老汉急得直跺脚,他刚想靠近老黄牛,就被牛一尾巴扫倒在地,牛眼赤红,竟带着要伤人的凶光,“牛疯了!鸡也疯了!这可咋整啊?家里的蛋还指望母鸡下,耕地还指望黄牛拉啊!”

村民们围在鸡栏、狗窝、牛栏外,个个愁眉不展。王屠户举着扁担想把疯鸡赶进笼,可芦花鸡扑腾得更凶,翅膀扫过的木栏,竟留下几道黑痕,像是被煞气染过;有户人家的小猪崽开始发抖,浑身起红疹,哼哼唧唧地挤在墙角,眼看就要没了气,猪娘急得用鼻子拱,却被小猪崽不耐烦地躲开。

“是‘归墟畜瘟煞’!”玄诚子背着药篓赶来,刚靠近牛栏就被一股腥气呛得皱眉,他翻开药篓里的古籍,书页上的“畜瘟煞”三字旁,画着疯癫的鸟兽,“焚天宫竟用煞气染了畜生!这煞专侵禽畜魂魄,让它们狂躁发疯,还会通过禽畜的粪便、唾液传播,人沾了会头晕发热,跟中了邪似的!他们知道咱们靠鸡下蛋、靠牛耕地、靠狗守门,这是想断了咱们的活计,让禽畜成了传播煞气的引子!”

他指着发抖的小猪崽:“您看这红疹,是煞气入体的征兆!再拖下去,全村的禽畜都会疯的疯、死的死,煞气顺着禽畜蔓延到人间,到时候人也会染上‘瘟病’,比之前的梦魇煞、丧魂音更难治!”

村民们看着疯癫的鸡犬、发抖的猪崽,心都沉了下去。禽畜是农家的半条命,鸡下蛋换油盐,牛耕地种庄稼,狗看家护院,哪样都离不得。有人想把疯禽畜杀了深埋,可刚举起刀,就被李长生拦住:“不能杀!煞气附在禽畜身上,杀了只会让煞气散得更快,污染土地水源!”

“禽畜染了煞,就跟人受了寒一样,得治,得隔。”李长生提着半桶艾草水走来,水里还泡着菖蒲和生姜,是他天不亮就在溪边熬的,药香浓烈,“艾草驱邪,菖蒲解毒,生姜散寒,用这水给禽畜擦洗,能逼出煞气;再把病畜隔开,用石灰粉圈出干净栏舍,不让煞气传。”

他让王屠户把疯鸡赶进竹笼,笼底铺着晒干的艾草和石灰,再用艾草水往鸡身上泼。奇妙的是,药水一沾芦花鸡的羽毛,鸡的扑腾就弱了些,嘴角的白沫渐渐少了,羽毛上的黑痕遇着药水,“滋滋”冒白烟,没多久,鸡竟安静下来,耷拉着脑袋打蔫,却不再啄人了。“这是煞气被逼出来了,让它在干净笼里歇着,喂点米汤拌草木灰,过几日就好了。”

阿木抱着个陶罐,罐里是熬好的草药汤,里面有蒲公英、紫苏叶,是他跟着村里的老药农采的。他学着师父的样子,往发抖的小猪崽嘴里灌药汤,药汤带着微苦的草木香,小猪崽起初挣扎,喝了几口后,发抖竟轻了些,开始主动舔舐陶罐边缘。“师父!小猪不抖了!”他惊喜地喊,小手摸着小猪崽的背,之前发烫的皮肤渐渐凉了些。

李长生指挥村民们在禽畜栏舍周围撒满石灰粉,画出一道道白圈,把病畜和健康的禽畜隔开。他让婆娘们烧艾草水,给健康的鸡犬擦洗身子,往栏舍里铺干草和草木灰,保持干燥;让后生们加固新栏舍,栏柱上缠上艾草绳,栏底垫上生石灰,连食槽、水盆都用沸水烫过,再撒上粗盐消毒。

王屠户家的黄狗对着白圈外的疯鸡吠了几声,李长生用艾草水往狗身上擦,边擦边轻声说话:“老黄,别怕,洗干净就好了,还得靠你看家呢。”奇怪的是,平日里凶巴巴的黄狗,竟温顺地任由他擦洗,药水流过皮毛,狗眼里的赤红渐渐褪去,尾巴慢慢松开了些。

玄诚子跟着给老黄牛灌草药汤,牛虽然还在喘气,却不再撞栏了。他看着村民们给禽畜擦洗、喂药、换栏,看着石灰圈外的病畜渐渐安静,看着健康的鸡犬在艾草香里踱步,突然明白:畜瘟煞能染禽畜,却染不透人间的草药香;能让鸡犬疯癫,却敌不过农家侍弄禽畜的法子——这些喂米汤、铺干草、熬药汤的日常照料,藏着最实在的生机,是煞气最侵不透的“护命符”。

日头过午,疯癫的鸡犬安静了,发抖的猪崽开始吃食,老黄牛趴在新栏舍里反刍,眼神温顺了许多。栏舍周围的石灰圈白得刺眼,艾草的清香混着米汤的甜气,盖过了之前的腥臭味。村民们提着空药桶往回走,路过栏舍时,能听见健康的鸡咯咯叫,狗轻轻摇尾巴,心里踏实了不少。

王屠户看着笼里安静的芦花鸡,笑着说:“还是李老有法子!连鸡都懂草药香,比咱们还机灵!”

李长生擦了擦手上的药渍,望着阳光下的栏舍,石灰圈在光里泛着白,艾草绳在风里轻摇。“禽畜跟人一样,认家,认烟火气。”他对村民们说,“你对它好,给它治病,给它干净窝,它就不会被煞气缠死。这畜栏里的守护,跟家里的守护一样,靠的是心细,是勤快,是不丢不放弃。”

阿木抱着陶罐跑来,罐底还沾着药渣,他指着栏舍里的小猪崽:“师父,它们在抢食呢!好像胖了点!”

李长生笑着点头,阳光洒在禽畜栏舍上,暖融融的。焚天宫的畜瘟煞虽毒,却没能毁了青石村的鸡犬牛羊,因为这里的禽畜记得草药的香,记得米汤的暖,记得村民们擦洗、喂药时的耐心——这些藏在畜栏里的牵挂,从来不是煞气能斩断的。

栏舍里的艾草还在散发清香,石灰圈还在守护干净,禽畜的哼唧声、啄食声混着村民的谈笑声,在村里回荡。这畜瘟煞里的守护,就像栏舍的木栅栏,虽朴素,却牢牢护着农家的半条命,护着青石村生生不息的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