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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芥子长生局 > 第442章 煞尘染物覆仓晾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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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村的晾晒场,在重阳后的第一个晴天,落满了诡异的“灰”。

往日里,晴天该是晒谷、晒棉、晒干货的好日子,场院里铺满金黄的玉米、雪白的棉花、褐红的干辣椒,阳光一照,香气能飘半条村。可今日的阳光明明很好,晾晒的粮食上却蒙着层青灰色的尘,像撒了把灶灰,摸起来涩涩的,沾在手上甩不掉,还带着股土腥里混着腐烂的怪味。最先发现不对的是晒玉米的张婶,她刚翻完玉米棒,就发现玉米皮上的灰擦不掉,指甲刮开灰层,里面的玉米粒竟泛着黑气,捏起来软塌塌的,像要发霉。

“这啥灰啊?毁粮食!”张婶的喊声惊动了晒场的村民。大家纷纷查看自家晾晒的东西——晒的棉花缠上灰后,变得硬邦邦的,扯都扯不开,像裹了层砂纸;晒的红薯干沾了灰,表面发黏,渗出黑褐色的水,甜香变成了霉味;连挂在绳上晒的衣物,都被灰染得发暗,布料硬挺挺的,穿在身上扎皮肤,还痒得厉害。

“是‘归墟煞尘’!”玄诚子捏着一把带灰的玉米,指尖沾着青灰,很快泛起红疹,“焚天宫这是把煞气磨成了粉尘!这煞尘能附着在一切晾晒的东西上,让粮食发霉、棉花板结、衣物变硬,还会顺着皮肤钻进人身体,让人发痒起疹,力气越来越弱!”

他指着晒硬的棉花:“您看这棉花,纤维被煞尘蚀断了,跟废絮似的,织不成布;粮食染了尘,吃了会腹胀腹痛,连喂牲口都不行!晾晒场是咱们存冬粮、备冬衣的根本,煞尘覆顶,这是想让咱们冬天没粮吃、没衣穿,冻饿交加,不战自溃!”

村民们看着发霉的粮食、板结的棉花,心疼得直掉泪。秋收的成果大半靠晾晒保存,玉米要磨面,棉花要织布,红薯干要当零食,哪样都不能毁。有人想把染尘的粮食扔了,却舍不得;有人用扫帚扫灰,可灰被扫起来又落下,沾得更匀,连扫帚都被染成青灰色,变得僵硬。阿木抱着晒在石上的柿饼,柿饼上蒙着灰,原本甜软的果肉硬得像石头,他急得眼圈发红:“师父,柿饼坏了,冬天没甜的吃了……”

“煞尘怕晒、怕风、怕草木清气。”李长生扛着一捆晒干的艾草走来,草叶上沾着晨露,清香扑鼻,他往晒谷场撒了把草木灰,灰末扬起,竟把煞尘裹住,在阳光下凝成细小的颗粒,簌簌落在地上,“晒场上的灰是阴煞聚的,咱们用阳刚的法子破它——让太阳晒透,让风刮净,用草木香驱走。”

他让后生们把染尘的粮食、棉花搬到通风最好的高处,架起木架,把东西摊成薄薄一层,离地面半尺高,“离了地面的阴湿,让风从底下往上穿,煞尘轻,风一吹就散;太阳最烈的时候,晒得越透,煞尘里的阴寒越容易被烤化。”

李长生又往晾晒的东西上撒了把艾草灰和粗盐,盐粒遇着潮气“噼啪”轻响,艾草灰带着清香,沾在粮食上,原本发暗的玉米竟透出点金黄,霉斑边缘开始发干。“盐能吸潮,艾草灰能驱煞,两样混着撒,再让太阳晒,煞尘就附不住了。”他边说边用木耙翻动玉米,耙齿带起的灰被风吹走,露出底下没被深染的玉米粒,还带着阳光的暖。

阿木和几个孩子提着竹篮,篮里装着晒干的柏树叶和樟树叶,是李长生让他们去后山采的。他们把树叶撒在晾晒的棉花和衣物上,柏叶的清香混着艾草香,飘满晒场,板结的棉花被风吹过,竟慢慢蓬松了些,用手轻轻拍打,青灰簌簌掉落,露出里面雪白的纤维。“师父!棉花软了!”阿木举着一把棉花笑,棉花不再扎手,带着淡淡的叶香。

李长生指挥村民们在晒场四周点燃艾草堆和柏树枝,浓烟带着浓烈的草木香,顺着风在晒场上空盘旋,像一张网,把飘散的煞尘裹住,往村外吹去。“烟火气能冲散煞尘,柏叶、樟叶的香能留下阳气,让煞尘不敢再落回来。”他让婆娘们把染尘的衣物放进沸水里,水里加了粗盐和艾草,煮半个时辰后捞出,用木槌敲打,再挂到高处晾晒,阳光和风一吹,衣物渐渐变软,硬挺的布料恢复了韧性,上面的青灰被洗得干干净净。

王屠户家晒的腊肉也沾了煞尘,表面发黏发黑,他按李长生说的,用草木灰水擦洗后,挂在艾草火堆上方熏烤,烟火熏过,腊肉的油脂渗出,黑黏的表层变得焦脆,切开后里面的肉还是红亮的,带着烟火和肉香,再无之前的怪味。“这法子中!腊肉更香了!”他举着腊肉给大家看,引得孩子们直咽口水。

玄诚子站在晒场边,看着阳光下渐渐恢复本色的粮食、棉花,闻着空气中的草木香和烟火气,终于明白:煞尘虽能覆物,却覆不住人间的晾晒智慧——阳光的烈、清风的畅、草木的香、烟火的暖,这些最寻常的自然之力,恰恰是阴煞粉尘的克星。那些靠天吃饭的晾晒法子,藏着祖祖辈辈对抗邪祟的韧性。

日头偏西时,晒场的煞尘基本被除净了。玉米重新金黄,棉花恢复雪白,衣物变得柔软,连之前发蔫的柿饼,在盐擦、日晒、风吹后,也重新变得甜润,只是表皮多了层淡淡的白霜,像撒了层糖。村民们把晒干的东西收进仓,仓里铺着艾草和柏叶,清香满溢,煞尘再不敢靠近。

张婶抱着晒干的棉花,软乎乎的,心里踏实了:“只要太阳好、风干净,这点灰算啥?咱们庄稼人,啥时候怕过晒东西?”

李长生望着晒场的木架和残留的烟火,夕阳把一切染成金红色,煞尘被彻底吹散,连空气都变得清甜。“晒场是接天接地的地方,接的是太阳的阳,接的是风的畅,藏的是人间的烟火气。”他对村民们说,“邪祟能撒灰,咱们就能晒净;能染物,咱们就能洗清。日子就像这晾晒的粮食,经点风雨,晒透了才更瓷实。”

阿木啃着一块恢复甜润的柿饼,甜汁沾在嘴角,他指着仓房:“师父,粮食收进仓了,冬天有甜的吃了!”

李长生点头,晒场的烟火还在袅袅升起,草木香混着粮食的甜,飘向远方。焚天宫的煞尘虽密,却没能毁了青石村的晾晒场,因为这里的阳光够烈、清风够畅、草木够香、人心够韧——这些藏在晾晒里的人间烟火,从来不是阴邪的粉尘能覆盖的。

晒场的木架还立着,上面挂着零星的衣物和干货,在夕阳下轻轻摇晃,像是在说:只要心里有阳光,手里有法子,再浓的灰,终会被晒散、被风吹净。而这晒场里的守护,就像重阳后的阳光,温暖而坚定,护着青石村一冬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