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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还算好的!”

一个瘦弱的男子接过话头,脸色难看。

“有次我去他家买肉,拿回去炖了半宿都煮不烂。肉柴得像树皮,嚼都嚼不动。后来才知道,那是放了好几天的猪肉,早就臭了,死都死了,还拿出来卖人!他家那是卖肉,还是卖命?”

“这也太黑心了吧!”

众人齐声叹息。

“难怪遭这样的报应!人做事,天在看啊!”

“他娘更是可恶!有回我家晒鱼干,她趁没人溜进来偷走几条。我孙女亲眼看见的,她居然不认账,反倒说我孙女欺负她一个老太婆!脸皮厚成这样,真没见过!”

“她不仅偷东西,还装模作样,手里攥着那几条鱼干,嘴上还嚷嚷着‘谁敢冤枉我?我可是清清白白的人!’。我孙女才六岁,吓得直往我身后躲,一句话都不敢说。可那老太婆反倒蹬鼻子上脸,指着孩子鼻子骂,说她眼神不好!”

“胡老四根本不是个安分过日子的人,一喝酒就撒疯,动不动对妻子拳打脚踢。说她进门几年没生儿子,骂她‘连只鸡都不如,光吃饭不下蛋’。蒋氏要是敢吱声,立马就被打得满脸是血,后来怀上了,结果胡老四喝醉了酒,一通乱踹,孩子没了。”

“那段时间,村子里人都听见半夜从他家传来哭声。有邻居悄悄扒门缝看,只见蒋氏蜷在墙角,肚子肿着,身上全是血,胡老四还在一边踹她,嘴里骂着‘生不出儿子,留你有什么用!’。”

“后来还是隔壁的王婆实在看不下去,偷偷跑去叫了村长。村长来了之后骂了几句,可胡老四根本不当回事,只说‘自家妻子,我想怎么管就怎么管!’。蒋氏被抬到镇上医馆时,已经气息奄奄,大夫都说,再晚半个时辰,人就没了。”

“那蒋氏欠一大笔赌债,又是咋回事?”

“唉,都是瞎传的。真正欠钱的是她小叔子。那小叔子叫胡老五,整天游手好闲,光会赌钱。他在赌坊输了个精光,欠了八十两银子,还不上。债主上门要钱,胡家人不肯交人,就把蒋氏推出去顶包,还砍了她一根手指头当警告……”

“哎哟,这也太狠了吧!连自家人也这么下得去手?”

“狠?那是真狠!你知道那手指头是怎么砍的吗?胡老四他娘拎着菜刀,当着债主的面,一把抓住蒋氏的手,说‘要债是吧?拿根手指抵账!’。蒋氏拼命挣扎,可被两个男人按着,动弹不得。刀落下去的时候,血喷了一地,她当场昏了过去。”

“债主都吓住了,说‘我们只要钱,哪要这种?’。可胡家人脸都不红,还说‘反正她也是个废人,活着也生不了儿子,不如让她替弟还债!’”

之前还有人觉得胡老四一家挺可怜。

可一听这些事,全都不说话了。

“真没想到啊,这一家人心里全不是东西!”

周捕头站在边上听了一阵,脑子里突然蹦出个念头。

蒋氏被打、被辱、被砍手,最后被赶出门,孤身一人。

可她没死,活下来了。

而胡老四一家呢?

突然暴毙,尸首在屋里躺了好几天才被人发现。

这其中,当真只是巧合吗?

根据尸体腐烂的情况看,胡老四一家出事,应该就在蒋氏被赶出门没几天。

“法医说,尸身开始发臭是在第七天左右,推算死亡时间,最晚不会超过第十天。而蒋氏被赶出门那天,村里有人看见是第十二日的清晨。也就是说,惨案发生时,蒋氏还没被赶走,她还在那个家里,还在那间屋子里。她是最后一个见过活人的人。”

他不信这是碰巧。

周捕头掐了掐腰间的刀柄,眼神沉了下来。

他办案十年,最信两样东西。

一是证据,二是人心。

如今证据不明,可人心已经露出了裂缝。

一个被欺辱至此的女人,突然被赶出门,紧接着仇家暴毙……

这种事,放在哪朝哪代,都该查一查。

为了搞清楚,他亲自跑了一趟赌坊,问蒋氏断手指到底是哪天的事。

他一脚踏进赌坊,满屋子的喧闹声戛然而止。

赌徒们纷纷抬头,有人认出是周捕头,赶紧收牌躲角落。

周捕头也不废话,直接走到柜前,盯着掌柜的眼睛问道:“蒋氏断手指,是哪一天?”

掌柜脸色一变,额头立刻冒汗,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

“周捕头您可明察啊!那手真不是我们动的,是胡家自个儿砍的!”

“我们当时只是拿话吓唬人,说再不还钱就剁手指!谁知道胡家人自己动了手?我们哪敢真砍人啊!出了人命,官府追查,赌坊就得关门!我们这点营生,靠的就是个‘吓’字,不是‘杀’字!”

“除了赌债的事,胡老四还跟谁结过仇?”

“该不会是蒋氏回来报复的吧?”

“现在看,蒋氏的嫌疑最大,得马上抓人。”

周捕头神色凝重地回到衙门。

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字不落地讲了一遍。

京府尹脸色微微发白,眉头紧锁。

“这女人下手也太狠了,连孩子都不放过?一个妇道人家,竟能如此心狠手辣,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周捕头脸色沉重,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但那低垂的目光里,满是难以掩饰的震惊。

验尸的仵作仔细检查过那大缸。

确认里面全是碎肉,混杂着血水与残渣。

经辨认,这些碎肉分别来自五个人。

大块的骨头因难以彻底销毁。

被凶手直接扔进后院那口废弃的井中。

至于衣服、鞋帽等物,则被彻底烧毁,灰烬撒在灶膛四周,几乎不留痕迹。

凶手杀完人后,并没有仓皇逃离。

反而在屋子里住了好几天。

灶台被擦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油污。

锅里甚至还留着半碗凉透的饭菜。

“一个女人,怎么能干掉五口人?胡老四住的地方也不偏,街坊邻居来来往往,闹出这么大的事,就没一点动静?”

京府尹皱着眉,声音里带着质疑。

周捕头沉吟片刻,思索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她肯定有人帮忙。单靠一人之力,绝无可能在不动声色间同时制服五人,更别说杀人分尸、处理现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