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通过无线电波,瞬间传达到了虎贲师的每一个作战单元。
下一刻,原本寂静的杨树林后方,如同苏醒的巨兽,发出了低沉而震撼人心的轰鸣!
数十辆铁牛-II型坦克的引擎同时怒吼,排气管喷出浓黑的油烟。
它们庞大的钢铁身躯碾过枯黄的草丛和封冻的田埂,以远超这个时代任何军队想象的速度,如同决堤的钢铁洪流,在开阔的平原上展开成一幅令人窒息的攻击画卷。
宽大的履带卷起冻土和残雪,钢铁的洪流奔腾涌动。
炮塔缓缓转动,45毫米的长身管坦克炮如同毒蛇的信子,指向了远方尚未察觉危险的猎物。
与此同时,隐藏在后方预设炮兵阵地的自行火炮营(装备了基于铁牛底盘改进的125毫米自行榴弹炮)发出了第一轮齐射的怒吼!
“轰!轰!轰!轰!”
炮弹划破寒冷的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如同死神的请柬,精准地落在了日军行军纵队的后半段。
尤其是那些正在费力拖拽着九二式步兵炮和弹药车的骡马队伍以及疑似指挥人员聚集的区域。
瞬间,火光冲天,硝烟弥漫!
巨大的爆炸声浪席卷了整个日军纵队后方,人仰马翻,血肉横飞,惨叫声甚至压过了爆炸的余音。
日军的行军序列,就像被一柄巨锤狠狠砸中了尾部,瞬间陷入了极度的混乱!
“敌袭!炮击!是重炮!”
日军后队声嘶力竭的警报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几乎在炮火覆盖的同时,钢铁的洪流已经冲到了肉眼可见的距离!
佐藤一郎在第一批炮弹落下时,就差点从马背上被震下来。
他愕然回头,看到的是后方升起的浓烟和火光,听到的是士兵惊恐的呼喊和骡马的悲鸣。
“哪里来的炮击?!是张双喜的残部吗?不可能!他们没有这么猛烈的炮火!”
佐藤的大脑有一瞬间出现空白。
但紧接着,前方了望哨兵那变了调的、几乎撕裂喉咙的尖叫,让他浑身的血液几乎冻结:
“战车!支那战车!大量的战车!从西南方向冲过来了!”
佐藤听后猛地转头,顺着手下所指的方向望去。
那一刻,他看到了终生难忘的景象:冬日苍白的天光下,数十个喷吐着黑烟的钢铁怪物,如同从地狱中冲出的魔神。
那成排的坦克以一种他从未在任何华国军队、甚至在任何军事演习中见过的速度和气势,排山倒海般向着他的队伍侧翼碾压过来!
那冰冷的钢铁光泽,那轰鸣的引擎咆哮,那宽大履带扬起的漫天尘土,构成了一幅极具冲击力、也极具毁灭性的画面。
“八嘎!这……这是什么?!”
佐藤脸上的傲慢和从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他无法理解,眼前这支装备精良、战术协同娴熟、冲击势头凶猛的装甲部队,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华南?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他们的装备怎么可能这么好?!
“稳住!就地防御!战车中队,前出阻击!步兵,反坦克炮!快!”
佐藤声嘶力竭地吼道,试图稳住阵脚。
然而,太晚了!
虎贲师装甲一团的战车先锋连,已经如同烧红的尖刀切入黄油,狠狠地楔入了日军纵队的软肋!
“各车注意!穿甲弹,装填!瞄准鬼子坦克和装甲车,自由射击!机枪手,压制步兵!”
装甲一团战车先锋连连长陈大雷的声音通过车内通话器,在每一辆铁牛-II的车舱内响起。
“轰!”
“轰!轰!”
45毫米坦克炮的射击声沉稳而致命。
一辆刚刚调转炮塔,试图瞄准的八九式中型坦克,炮塔正面猛地爆出一团火光,装甲被轻易撕开,内部发生了猛烈的弹药殉爆,整个炮塔都被掀飞出去!
另一辆九四式轻装甲车更是如同纸糊一般,被一炮打成了燃烧的火球。
日军的反击却零星而混乱。
匆忙架设起来的九二式步兵炮发射出的炮弹,要么落在坦克集群的前方空地上,要么只能徒劳地在铁牛-II那倾斜布置、等效防护远超八九式的正面装甲上擦出一溜火星。
而日军的坦克炮(八九式主要装备57短管炮)在有效射程和穿甲能力上,完全无法与铁牛-II的45毫米长身管炮抗衡。
钢铁的碰撞,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屠杀。
日军步兵试图发起他们惯用的板载冲锋,端着刺刀,嚎叫着冲向坦克。
然而,跟随坦克集群行动的华南机械化步兵,此刻已经从半履带装甲车上跳下,或以装甲车为依托,用手中的YZ-28冲锋枪和轻机枪,编织出一道道密集的死亡火网。
“哒哒哒哒——!”
“砰砰砰!”
弹雨如同镰刀般扫过田野,日军步兵成片地倒下,他们的英勇在绝对的优势火力面前,显得如此悲壮而徒劳。
偶尔有抱着炸药包侥幸靠近坦克的日军士兵,也大多被协同的步兵或坦克上的并列机枪打死在冲锋的路上。
整个战场,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日军队形被彻底分割,首尾不能相顾。
前队的坦克和精锐步兵被华南装甲部队死死咬住,逐一消灭;后队的炮兵、辎重和指挥系统则被自行火炮和随后赶来的华南空军猎鹰轰炸机反复蹂躏。
两架疾风-II战斗机如同幽灵般掠过战场,用机炮和机枪扫射着任何试图集结或逃窜的日军小队,进一步加剧了日军的崩溃。
佐藤一郎在几名忠心卫兵的保护下,丢弃了战马,躲进一个弹坑,眼睁睁看着他的联队在那股无可抵御的钢铁洪流冲击下土崩瓦解。
他引以为傲的皇军精锐,此刻像无助的羔羊般被猎杀。
无线电里充斥着各大队、中队绝望的呼救和玉碎前的诀别电。
“完了……全完了……”
佐藤失神地喃喃道,脸上沾满了硝烟和泥污,原本挺直的腰杆佝偻了下去。
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一场志在必得的追击,怎么会演变成这样一场惨败?
战斗在不到两小时内就基本结束。
广袤的平原上,到处都是燃烧的日军车辆残骸、遗弃的火炮、散落的弹药箱和层层叠叠的尸体。
黑色的浓烟裹挟着血腥气,直冲云霄。
虎贲师的坦克和装甲车在战场上巡弋,机枪手警惕地扫视着零星抵抗的角落,机械化步兵们正在有条不紊地肃清残敌,收缴武器。
李天霞的指挥车缓缓驶过一片狼藉的战场,他透过观测窗,冷静地审视着这场干净利落的胜利。
这不仅仅是战术上的胜利,更是对日军骄狂气焰的沉重一击,对全国抗战士气的极大鼓舞。
“报告伤亡和战果,部队稍作休整,补充油弹。”
李天霞的命令简洁明了。
“下一步目标,日军第二师团后勤枢纽——柳河桥兵站!”
钢铁洪流,初试锋芒,便已震撼寰宇。而它的征途,才刚刚开始。
溃败的消息,正以比溃兵更快的速度,传向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