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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赵昀将自己不日即将飞升的消息宣告百官时,满朝文武皆以为这位天子疯了。

三日之内,这位已荒废朝政数十年的昏君,连下十数道或正常或荒诞的圣旨。

首先是急召侄儿赵祺入主东宫,在完全不顾及任何礼仪章程的情况下,只是一纸文书就册立其太子,然后又是命礼部大肆修葺望仙台,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圣旨……

这一连串举措,俨然一副预知死期、从容安排后事的架势。

而诸多旨意中,最引人瞩目的,便是赐予全真教鹿清笃的那一道。

为感念清玄真人助自己飞升之功,赵昀御笔亲封,赐其尊号:

“弘道嗣教佑君护国通玄显化大天师”。

这名号冗长拗口,朝野上下为方便计,只简称为“天师”。

由此,全真掌教鹿清笃,竟硬生生夺了龙虎山张天师一脉本应该传承数百年的名衔,成为了华夏有史以来第一位御封天师。

四月十八,吉日已至。

赵昀率文武百官登临望仙楼。

绝大多数人内心不以为然,只道是又一场荒唐闹剧,一个个毫无恭敬,只是奉旨陪君王游戏罢了。

直至众目睽睽之下,端坐于玉雕莲台之上的皇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衰老,皮肤干瘪塌陷,须发枯白凋落,不过几个呼吸,便化作一具形容枯槁的干尸。

满场死寂,落针可闻。

纵有明智者心下存疑,可赵昀不仅精准预言了自己死期,更提前备好一切身后事宜,全然不似遭人毒手。

于是,种种疑虑终被这“飞升异象”压下。

自然也就美乳把皇帝的死,怀疑到全真教与龙虎山头上。

非但无人起疑,赵昀这般诡谲离奇的“飞升”,反令道门声望攀至顶峰,民间与朝堂信道之风日盛,皆望有朝一日能如先帝般羽化登仙。

天子虽“飞升”,但其羽化升仙后的蝉衣遗体,仍要依制奉安发丧。

天师鹿清笃与龙虎山张维怀,率全真、正一两派弟子,日夜轮守灵前,诵经超度。

贾似道入宫焚香祭拜过先帝后,深深望了鹿清笃一眼,旋即撇开文武百官,独自转往东宫求见新君。

然而,他在东宫门前,却吃了闭门羹。

新调任太子近侍的太监陈九态度疏冷,在东宫门口拦住了他:“贾相,太子因先帝飞升,哀恸过度,感染风寒,暂不见客。”

“放肆!本相乃朝廷枢要,新帝登基在即,多少大事急待我与陛下商决!你一介阉竖,安敢阻我,若坏了国家大事,你的九族担待得起吗!”

贾似道心知赵祺痴傻,何须商议?不过是想抢先控制新君,延续权柄,免遭新朝清洗罢了。

陈九寸步不让:“贾相,太子龙体违和,不见外客,至于小人的九族,你若想要他们担待,自己下去找他们就是。”

“好……好个忠仆,本相记住你了。”贾似道目光阴鸷,他怎么也没想到,区区一个太监竟敢对自己如此无礼,大怒之下拂袖而去。

“那阉奴神色倨傲,绝非善类,岂能留于新君之侧!”

返回相府,贾似道余怒未消,已暗自盘算如何除去这碍眼的小太监。

“呵呵……贾相日理万机,竟还能惦记小人这等微末之辈,当真令小人受宠若惊。”

一道阴柔嗓音忽自身后响起,贾似道悚然一惊,蓦然回首……呲目欲裂!

“是你?你怎么进来的!”

陈九悄无声息立于厅中,仿佛鬼魅潜行,贾府豢养了那么多高手,竟无一人察觉。

“贾相不必知晓。您只需知道,先帝飞升后仍挂念您,特遣小人来……送您一程。”

“狂妄!”

话音未落,贾似道身侧护卫已猛扑而上!

身为权相,他网罗天下高手护持己身,就是怕自己多行不义必,招来江湖义士刺杀。

然而——

“太慢了。”

面对这些贾府高手,陈九一声轻笑,身形如鬼如魅,倏忽飘移,竟似足不点地。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率先出手的护卫已然倒地,眉心一点嫣红沁出血珠,陈九指间,一枚绣花针寒光微闪。

“保护相爷!”

一声呼喝,又是五名劲装高手自暗处闪出,合围而上,四下脚步声更是纷至沓来,不知还有多少好手正蜂拥而至!

“哼……正好用你们,试我《葵花宝典》之锋!”

陈九右手一翻,指缝间赫然捻住三根细针,身影晃动,竟如一道红色闪电切入人群!

这些被重金礼聘的护卫,本皆是一流好手,放之江湖亦可称雄一方。

但此刻,他们竟连招架都倍感吃力!

陈九的身法太快,快到超出常理,如烟如雾,难以捉摸。

而他所使用的招式更是诡异绝伦,三根普普通通的绣花针,在陈九手中竟然似活物一般,忽长忽短,忽直忽曲,攻守进退全然不循章法,专攻穴道要害,刁钻狠辣,令人防不胜防。

《葵花宝典》不愧是绝世武学,初成便可化一介小太监为索命修罗。

“呃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高手接连倒地,或喉间一点红,或心口渗血洞,陈九一人三针竟无人能挡他片刻。

贾似道面色惨白,步步后退,眼睁睁看着自己倚若长城的护卫们,一个个如朽木般倒下。

血,蜿蜒流淌,浸透华贵地毯。

陈九踏血而行,鞋底沾染黏腻猩红,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在这死寂的厅堂中,宛如无常叩门,一次次敲打着贾似道的心房。

“我……我乃当朝宰相!你不能杀我!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给你!”

贾似道瘫软在地,徒劳地蹬腿后退,直至脊背抵上冰冷墙壁,退无可退。

陈把玩着指尖银针,血珠滚落,眼神讥诮如视蝼蚁:“贾相,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迟了么?”

“你祸乱朝纲、构陷忠良时,可曾想过必有今日?”

“我……我……”

贾似道语无伦次,一生罪孽如走马灯般眼前闪过。

寒光乍现。

三枚绣花针精准没入心口,终结了权相的一生。

夜雨悄然而至,冲刷着相府浓重的血腥。

而同样的清洗,也正在临安城各处同时上演。

杨过与小龙女宛若一对执掌刑罚的仙侣,身影飘忽,出入于高门府邸。

丁大全、陈大方、胡大昌这“朝中三犬”,及潘文卿、季可等贾党爪牙,凡恶贯满盈者,皆在这一夜授首。

与此同时,丐帮弟子将他们的累累罪证遍传街头巷尾。桩桩件件,铁证如山。

百姓虽早知群奸非善,然证据确凿之震撼,远非传闻可比。

恰如后世大明着名物理学家杨金水所言:有些事不上秤,不足四两;一旦上秤,一千斤也打不住。

值此先帝飞升、新君未立的权力真空之际,为稳朝局、安民心,在鹿清笃建言下,剩余文武官员默许了对此事冷处理。

权倾朝野的贾党集团,竟就此悄无声息地土崩瓦解,未掀起半分波澜。

夜雨涤尽临安血污,亦为步入末路的大宋,带来了一线新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