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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沈桃言一直疑惑的地方,印记可以是假的。

那聂宵为什么就认定乔芸就是真的,吝啬得都不愿意让人去查探一下呢?

聂宵倏然僵住,面容渐渐发白:“我...”

他张了嘴,但辩无可辩。

到底是聂宵太自信了,认为自己不会认错,还是他就是希望乔芸就是他要找的人呢。

沈桃言没有愤怒,也没有伤心。

但聂宵却更加不安了起来,胸口的憋闷和恐慌在逐渐蔓延。

沈桃言的语气很冷静:“聂宵,不要把错都归结于别人的身上,你要真是个好人,我那三年都不会因你受这么多罪。”

聂宵仿佛被她的话给刺到了,霎时间心头卷起了一阵闷疼。

那三年,聂宵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

他如今自己回想起来,也会觉得自己当时实在是太混账了。

那不是三天,是三年。

沈桃言三年如一日地对他,他却在肆意欺负她。

回忆起了沈桃言为他做的事情,他的眼睛不自觉也红了。

沈桃言没管他,她看向聂珩。

聂珩惊喜了一瞬,但触及沈桃言的眼神时,眉眼又耷拉了下来。

沈桃言:“时候不早了,二公子请先回去吧。”

她的一句二公子,让聂宵的身形晃了晃。

聂宵:“桃言,我...”

沈桃言:“二公子还请不要随意唤我的名字,来人,送二公子回去。”

聂宵张了张嘴,被她冷漠的神情刺痛了,他有些失魂落魄地走了。

闲杂人等已经离开了,接下来就是沈桃言和聂珩两人之间的事情了。

聂珩小心地喊她:“阿桃。”

沈桃言腔调也是冷冷的:“你说吧。”

聂珩:“阿桃,起初我也不知道的,我是无意间碰见了聂宵和乔芸,才知晓了此事。”

沈桃言:“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聂珩似乎是有些羞愧地垂了垂眼:“我...有自己的私欲。”

沈桃言:“是什么?”

聂珩抬着眼,眸中对她明晃晃的欲念,暴露在沈桃言的眼底。

沈桃言眉心一跳,在他浓重的眼神中,她微微捏紧了手,好让自己镇定些。

“他后来做的一切,你都知道?”

聂珩:“假死的事情,我知道。”

假死一事儿,沈桃言其实已经猜到了一些了,她以为聂珩是在临川的时候,碰见了聂宵。

知道聂宵没死,所以才会那样的不安。

没想到是更早。

沈桃言久久不说话,聂珩心里慌得要紧。

他整个人又像被雨打湿了,仿佛一只随意会被丢弃的大犬。

他伸出手,很轻地试探着碰了碰沈桃言的手背。

沈桃言看着他的动作,没有再避开。

聂珩握上了她的手:“阿桃,你怎么对我都行,但不能跟我分开。”

沈桃言:“你答应了不会骗我的。”

聂珩的手指挤进她的指缝,强势地与她十指紧扣。

“是之前骗的,后面的,是我错了,我不该在临川骗你没见过聂宵。”

他拢了拢她的手指:“我不想让你见到他。”

现在倒是敢直接说出来了。

“阿桃,聂宵不是良人,我,我虽然也不是好人,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拉着她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脸上。

“阿桃,我真的错了。”

沈桃言:“那你三日不能进房里睡。”

聂珩眼底骤亮:“三日之后呢?”

沈桃言:“看你表现。”

聂珩露出了笑容:“好阿桃,谢谢你。”

他这些天惶惶的心在这一刻安定了下来。

聂珩勾着笑:“阿桃方才是来给我送膳汤么?”

沈桃言:“嗯,听说你这么晚还在书房。”

她看了眼门外:“方才没拿稳,全洒了。”

聂珩来抱她:“没事,阿桃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

他和聂宵这件事必须要捅破,瞒得越久,以后就会越影响他和阿桃之间。

现在,聂宵已经彻底没有机会了。

聂宵恍惚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他脑海里满是沈桃言方才冷漠的神色。

沈桃言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对他的。

他到底是将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沈桃言给弄丢了。

他感觉自己的心被扯了起来,闷闷地疼。

赵卿容和聂渊看到失魂落魄的聂宵,他们除了叹气,也没什么法子。

聂渊:“这下他也该认清事实了。”

赵卿容:“就怕他还不肯放弃啊。”

聂渊:“不肯放弃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哪有他想要什么,别人就得让着他的,他也该成长了。”

聂宵回来的消息还未公布出去。

聂珩和沈桃言每日会一起去给赵卿容和聂渊请晨昏安。

聂宵想与沈桃言说上两句话,但经常以于理不合被挡开。

聂宵不得不认清沈桃言如今是大少夫人的身份,与自己已经是身份有别了。

看着沈桃言和聂珩相处,聂宵胸口爬上酸涩。

曾经他和沈桃言也是那样的。

他不是没有和沈桃言安稳相处的时候,只是他下意识忽视了他那时候的心情。

如今,看到沈桃言和聂珩并没有因为欺瞒一事儿闹开,甚至完全没有一点儿隔阂,还相处的这样的美好,而他只能在暗处看着,他的心就像被两只手不停地暴力拉扯着。

他和聂珩的角色好像反过来了。

聂宵心想,如果他那时候对她好点儿就好了。

聂珩看到了站在暗处的聂宵,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更加珍惜怀里的人了。

沈桃言:“怎么了?”

聂珩笑着亲她:“得妻是你,一生所幸,夫复何求。”

沈桃言笑了笑。

聂宵看着两人,心口的隐痛,让他不禁扶着胸口咳嗽了起来。

如果他不曾拥有,他或许还不会这么执着。

可他曾经拥有了三年,在幡然醒悟之时,却失去,这他怎么能轻易甘心放下。

他最近一直都在做梦,梦到他和沈桃言的那三年。

或许他早就对沈桃言动情了,是他自己一直不愿意相信,一直在蒙蔽自己。

那些动情的瞬间,像藤曼一样爬上聂宵的心口,让他忍不住反复回忆,同时也让他喘不过气来。

因为回忆得越多,他似乎越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