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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锦医春色 > 第九十九章 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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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初晨眸子冷清、面无表情走进屋,仿佛一朵雪莲飘然而至。

在离明山月近一丈的距离站下,向二人屈了屈膝。

“家有贵客,蓬荜生辉。”

声音清凉如冰,嫌弃之色任谁都能看出来。

冯不疾走上前作了个揖,“明大人,上官大哥。”

两人向他们点了点头。

明山月坐在八仙桌左边,冯初晨就坐去左边第一把椅子,冯不疾坐右边第一把椅子,

明山月冲冯初晨抱了抱拳,低声说道,“收买沈家和给骡子扎针的事都已查明,是婉平兄长李同花钱雇人做的。

“李同前几天摔死,涉事的人都被处理了。冯大夫为我娘治病,却招了这些祸事。我家长辈和我深表歉意,这些礼物送冯姑娘压惊。”

他指了指屋中屋的箱子,郭黑又把一张礼单呈给冯初晨。

冯初晨接过礼单,淡然说道,“明大人客气。我想知道的是,再去明府还会不会出事。”

明山月道,“请冯姑娘放心,我已经做了安排,目前明府不会有人对冯姑娘不利。”

冯不疾才听明白,脸都吓白了。惊恐道,“有人要害我姐姐?”

冯初晨淡然道,“无大事,已经解决了。”

想着,等人走了还是要跟小正太说清楚,让他知道外面处处都是坑。

明山月又道,“我还有一事相求。最好不要让外界知道我娘的真实病情,只说她的病经此反复又退了回去,对我娘也这么说。”

冯初晨明白了,明山月还有怀疑对象,不愿意明夫人的真实病情被他知道。

她点头道,“好。”

因为刚才的不愉快,大家都尴尬,上官如玉说了两句场面话就起身告辞。

冯初晨姐弟也不多留,起身送客。

冯初晨向后退了两步。

走到门口,上官如玉回身看向冯初晨,漂亮的脸上掩藏不住痛惜。

“冯姑娘是林中风,天上月,值得最好的,那些臭狗屎配不上你。”

他知道现在说这话尴尬,就是忍不住想说。

他还特别想说“我就是最好的”,没好意思说出口。

冯初晨红了脸。这孩子,有时候聪明得紧,有时候又傻得紧。

当作什么都没听见不好吗?

明山月也觉得不该说这话,但说都说了,也只得委婉说了一句,“冯姑娘德才兼备,慧质天成,非瑶台雪、昆山玉不足配其光。”

话已说到这个份儿上,不如大大方方说开。

冯初晨正色道,“让二位大人看笑话了。对于嫁人的事我看得很开,有合适的人便嫁,没合适的人便不嫁。

“我眼光高,性子拧,九成九遇不到合适的。其实一个人过挺好,没有那么多束缚,能将更多时间和精力放在喜欢的事上。我大姑就是这么过来的。”

明山月看了冯初晨一眼。

后两句话怎么像是说自己呢?原来姑娘中也有同道中人。

上官如玉摇头道,“冯姑娘还小,人生长得紧……”

他不好再说,悻悻往外走去。

二人上了马车,冯不疾送至院门外。

马车咕噜噜走出胡同口,冯不疾才回到上房继续生闷气,小嘴翘得老高。

冯初晨已经不生气了,她拿起礼单看了一眼,又把箱子打开。

一架青玉五子登科摆件,一架五扇苏绣屏风,两个半人高的官窑出的五彩瓷大花瓶,四条徽烟墨,两方澄泥砚。

值个近千两银子。

她招呼冯不疾,“这几样东西都用了,五子登科摆在上房厅屋,好看,吉利。我屋里正好缺个屏风,花瓶咱们一人一个。”

冯不疾撅嘴道,“姐不生气吗?还有心思搞这些。”

冯初晨笑道,“有什么生气的。没如赵举人的意,把李媒婆扫地出去,生气的是他们,不是我们。”

冯不疾道,“可那些话被上官大哥和明大人听到了,我觉得丢人。”

冯初晨道,“不相干的人,听到又如何,更谈不上丢人。”

冯不疾想想是这个理儿,方轻松下来。

他看看一箱子好东西,“这么好的东西不要用,留给姐姐当嫁妆。”

小屁孩随时都在给她准备嫁妆。

冯初晨说道,“姐刚才不是说了吗,不一定要嫁人。”

“谁说的?上官大哥说姐姐值得最好的人,明大人说姐姐配得上瑶台雪。我也这么觉得。”

冯初晨摇头道,“那么好的男人世间难寻……好好好,有幸遇到那种男人就嫁。两样摆件现在用,花瓶留着以后用。”

芍药回来听说李媒婆说的那门糟心亲事,也是骂骂咧咧不高兴。

“我若在家,一定把李媒婆的骨头打散架……”

马车颠簸前行,上官如玉和明山月各自想着心事。

沉默了许久,上官如玉才闷声说道,“我不吭声是因为心里不痛快,你为何不说话?”

明山月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你心情不好,跟我说不说话有关系?”

上官如玉怼道,“上门送礼还要摆副臭脸,没看到冯姑娘怕你怕得紧,离你老远吗?”

明山月面无表情道,“怕我的人多了,好些官员见了我都绕道走,不差她一个。”

上官如玉重重一拍大腿,气道,“那么好的姑娘,一个糟老头子也敢肖想,我定让人去收拾姓赵的老东西。”

明山月目光微动,试探道,“你那桩婚事没了,不会真想娶冯姑娘吧?长辈们能同意?”

上官如玉俊脸一红,“我提过,可我娘和我爹都不同意。说我和冯姑娘不是一路人,她像老冯大夫,品性高洁,志向高远,我娶她不会幸福,她嫁给我也不会幸福……”

又倔强地一扬头,“我会让他们看到,我和冯姑娘就是一路人,定会护她此生安宁,许她一世无忧。”

明山月摇摇头,淡淡道,“我也觉得你们不是一路人,冯姑娘不会嫁你。”

上官如玉怒了,“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上官如玉公子世无双,生于尘世,心若明月……”

话未说完,明山月已嗤笑出声。

上官如玉更加愤怒,一双桃花眼瞪得溜圆,“你在嘲笑我?就你,天煞孤星也配嘲笑最有魅力的青年才俊,你懂女人吗?”

这话精准地戳中了明山月的痛处,眼神骤然冰冷,阴侧侧说道,“你听着的,人家要找童男子,你是吗?”

这话如同利箭,又戳穿了上官如玉的肺管子,他涨红了脸,对外面的车夫喊道,“停车,小爷不跟这个智障一辆车。”

这辆车是上官如玉的。

明山月沉脸下车,同坐在车厢里的郭黑也下了车。

和端砚一起坐在车前的宋现跳了下来。

端砚小声劝着主子,“二爷,有话好好说嘛。”

上官如玉吼道,“小爷怎么做还不需要你管,走。”

马车嘚儿嘚儿走了,把明山月三人甩在路上。

天色擦黑,街道已没有白日的车水马龙。

郭黑看了一圈,只看到一辆“记里车”,还是牛拉的。

他招向牛车招了招手,对明山月说道,“只有牛车,委屈大爷了。”

明山月面无表情率先上了车。

哪怕明山月未穿官服,他通身的矜贵和威严仍不容忽视。

车夫第一次招待这种客人,又是欢喜又是惶恐。

明山月回到明府,望望漫天寒星,刚才的怒气已消了大半。

长这么大,他和上官如玉吵嘴的次数多得数不清,还是第一次因为一个姑娘置气。

他想看看母亲,直接去了正院。

看门的婆子拦下他,小声道,“国公爷在和夫人说话呢。”

她不好说的是,小窗传出夫人的哭声,下人都不敢进去。

见她言辞闪烁,明山月不好进去,又回了外院。

刚进院门,就看到上官如玉笑容灿烂地看着他。

“阿玉馋你家的桂花酿了,咱们一醉方休。”

“肉麻。”

明山月嘴角弹出一抹笑意,伸出长臂搂着他的肩,一起进屋。

酒菜摆上桌,二人喝得微醺。

上官如玉道,“表哥,冯姑娘真的,真的一定要找童子身?其实,自从我对她有了那个心思后,就没再去眠那什么了。”

明山月放下酒杯,语气平静,“所谓一路人,不单指那一点事,还有认知,志向,脾气,秉性……说句实话,你适合杨柳依依的温柔乡,而非冯姑娘那种宁折不弯的姑娘。”

上官如玉冷哼道,“你了解冯姑娘多少,凭什么断定她不是杨柳依依温柔乡?”

明山月眼前蓦然浮出那道高挑身影,容貌绝色,眉目清冷淡然……

低声道,“因为她的脊梁永远是笔直的,即便身处最血腥的诏狱。还因为,她与我一样,都奉行宁缺毋滥。”

“宁缺毋滥?”

上官如玉霍然站身,眼里喷着怒火,“你说我是‘滥’?明山月,你个天煞孤星大尾巴狼,你他娘的自己讨不到媳妇,为何偏要来坏我的姻缘?我告诉你,我娶定她了。”

说完气冲冲去了卧房,“哐当”一声把门插上。

明山月气得过去重重拍门,“喂,要睡觉滚回你家,那是我的床!”

里面死寂一片。

明山月又隔着门说道,“我也是为你好,怕你被姑娘拒了难为情。”

门“呯”地一声巨响,传来上官如玉的怒吼声,“明山月,我要跟你断交。滚!”

“断交你回家呀。”

明山月嘟囔一句,悻悻坐去桌前独自喝酒。

几杯酒下肚,他心头也浮起一丝困惑,官如玉很好,冯姑娘也很好,若真能终成眷属不是挺好吗,自己为何一定要说讨骂又伤和气的话呢?

心底一个声音固执道:上官如玉和冯初晨的确不是良配!

上官如玉真生气了,愣是没开门,明山月只得在榻上睡了一宿。

次日寅时末,明山月去上衙上官如玉还没起床。

这位爷上衙从来都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即使明山月是他的顶头上峰,也拿他没办法。

冬月二十六,冯初晨和半夏如期去了明府。

明夫人脸色憔悴,神情郁郁,已没有了渐渐好起来的明媚。

五天的工夫,变化如此之大!

也不需要帮明夫人隐瞒了,只看她的脸色,病情真的倒回去不少。

冯初晨有一种作品就快完成却被人为破坏的恼怒,却又不好发作。

在古代,大多痴情女子薄情郎。不说一直困在内院的柔弱明夫人,哪怕坚强如大姑,大限来临时还要把那个旧荷包挂在身上……

她叹道,“只几天,怎么一下这样了……”

明夫人的泪水涌上眼帘,又生生压下。

拉着她的手说道,“谢谢你,为了我的病劳累奔波那么久。我也知道不能生气,可就是没忍住。”

她不仅生气婉平偷偷怀孕,更生气婉平居然妄图通过害冯大夫来害自己。

婉平如何有这么大的底气?

当然是丈夫给的!

明夫人更觉得对不起冯初晨,多危险哪,差点把小姑娘害死。

这几天,丈夫一下衙就过来,说了许多软话,她一个字不想说,唯有眼泪止不住……

李嬷嬷知道的内情比明夫人多,更恨婉平的同时,也更加感激冯初晨。

她说道,“夫人,听到没有,绝对不能生气。你生气亏的是自己,高兴的是那起子不要脸的货。”

冯初晨给明夫人把脉,脸色越来越严肃。

明夫人和下人们都看出异样。

李嬷嬷问道,“冯大夫,怎么了?”

冯初晨问道,“明夫人不仅生气了,还剧烈活动了?”

明夫人道,“是,我生了些闲气,在屋里多走了几圈,走急了。”

冯初晨脸色更加凝重。

“这就是了,病情有了反复,还伤及到了肝肺,是不是最近两乳和下腹时有疼痛?之前是快则半年,慢则两年能治好。现在嘛……我不敢确定了。”

在她看来,若是好好治疗,又不发生意外,还是半年能治好,比她之前心底估计的四个月推迟了两个月。

已经过去两个半月,再过三个半月没有大问题。

但明山月那么交待了,她就必须这么说。

明夫人的眼泪又涌了上来,“怎么办,好不了了吗?”

冯初晨说道,“没有那么悲观,只是能好到哪个程度我不敢说。还有,我再次声明,夫人不能生气,不能剧烈活动。若是不听话,大罗神仙来了也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