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迈女人微微瞪大双眼，下一瞬，笑意盈满绿眸。
“好。温德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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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提着珀蒂塔和安硬塞给她们的篮子，温德尼斯和卡亚再次启程。
因为温德尼斯身体的特殊性，每隔二十四小时就要泡一次水，因此她们向祖孙二人问了附近的小河。
向南走大约十分钟即可，珀蒂塔自然不可能把自己木屋建得离水源太远。
“卡亚想要去城镇吗？听珀蒂塔说，附近有城池。
“就是人类有点多。”
温德尼斯想到各种各样的人类，皱了皱眉。
虽然她目前遇到的大部分人类都还不错，但她不喜欢人类很多年了，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
卡亚搭在温德尼斯肩上的手臂探到温德尼斯眼前，轻轻摆手，明明白白是不想去的意思。
温德尼斯抑制不住嘴角上扬，她觉得卡亚一定是在为她着想。
殊不知，她背上的妹妹只是想要再欣赏欣赏这满是绿意的风景而已。
“那我们待会顺着河流走，走到哪儿算哪儿。”
卡亚朝温德尼斯比了个大拇指，表示赞同。
“好哎！那我们出发！”
温德尼斯立刻干劲十足地加快步伐。
卡亚在她背上笑得无奈而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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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她们顺着河流一直走着。
卡亚喜欢陆地，也喜欢她没来过的森林，尤其是午后的森林。
她喜欢如薄纱般裹着林子的阳光，从参天古木的枝桠间漏下来的光斑，在密叶深处啼叫的不知名的鸟儿，和各种各样她不知道名字的小兽。
森林的空气弥漫着丝丝缕缕浸人的凉意，但对两条人鱼来说，这样的空气，她们很喜欢。
温德尼斯深吸一口凉气，喟叹：“真是美妙啊！”
“不过我们得往森林里边走了，前面是人类的房屋。”
温德尼斯凭借良好的视力看到绿雾中人类房屋的尖顶。
卡亚多看了两眼那边，但没有制止温德尼斯的决定。
可谁知，她们二人往森林里面没走多久，就碰到一座精致的屋子。
“可恶！”
温德尼斯准备绕道。
“你们是谁？”
一道尖细的叫声成功引起了王储殿下的注意。
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红嘴尖喙的鸟儿正从一棵榛子树上飞来。
“会说人话的鸟……？”温德尼斯感到震惊，“怎么格里尔不会！”
白鸟飞来停到卡亚的肩上，用头蹭了蹭卡亚的脸：“哦~真是个美丽的姑娘！如果穿得更华丽些就可以去参加王宫的舞会成为王妃了！”
“滚！”听到白鸟的这番话语，温德尼斯立刻想到了某个她讨厌的王子，气急地扭着身子试图将白鸟甩下去。
“喂喂喂！你这个骑士真不懂礼貌！成为王妃，甚至是王后，那可是全天下女人的梦想！”白鸟扑腾着翅膀飞到温德尼斯身前。
此话一出，温德尼斯更气了。
她从旁边的树上折了一根树枝来驱赶白鸟，她动作快，哪怕白鸟会飞也还是被她打到了翅膀。
“啊——”的一声，白鸟悲惨地坠落下来。
温德尼斯将卡亚轻放在干燥的草地上，转头便气势汹汹地冲到白鸟身前。
“坏鸟！全天下女人才不会都只有这一个愿望呢！你这狭隘的想法可不要安在所有女人身上！”
白鸟顶着伤痛就是一阵鸟语花香。
最后，一人一鸟吵累了，才停下口舌之争。
白鸟没斗过温德尼斯，因为温德尼斯会武力恐吓——
但它依旧要在最后刺她一句：
“我的女儿已经穿着主赐下的舞裙去参加舞会了，她很快就会成为王妃！你这种一点也不淑女的女人当然不会体会到那样的乐趣！”
“嗯哼哼~我已经是人鱼国的王储了，马上就成为下一任人鱼王了~你这种一点也不强大的坏鸟当然不会体会到那样的乐趣！”
温德尼斯撇撇嘴，拿着树枝把白鸟推得更远了些。
这样的坏鸟，她可不要挨着它！
“不过你女儿真可怜，有你这样的坏鸟母亲！”
温德尼斯打量着白鸟，露出一副可怜又可惜的表情。
虽说一只鸟有一个人类女儿很奇怪，但温德尼斯只以为是魔药魔咒之类造成的。
“你才可怜！可恶的银毛女！”白鸟恶狠狠地啄了一下树枝，想象自己是在啄温德尼斯。
“可恶的坏鸟！”温德尼斯把树枝抽回来。
“我可不能跟你多待，我要带卡亚走了，你这样像人类冬天的袜子一样又臭又长地胡言乱语的人，万一传染卡亚了怎么办！”
温德尼斯站起身。
她高大的身子霎时在弱小的白鸟身上投下明显的阴影，像是遮天蔽日的古木，又或是某种史前巨兽。
“喂！等等！”
白鸟张开它受伤的翅膀，试图飞起来，但终告以失败。
“如果你也有女儿，你能给她世界上大部分东西，你会给她什么？”
温德尼斯头也不回：“财富，权势以及强健的身体。
“这些是我所有的，那我的女儿当然也得有。”
温德尼斯说得理所当然，似乎没怎么思考就脱口而出，但就这简单的两句话却令白鸟呆愣在原地。
“我给了她漂亮的舞裙，精致的舞鞋，把她养成了乖顺如羔羊的性格……”
白鸟喃喃自语。
温德尼斯无趣地扯了扯嘴角：“那你可真没意思。”
温德尼斯扔开树枝。
“好了好了——
“我可不想再跟你理论了，我要带着卡亚走了，哼，无趣的鸟！”
“停下！”
白鸟尖细的叫声像剑与石头在摩擦，分外刺耳，温德尼斯气愤地转过去准备好好修理那只白鸟——
“……喂。你怎么哭了？”
温德尼斯望着白鸟那双黑色眼珠里渗出的泪水，有点茫然。
“我想哭就哭，关你什么事！”白鸟习惯性顶了她一句。
“呵呵，那我走！”温德尼斯可不会惯着它。
“停下！”白鸟再度喊着。
可这一次温德尼斯的脚步异常专注，皮靴碾过枯叶的声响在林间格外清晰。
“求你！”
白鸟略带颤音的恳求声传入耳中，温德尼斯猛地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