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摘了几颗,递向廉桉。
“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我们几天后就回来。”
廉桉连忙后退半步,低下头,语气诚恳。
“这……我们做的都是分内之事,不敢言功,更不敢受此厚礼。”
在他看来,楚婧不仅救了他们的命,还给了他们安身立命的地方。
早已是恩重如山。
如今还要接受她的赏赐,实在难以心安。
“我知道你们是想报答我。”
楚婧看着他低垂的脸,语气柔和道。
“但现在你们归我管,奖惩分明,是规矩。”
她再次把果子往前送了送。
“这不是施舍,是奖励。你们做得好,自然该得。”
廉尤一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笑嘻嘻地接过果子。
“那谢谢阿鸢姐啦!”
“你们照顾好自己就行。”
楚婧真心实意地叮嘱了一句。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迈步,没有再回头。
做完这些事后,楚婧
这回她骑在江季背上,毛乎乎的,手感特别好。
摸起来让人忍不住想多揉两下。
……
天黑前,楚婧让诩晔和萩夜先去附近找落脚的地方。
她指着远处一片小山谷说道。
“那边地势高,背风,适合扎营。你们去看看有没有塌陷的痕迹,别选在容易滑坡的位置。”
诩晔点头应下,背起木矛就带着萩夜快步离去。
鸣晔和容恺则被她派去寻吃的。
她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布袋递过去。
“这是调味料,能找到猎物最好,找不到就采些可食用的根茎野菜回来。”
鸣晔接过布袋,看了看天色,低声应道。
“明白,不会空手回来。”
容恺拍了拍胸脯,咧嘴一笑。
“放心吧阿鸢,咱们可是最擅长找吃的!”
剩下江季陪她去捡些干柴,等会儿好用来生火做饭。
大概过了半小时,诩晔的身影终于从夜空中降落下来。
他轻盈地落在地面上,随即化作人形,站定在原地。
“我发现了个山洞,可……”
“可什么?”
楚婧微微仰起头,眨了眨眼。
“那洞里住着别的兽人。”
他顿了顿,眉头微蹙,语气中透出一丝犹豫。
“附近就这一个还能用的山洞,其余的要么被落石堵死,要么已经塌陷,没法住了。”
楚婧闻言,缓缓抬头,望向头顶那一片浩瀚的夜空。
她目光忽然一闪,嘴角轻轻扬起。
“那你把萩夜喊回来吧,咱们今晚干脆睡外头,天当被子地当床。”
“啊?”
诩晔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刚想说其实以他们的速度,自己动手挖个简易的栖身之所也完全来得及。
可话到了嘴边,却忽然停住了。
因为楚婧正望着他,眼中闪烁着雀跃的光。
他轻轻叹了口气。
算了……
她开心就好。
诩晔前脚刚转身离去,容恺和鸣晔后脚便从树林深处走了出来。
两人身上都沾着露水和草屑,肩头各自扛着沉重的猎物。
但……
楚婧一看到他们抬着的四只哼唧兽,顿时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脑海中一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他们去打猎怎么打了四只?
这些家伙平时不都一只就够吃了吗?
他们这是想开烧烤大会?
还是打算搞兽人野餐节?
可是这些念头还没理清楚,就被更大的疑惑堵了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需要一个解释。”
说完,她双手抱胸,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鸣晔率先放下肩上的两只哼唧兽,随手拍了下自己结实的胸膛。
他咧嘴一笑,满脸得意。
“雌主,你说我是不是比他强点?”
“我抓的可是最大的!”
他补充道,语气里满是炫耀。
容恺闻言,翻了个白眼,将自己扛着的两只哼唧兽甩在地上。
“幼稚。”
他语气不屑,嘴角却微微抽动了一下。
这两天他恢复得不错,伤势已基本愈合,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
按照这个趋势,不出几日,他就能重新跨入五纹兽的门槛。
甚至可能更进一步。
而刚才,正是鸣晔非要在狩猎上和他一较高下。
说什么“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狩猎之王”。
这才闹出了这出抬着四只猎物回来的滑稽场面。
鸣晔毫不理会容恺的冷嘲,一把抓起楚婧的手腕。
他眼睛亮得惊人,直勾勾地盯着她,非要她当场评个高下。
“雌主,你不说我更厉害?”
说实话,楚婧还真没习惯他这么热情。
以前的鸣晔一心只想着修炼,沉默寡言。
可现在……
她望着眼前这个神采飞扬的鸣晔,心里忽然涌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陌生,却又似乎并不讨厌。
楚婧盯着地上那几只刚宰的兽类,心跳微微加快。
这些可不是随便能弄到的猎物。
尤其是咕咕兽,跑得飞快,极难捕捉。
容恺平时懒散得很,从不主动打猎,怎么忽然就带回这么多?
她刚想说话,容恺忽然扬手。
随着他手腕一翻,地面上“啪啪”几声,多了几只跳跳兽、咕咕兽,还有好几个咕咕蛋。
每一只都软趴趴地躺着,脖子处有明显的割痕,血迹尚未完全凝固。
就连那几个咕咕蛋,蛋壳上也沾着新鲜的血丝。
容恺双臂抱在胸前,嘴角微微上扬。
他甚至还故意扬了扬下巴,像是在等着楚婧夸他两句。
楚婧抽了抽嘴角,心里的疑虑更重了。
她可不是那种容易被一点小恩惠收买的性子。
容恺这反常的举动,让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是猎物太多?
还是他表现得太积极?
又或者……
他根本不是为了她才带回这些东西的?
她目光微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就在她脑子里乱成一团的时候,远处传来脚步声。
紧跟着,诩晔带着萩夜回来了。
诩晔一进营地,眉头都没松过,开口就问。
“谁又抱走小崽子了?”
话音刚落,他立马盯向容恺。
鸣晔是狼,行动谨慎,又受过我的恩惠,肯定不会动这些东西。
这是诩晔心里第一时间冒出的判断。
他和鸣晔一起出发去找食物,全程都在一起。
而容恺,是中途加入的。
他是蛇形兽人,天生嗜腥,尤其爱吃刚宰的新鲜血肉。
而且最爱自作主张。
八成是他干的。
诩晔越想越觉得八九不离十,眼神越发冷厉。
空气一下子紧张起来。
容恺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
尾巴悄悄蜷缩,鳞片微微竖起,显出防御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