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
沈桃言瞥了一眼被聂珩拉着的手,抬眼看着他。
聂珩站近了一些,几乎和她贴在一起了,两人的呼吸交缠着。
聂珩轻轻咬着沈桃言的名字:“阿桃。”
他似乎有话要说,但每每欲言又止。
沈桃言细细盯着他的眉眼,聂珩满目的紧张不安,都要从眼睛里跑出来了。
从开始回府到回到府里,聂珩就很不对劲儿,沈桃言察觉到了什么。
她嘴角牵了笑,踮脚对着聂珩的下颌亲了一口:“夫君,我们过去吧,别让母亲他们等急了。”
聂珩被她这一吻安抚了一些:“好。”
等到他们二人去到时候,大家都在了,聂老夫人坐在上位,眉眼看起来有点儿发愁。
“来啦,坐吧。”
聂珩牵着沈桃言的手,两人坐在一处。
原本他们两人这般恩爱,其他人应该宽心欣慰才是。
但眼下在座的几人,脸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愁绪。
赵卿容最先开口:“珩儿,桃言,有一件事,你们可千万别激动。”
聂珩捏着沈桃言指尖的手微动。
沈桃言问:“什么事?”
赵卿容对着下人吩咐了一下,下人跑出去,不一会儿领着一个人进来了。
沈桃言随着其他人的目光一起看去,进来的正是聂宵,他真的回来了。
聂宵穿着之前的衣服,可身上的气息已经不再像矜贵,意气风发的二公子了。
这才过了多久的苦日子,就磨成这副样子了么?
之前,沈桃言在临川都没仔细看过他。
聂宵扫了一眼众人,目光落到了愣愣的沈桃言身上,他眼神温柔,缓缓开口。
“沈桃言,我回来了。”
众人的视线也随之落到了沈桃言的身上。
沈桃言似乎太过于震惊,站起来看着聂宵,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不是...”
聂宵连忙走近了几步,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只说了一句:“我没死。”
沈桃言恍惚地望向其他人,赵卿容和聂渊朝着她点了点头。
赵卿容笑着抹了抹眼泪:“我们前几日也有点儿不相信来着,这两天才有了些实感。”
聂渊:“是啊。”
以为已经身死的儿子,这会儿好端端回来了,这是多么巨大的惊喜啊。
当时,聂宵突然出现在府门口,众人都吓到了。
聂渊更是直接从官衙赶回来了,与赵卿容好好地看了一圈,才抱着聂宵痛哭。
这几日,聂宵反复跟他们说,他都想通了,他以后再也不敢糊涂事儿。
这让赵卿容和聂渊又是一阵巨喜。
李雯君和聂晏虽然也替聂宵高兴,但更多的是担心自己的儿子和沈桃言。
聂宵回来的日子也太不凑巧了,怎么偏偏是自己儿子和沈桃言刚刚成亲之后。
但他们还挺庆幸聂宵是在自己儿子和沈桃言成亲之后才回来的,不然自己的儿子怕是没有机会了。
聂宵对着沈桃言目光灼灼:“我现在也已经好了,不傻了。”
说着,他就要往她跟前走去。
沈桃言却并没有如他所想,哭着扑进他怀里。
沈桃言对他的靠近,反而还后退了,退后到贴到了身后的聂珩身上。
聂宵错愕地停住脚步,他都想好了,不论沈桃言是对着他哭骂也好,踢打也好,他都会紧紧抱着她,任由她发泄。
虽然沈桃言肯定不会舍得对他动手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沈桃言会是这种反应。
有震惊,但没有惊喜,没有喜极而泣,更没有失而复得的激动。
与几天前,他爹娘的反应完全不同。
赵卿容和聂渊看着聂宵对沈桃言灼热的眼神,一时间惊疑不定。
怎么回事,这与他们这两天预想的不同啊。
难道宵儿说的想通了,是连沈桃言这事儿也想通了?
已经晚了啊,这可怎么办?
聂宵将视线放到了沈桃言身后的聂珩身上。
他道:“大哥,我回来了。”
聂珩声线淡淡:“回来就好。”
聂宵眼神扫到了聂珩和沈桃言交握在一起的手,心中涌出不悦。
聂珩则在聂宵的眼神中,更是握紧了沈桃言的手。
聂宵要是还没反应过来,就真的发蠢了。
大哥喜欢沈桃言?
那沈桃言呢?
聂宵试图从沈桃言的脸上看出什么。
但,沈桃言的表情,他看不透。
三人之间的氛围有些诡谲,其他人赶紧打圆场。
“好了好了,既然是大喜事,那我们应当好好庆贺一番才好。”
聂宵不管其他人,只定定盯着沈桃言。
看来,今日要是不把这件事儿解决了,怕是不能善了了。
聂渊不得不说出来:“宵儿,本来前几日我们就该跟你说的,桃言已经改嫁给你大哥了。”
聂宵望向自己的爹:“我和沈桃言还未和离。”
他又望向聂珩:“她还是我妻子,何况丧期还未过,她怎么就改嫁了?”
聂渊:“这...”
这要怎么解释,聂珩和沈桃言提前成亲,还是他们给说成的。
聂宵又道:“既然我们还未和离,如今我回来了,她自然要回到我身边。”
聂渊和赵卿容惊了,宵儿他真的在乎起沈桃言来了?
还让沈桃言回到他身边,以前他可是恨不得沈桃言离开他的。
李雯君和聂晏也惊了,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聂宵则看向沈桃言,眼里涌动着柔和的光:“沈桃言,我都想起来了。”
只要沈桃言愿意回到他的身边,他什么也不计较,不是刚成亲么,想必也没有多少深厚的感情。
聂珩这下不由得也紧张地看向了沈桃言。
沈桃言似乎还在聂宵没死的震惊当中,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反应。
赵卿容无奈:“宵儿,珩儿和桃言是有官府文书的。”
是的,正三品官员成亲是有官府文书的,上面会记载其妻是谁。
也就是说,沈桃言现在就是聂珩的妻子,是监司夫人,与聂宵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了。
哦,还是有那么点关系的,比如,前夫,或者是现任夫君的弟弟。
聂宵:“那又如何,我明明才是...”
聂珩这时道:“聂宵,你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话么?”
聂宵面上一僵,他知道大哥是在警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