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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我引风月局 > 第153章 天碧罗衣拂地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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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卿眠深吸一口气,平静到冷漠地对唐恬恬说道:“继续讨论吧。”

五点钟,方卿眠准时下班,公司门外,泊着一辆路虎,蒋秘书站在车子的旁边,拦下了方卿眠:“方小姐,陆董想见您,让我亲自来接。”

方卿眠抬眸,看了他一眼,脸色冷得能滴出水:“我和陆满舟已经登记了,你不知道吗?”

蒋秘书回答:“称呼是什么,无所谓,重要的是,外界怎么看。”

方卿眠望着他,笑:“这话是陆正堂教你的,还是你自己想给我的下马威?”

蒋秘书抿了抿嘴,没有回答。

“看来是你自己想给我下马威了?”

方卿眠转身:“既然如此,你自己回去,给陆正堂交代吧。至于你刚刚说的话,有时间,我会一字不落地转达给陆正堂。”

“方...”蒋秘书住嘴“陆太太,陆董请您去老宅,有事找您商议。”

“不去。”方卿眠笑“有本事,你在唐恬恬公司门口,公然绑了我。”

说罢,她扬长而去。

楚秘书敢在公司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散播这样的流言蜚语,她不信,没有陆满舟的纵容和默许,陆正堂笃定她现在坐不住,所以让蒋秘书来请她,给她下马威,搓一搓她的锐气。

她现在越是着急,越是上套,陆正堂越好拿捏她。

方卿眠冷笑,想看她笑话?梦里看吧。

陆满舟是夜里十二点回家的。他满身烟酒气,松松垮垮的衬衫和领带,裤子有些褶皱,领带沾满了女士香水的味道。

他害怕面对方卿眠,也不想面对方卿眠,他恨,又很多问题想问出口,可他知道,一旦问出口,他们两个各怀鬼胎,之间所有的事,都会如洪水决堤,再也藏不住了。

他不知道,到了那一步,方卿眠会不会跟他提离婚,会不会离开他,会不会......对他没有一点真情。

他在商场大杀四方,可唯独在感情上,怯懦胆小,不敢面对。

当初不算善始,如今,不得善终。

他打开客厅的灯,轻轻上了二楼,怕吵醒方卿眠,结果,方卿眠的房间,房门敞开,灯是关的,她不在家。

这个点不在家。

陆满舟大惊,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他拿出手机带电话给栾朗,栾朗是今天早上从湘市赶回来的,今天一天没看到他人。

栾朗的手机关机,他起疑,打给吴主管。吴主管公关部门的主管,跟着栾朗,算是陆满舟的人。

吴主管那边的声音嘈杂不清,像是在应酬。

“栾秘书啊.....”吴主管接到陆满舟的电话,一瞬间酒醒了一半。

“不知道啊,今天早上还见到他,刚回来的,下午人影就不见了。”陆满舟捏了捏眉角“马上给他打电话!联系他,找到他!”

他挂完电话,捏了捏眉角,监视方卿眠的保镖给他发来了一个定位。

华鑫俱乐部,照片上,是唐恬恬和方卿眠进去的身影。

他狠狠掷碎了桌子上的杯子,开车赶了过去。

华鑫俱乐部是宛市的一家会所,唐恬恬经常去的两家,一家是市区的夜店,另一家就是华鑫俱乐部。

这家俱乐部明面上是清水生意,但是玩得开的都知道,底下做生意做得脏。特别是“唐恬恬严选”版的俱乐部,尺度大,而且货真价实,清一色的帅哥。

“今天,我们欢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唐恬恬喝得有些多了,昏昏沉沉,今天晚上点了六个男模,清一色的猛男。

唐恬恬喝吐了了,跑到包厢的卫生间,扶着马桶,屋子里只剩方卿眠和六个男人面面相觑。

“你叫什么?”方卿眠勾住最近的一个男公关,细长的手指穿过他的制服扣子,慢慢的在他的胸窝打转。

“阿飞。”男人看着她,回答,蓝紫色的灯光下,他挑着一双杏眼,无辜得像是一只小狗,刚刚进来前,主管特地嘱咐他们,要把这两位主儿伺候好。

唐恬恬是常客,主管知道她的财力,另一位主管倒是没见过,但是拿的是陆家的卡,估摸着比唐恬恬还要厉害许多。

其实不用主管嘱咐,他们也乐意伺候这两个。平常来会所的,基本上是都上了年纪,四五十岁的,老公在外面找情人,他们饥渴难耐了,出来寻欢作乐,各玩各的。

相比之下,他们当然更愿意伺候二十多岁的,年轻貌美,水嫩嫩的小姑娘。

“我结婚了。”方卿眠晃了晃手上的戒指“可是没到一个星期,我老公就出轨了。”

酒精辛辣,她红了眼眶,楚楚可怜地看着男公关:“我以前没来过,是第一次。”她望了一眼卫生间“是恬恬带我来的。”

唐恬恬吐完了,撑着水池洗了一把脸,胃里,食道,咽喉,灼烈的感觉,烧得她难受。

“她说,这里的男人,最懂安抚女人,比外面的男人好太多了。”

阿飞抵不住她,柔弱,娇嫩,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他大胆地握住她的手,安慰她:“外面花花世界,男人守不住底线很正常,只是你这么年轻美丽,他也舍得?”

唐恬恬红了眼眶:“怎么不舍得,他有钱有势,追他的女人如过江之鲫,我什么也不算......”她低低抽泣,哭得人心都化了,后面方卿眠实在演不下去了,换了话题,问他“怎么来干这个了?”

方卿眠例行询问,接下来,换男人开始表演,哭诉了半个多小时,生病的妈,好赌的爸,没钱上学的妹妹和破碎的他。

方卿眠端着酒杯,听他说话,时不时喝一口,男公关说得声泪俱下,正是动情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经理慌忙招手,让他们出去。

方卿眠似笑非笑地看着主管,主管猪肝一样的脸色,十分难看。

“怎么现在就让人走啊”方卿眠看着他“我和恬恬还没玩够呢。”

经理憋着一股劲,近乎哀求地看着方卿眠:“陆太太,求您了,陆先生在外面,说等您回家。”

方卿眠冷笑:“你告诉他,我不回。”

说罢,将陆满舟给的卡塞进了阿飞的皮带里:“今天晚上所有的消费,刷这张卡,算在阿飞头上。”

阿飞懵了。

陆太太。

他听说过,宛市的陆家。

他颤抖着从腰带间掏出那张卡,还给方卿眠:“陆太太,对不住,我不知道您是....”

方卿眠含笑,喝了一口酒,缓缓抬头,看向他:“刚刚,不是还说,理解我,外面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吗?”

阿飞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经理站在门前搓着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门外是陆满舟让他请方卿眠回家,里面是方卿眠叫住男公关不让人走。

得罪陆满舟,自己的场子是彻底没了下文了,得罪方卿眠,保不准哪天这位陆太太吹枕头风,自己照样要倒霉。他左右为难,恨不得把这两个祖宗供起来,阎王打架,小鬼遭罪。

唐恬恬稍微清醒了几分,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局面尴尬,她大概听了几分,招呼经理将男公关先带下去,经理当时恨不得给唐恬恬跪下来磕两个。

方卿眠在包厢中气定神闲,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经理又犯难了。

唐恬恬看了一眼方卿眠,拉着经理走出了房间,嘱咐:“人家小夫妻两怄气,拌嘴,您今天运气不好。”

经理求爷爷告奶奶,把唐恬恬当成他的救命稻草,问道:“唐小姐,您看现在......”

唐恬恬没说话,看着远处的舞池,经理忙道:“以后您来,酒水钱我自掏腰包,给您免了,您就当可怜我,指条明路给我成吗。”

唐恬恬捂嘴,笑:“呦,我哪有那么黑,唐扒皮吗?”

经理搓了搓手:“那您......”

“听说华鑫俱乐部年底要举办一场模特秀?”唐恬恬伸出手,挑了挑指甲,灯光下,鸽血红的指甲格外醒目。

经理点点头。

“服装承办,交给S·d吧。”她笑“给你3%的回扣。”

经理有些为难:“可是已经在和GIN商量了,这临时违约......”

唐恬恬说道:“GIN的经理给你1%的回扣,我给你3%,算下来,你至少多吞六位数的钱。你踢了GIN,以后的服装生意,交给S·d,每年的员工工装,以及其它服装的设计,订购,除了成本,我给你5%的回扣。”

经理有些为难,唐恬恬出手确实阔绰,而且S·d虽然说不上是什么享誉国际的品牌,但好歹这些年在国外有些名气,再加上陆太太在唐恬恬的公司上班,攀上陆家这个大树,现在选择跟唐恬恬合作,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成!”经理一咬牙“您今天帮我这个忙,我明天就去找您谈合作。”

唐恬恬眼见目的达成,也不为难经理:“你去找陆满舟,把刚刚包厢里的事说一遍。”

“陆总知道了......”经理为难,脸色变成了猪肝。

“他知道方卿眠是什么性子,这两个人打擂台,多少年了都是这个样子,一个不让一个,你把包厢的事说一遍,再补一句,陆太太酒喝多了,有心离开,但是实在走不了了,请陆先生去接一趟,俱乐部现在这个点灯红酒绿声色犬马,你们又都是男的,陆太太醉酒,你们不方便碰。”

“可......”经理还是有些担忧,若是进去了,陆满舟看到方卿眠没醉,他不是遭了罪吗。

“她们两现在小夫妻,新婚怄气,谁都不给谁面子,你出去,给陆满舟一个台阶,他不会计较的。若是他真生气了,今天根本不会亲自来接方卿眠回家的。”

经理一咬牙:“成。”

按着唐恬恬教的去做,请了陆满舟进来。

包厢里,只剩方卿眠一个,她穿着一条露背的翡翠绿色连衣裙,半仰着靠在沙发背上。

包厢的冷气很足,淡淡的香水味像是迷情的毒药,她阖目,手上拿着透明的玻璃杯,被子里是猩红的液体,裙子很长,铺开在了地上,高跟鞋放在一边的地上,黑色的发髻上别了两只珍珠发夹。

陆满舟没有看到刚刚包厢里发生的事,但能想象,或许刚刚很激烈——她的发髻送了,几缕碎发贴在额角,她俶而睁开眼睛,黑色的眸子灿若繁星,眼角微挑,别样风情。

经理有眼色,带陆满舟进来后,就匆忙走了出去。

外头的声音嘈杂,震耳欲聋,他面色如霜,看着方卿眠:“回家。”

像是命令。

方卿眠笑了一声,撒娇般伸出手:“喝多了,起不来,你来拉我一把。”

陆满舟缓缓逼近,颀长的身影覆上了她,她伸手,扯住他的领带,猛地用力,将他拉到了面前。

方卿眠的右手慢慢卷着他的领带,两个人靠得越来越近,直到鼻尖碰到,她没有再动,只是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她偏过头,埋在他的颈间,嗅着他身上的香气。

良久,笑道:“春宵一刻?”她仰头,贴在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裹着香水和甜酒的问道“楚小姐借香水暗示你,希望你不要不解风情啊。”

陆满舟黑着脸没说话,单手抱起了她,翡翠绿的裙子散开在他手上,垂在了地面,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高跟鞋,提在手上,走出了包厢,外面是一片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男女的狂欢下,不知昼夜。

他抱着她,逆着光,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外面温热,方卿眠身上的凉意终于褪去一点,陆满舟将她塞到后座,车子开得很慢,很稳,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了松月公馆的门口,陆满舟小心翼翼地将她从后座抱起,她推开他,要自己走。

酒劲上头,又乏了,一下子跌了回去,风一吹,醒了大半,胃里烧得慌。

她捡起身边的高跟鞋,穿上,捂着胸口干呕,没吐出来,老老实实的下车,折腾一通,又没站稳,扶着车门,缓缓滑了下去。

陆满舟燃了一支烟,静静地看着她,迷茫,冷清,潦倒,她鲜少有失态的时候,大多数,她精于算计,不愿让别人看见她憔悴的模样,今夜或许是酒喝多了,难得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