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言和聂珩正在用早膳,下人着急忙慌地进来了。
“大公子,大少夫人,出事了。”
聂珩:“什么事儿?”
“外边在传二公子活着回来了,以及二公子其实是假死与女娘私奔的。”
聂珩和沈桃言一同微微沉默。
沈桃言问他:“二夫人和二老爷是不是还不知道这事儿?”
聂珩点头:“嗯。”
他端起小粥放到了沈桃言的面前:“你吃你的,别管他们。”
沈桃言吃了一口:“这消息是谁传出来的?”
聂珩:“平阳王府的人,冯塞飞。”
沈桃言点了点头,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这应当只是个开胃菜,毕竟聂宵身上还有不少事儿,这要是全抖落出来,聂宵就完了。
聂珩去上值了,叠珠和叠玉有话能说出口了。
叠珠:“骗人的人,终究是要被别人骗的,这下二老爷和二夫人应该是彻底懂了大少夫人你当时的感受了。”
叠玉:“有二公子这么一个儿子,二夫人和二老爷真真是作孽啊。”
叠珠:“这也算是报应吧。”
沈桃言沉默地听着,只吩咐了一句:“去让府医时刻候着吧。”
叠玉:“哎。”
二房那边,聂渊和赵卿容一早就听到这等消息,很快就让人去叫了聂宵过来。
聂宵也已经知道了外头的消息,看到自己爹娘的神色,他垂了垂头。
聂渊和赵卿容哪里还不明白,可他们还抱有一丝侥幸。
赵卿容:“宵儿,外头说的可是真的?”
她和聂渊瞪着眼看着他。
聂宵:“是。”
赵卿容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她扶着胸口,
气得发抖:“宵儿!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聂渊面容铁青,抓起桌面上的茶杯就往聂宵头上掷。
“聂宵,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知不知道我们得知你的死讯有多悲痛!”
“我和你娘差一点儿就跟着你去了,结果,你竟然是为了一个豆花女,假死骗我们?!”
他们先前的悲痛,竟然成了一个笑话。
聂宵额角被砸破了,跪了下来:“爹,娘,我已经知道错了。”
赵卿容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宵儿,你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
聂渊更是大骂:“你别叫我们,你哪还当我们是你爹娘啊,竟然用假死来欺骗我们。”
“你娘为你一病不起,我们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换你回来,你呢,是一点儿也不顾念我们啊。”
“你个孽障,我,我,我倒不如打死你算了。”
赵卿容心痛得说不出话来了。
聂渊骂了半天,也骂不出来了,让他滚去祠堂跪着。
然而聂宵还没走呢,赵卿容就晕过去了。
二房的人连忙去请了大夫过来,聂宵担心地守在外面。
聂渊却叫人给他带了一句话,让他滚去祠堂,别在他们跟前。
聂宵只好先去祠堂跪着了。
听闻聂渊没去官衙,冯塞飞还找上门来了。
聂渊知道躲不过,去见了他。
冯塞飞:“聂知府,如何,这只是开始,再给你们两日的时间好好考虑考虑。”
“聂知府也不想毁了二公子的大好前程吧。”
聂渊喃喃道:“这都是报应。”
冯塞飞笑了两声:“二公子说到底不过是个痴情人,照二公子的才情,前程似锦啊。”
“王爷也是很惜才的,聂知府何苦要跟王爷作对啊,聂知府不如好好劝劝聂监司。”
聂渊赶人:“送客。”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冯塞飞也不恼:“不必送了,聂知府想想清楚吧。”
聂渊跌坐在椅子上,下人给他顺气。
聂渊闭上眼睛,站边是不可能站边的。
事情轻重,聂渊还是拎得清的,站平阳王那边,那可是诛九族的事情。
如此,他情愿断送二房这一脉,保下聂家其他人。
只可惜,他聂渊这么多年的名声,都被一个逆子给败了个精光了。
外边的人都在打听,聂宵假死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聂渊没有办法,只能放出聂宵的确活着回来的消息。
这下,大家更确定聂宵假死的消息是真的了。
外面的话传得猛烈,说什么的都有,有人怀疑聂宵不是傻子。
傻子怎么可能想出假死与人私奔的法子。
也有人说聂宵是个傻子,可能是被人蛊惑了。
聂宵做的事情在逐渐反噬他。
聂珩抱着沈桃言温情脉脉:“阿桃,这两日不要出去。”
沈桃言:“好。”
她抓了抓他的腰带:“对了,冯塞飞那边真的没事吗?”
聂珩捏着她乱动的手:“没事,对你夫君我影响不大,但对二叔,可能就...”
“我们已经预想过最糟的情况了,别担心,你就只管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其他的有我。”
沈桃言:“好。”
他身上太多事儿了,聂宵隐隐地觉得不安,想要见自己爹一面。
聂渊倒是去见他了。
聂宵压下自己心里的不安:“爹,我还想要参加今年的秋闱。”
聂渊无力地沉重叹气:“来不及了。”
聂宵表情瞬间惨白:“爹,你是什么意思?”
聂渊:“将你假死的消息放出来的人是冯塞飞。”
聂宵脑海里轰的一声,整个人恍惚了起来。
聂渊:“珩儿说,你之前察觉到了冯塞飞不对劲,那你也该知道他就是冲着你大哥来的。”
“如果我们答应了他,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聂宵已经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他已经完了。
两日的时间很快过去,给了那么久的考虑时间,聂珩和聂渊都不同意。
平阳王恼羞成怒,只好让冯塞飞将聂宵干的好事都捅出去了。
尤其是聂宵装傻三年,磋磨沈桃言的事情,洪都大街小巷都在议论。
其中还有聂渊和赵卿容替聂宵掩盖的事情,他们的二房的名声是一落千丈。
大家更是怀疑起了官衙,知府自己都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让百姓再信服。
聂宵的手都在发抖,终于意识到了这件事有多严重。
不仅他自己完了,还连累了他爹和整个二房,还有可能是整个聂家。
赵卿容还病着呢,听到这些事儿,又是两眼一翻。
这么大的事儿,在善堂的聂老夫人也被气到了,这几日一直心口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