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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芥子长生局 > 第441章 腐器煞蚀农桑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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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村的农具,在一场秋雨过后,悄悄生了“怪锈”。

往日里擦得锃亮的镰刀、锄头,一夜之间裹上了层青黑色的锈迹,像被浓墨染过,用布擦不掉,越擦锈迹越厚,还沾着黏糊糊的黑渣,闻着有股腐朽的腥气。最先发现的是去地里收秋菜的张大爷,他的锄头刃本该锋利如刀,此刻却锈得坑坑洼洼,往菜根上一挖,竟“咔嚓”崩了个豁口,锄头杆上的木纹里还缠着细黑的丝,像无数小虫子在啃木头。

“邪门了!好端端的农具咋成这样了?”张大爷举着豁口的锄头,心疼得直跺脚。村民们很快发现,家里的农具全遭了殃——王屠户的杀猪刀锈得拔不出刀鞘,鞘口凝着黑渣;织布娘的纺车卡顿,纱线一沾纺轮就断,轮轴上的木齿被蚀得参差不齐;连村里的石磨,磨盘缝隙里都塞满了黑锈,推起来“咯吱”作响,磨出的面粉里混着黑渣,没法吃了。

“是‘归墟腐器煞’!”玄诚子捧着把生锈的镰刀赶来,镰刀上的锈迹碰到他的指尖,指尖瞬间发麻,“焚天宫这是要断咱们的活路!这煞专蚀器物,尤其是农具、纺车、石磨这些靠人力驱动的家伙!农具坏了没法种地,纺车卡了没法织布,石磨锈了没法磨面,不出几日,咱们就得手无寸铁,连吃饭穿衣都成问题!”

他指着织布娘的纺车:“您看这轮轴,木头发黑发脆,是煞气蚀了木头的肌理!铁器生锈、木器发脆、石器结垢,这是腐器煞的三招!它不光蚀器物,还会顺着器物沾到人的手上,让咱们干活时乏力、手抖,时间长了,连拿筷子都费劲!”

村民们看着锈迹斑斑的农具、卡顿的纺车,心都凉了。农具是庄稼人的胳膊腿,纺车是婆娘们的营生计,石磨是全村的口粮源,哪样都离不得。有人想把锈农具扔了,却被李长生拦住:“器物跟人一样,受了煞就修,锈了就磨,扔了才让邪祟得意。”

“铁怕锈,就用桐油养;木怕蚀,就用艾草熏;石怕垢,就用草木灰擦。”李长生扛着一捆松脂走来,松脂晶莹剔透,带着松香,他往生锈的锄头上抹松脂,再用布擦拭,奇妙的是,松脂裹住的锈迹竟不再蔓延,布上沾着黑渣,露出底下淡淡的铁色,“咱们祖祖辈辈用农具,最懂咋护着它们——松脂防氧化,桐油护木头,草木灰去垢,三样齐用,煞气蚀不了。”

他让后生们把所有生锈的铁器搬到晒谷场,架起柴火烘烤,火不能太旺,要文火慢烤。“铁锈遇热会松,烤软了用布蘸草木灰擦,能把黑锈擦掉。”李长生边说边示范,烤热的镰刀在草木灰里一擦,黑锈簌簌掉落,露出里面的银白刃口,虽然还有点斑痕,却能切开稻草了,“擦干净后,趁热抹上桐油或松脂,让油渗进铁里,就不容易再锈了。”

阿木抱着个陶罐,罐里是熬热的桐油,里面泡着晒干的艾草叶。他学着师父的样子,往织布娘的纺车轮轴上抹油,油汁渗进木齿的缝隙,原本卡顿的纺车,摇起来竟顺畅了些,纱线不再一碰就断,轮轴上的黑丝遇着桐油和艾草香,渐渐变成灰白色的粉末,一吹就散。“婶子,车能转了!”他举着沾油的布笑,小手虽然沾了油,却没之前的发麻感。

李长生指挥村民们修复石磨,先用水冲掉磨盘缝隙里的黑垢,再用硬毛刷蘸着草木灰和粗盐刷洗,盐粒摩擦着石缝,黑垢被一点点刷掉,露出磨盘原本的纹路。“刷干净后,烧艾草熏磨盘,让艾香渗进石缝,再磨点干玉米,把残留的煞气带出来。”玉米磨出来的粉虽然有点粗,却没了之前的黑渣,带着淡淡的艾香,能吃了。

王屠户的杀猪刀锈得厉害,他干脆把刀扔进草木灰水里煮,水里还加了几片生姜和紫苏叶。煮了半个时辰,刀鞘上的黑渣浮了起来,他捞出刀,用布一擦,锈迹竟掉了大半,露出锋利的刃口,虽然还有点斑驳,却能顺利出鞘了。“这法子管用!比新刀还趁手!”他举着刀比划,刀光在阳光下闪了闪,煞气全消。

玄诚子蹲在晒谷场,看着村民们烤铁器、擦纺车、刷石磨,看着锈迹褪去、器物重生,突然明白:腐器煞能蚀铁、腐木、结垢,却蚀不透人间护器物的法子——松脂的润、桐油的护、草木灰的净、人力的勤,这些藏在农桑里的守护,本就是器物最牢的“防煞符”。

日头偏西时,晒谷场的农具基本修复好了。镰刀重新锋利,锄头能翻土,纺车转得顺畅,石磨磨出的面粉雪白。村民们提着修好的农具往家走,铁器上的桐油在夕阳下泛着光,纺车上的艾草绳在风里轻摇,石磨的缝隙里还留着淡淡的艾香,之前的腐朽腥气全散了。

张大爷举着修好的锄头,往地里挖了一锄,土块应声而碎,他笑得眼角起了褶:“还是老法子管用!农具修好了,秋菜能收,冬麦能种!”

李长生拍了拍晒谷场的石碾,碾盘上的黑垢被刷得干干净净,露出青灰色的石质。“器物是人的帮手,你待它实诚,它就护你周全。”他望着村民们扛着农具的背影,“腐器煞能蚀器物,却蚀不了咱们侍弄农具的勤快,蚀不了这农桑里的日子。”

阿木抱着他的木陀螺,陀螺之前被煞气染得发凉,他用桐油擦过,又在艾草堆里熏了熏,此刻摸着暖暖的,转起来“嗡嗡”响,比之前更顺了。“师父,陀螺也修好了!”

李长生点头,夕阳把农具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晒谷场的泥土上,踏实而温暖。焚天宫的腐器煞虽阴,却没能毁了青石村的农桑具,因为这里的农具记着松脂的润、桐油的护、草木灰的净,记着村民们擦磨、烘烤、修复时的每一份耐心——这些藏在器物里的人间烟火,从来不是煞气能蚀透的。

晒谷场的艾草还在冒烟,农具上的桐油还在发亮,像是在说:只要人勤手巧,器物常修,再凶的煞气,也挡不住农桑延续的脚步。而这腐器煞里的守护,就像农具上的包浆,越磨越亮,越用越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