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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二婚,我照样娶 > 第164章 杨梅……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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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杨梅……再也回不来了

雅汐动用了惊人的资源。

顶尖的整形医生,最好的药物,一切只为修复姜清清。

这件属于他的、却意外受损的所有物。

最好的药、最细致的护理,让姜清清那道狰狞的疤痕迅速淡化。

虽然细看仍留有痕迹,却已不再刺目惊心。

就连她身上的鞭痕也渐渐褪成淡粉色的印记。

姜清清的肉体在飞速愈合,心理的创伤却像暗处滋生的藤蔓,越缠越紧。

几乎每一夜,她都会被噩梦吞噬。

有时是格兴伦那条肮脏的后巷,杨梅脸上带血的笑。

有时是303包房外,她被拖走时绝望的眼神,和那封血书。

有时是那个变态男人房间里冰凉的皮鞭,和令人作呕的触碰……

甚至偶尔,还会混杂着雅汐深不可测的眼睛,和白蓁蓁怨毒的笑声。

这些碎片一次次将她拖入深渊,她在睡梦中惊悸、哭泣、挣扎,直到被自己的呜咽惊醒。

之后必须打开所有的灯,确认自己身在安全之处,她才能勉强重新入睡。

雅汐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他没有送她去医院,而是将她安置在这座守卫森严的顶层公寓,几乎寸步不离。

每次姜清清深夜惊醒,第一眼看到的,常是雅汐坐在床边沙发上的身影。

有时他在看书,有时只是沉默地坐在黑暗里,像一尊守护的雕像,又像一个耐心的猎人。

起初,她对他充满警惕,每次醒来见到他,恐惧反而更深。

可时间久了,无数次从噩梦中挣脱,都能看到这个强大而熟悉的身影就在不远处……

一种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病态依赖,悄然滋生。

尤其在她高烧不退那几天。

体温一度飙过39度,意识模糊,时冷时热,仿佛又回到格兴伦那个冰火地狱。

而这一次,守在她身边,换冰袋、擦身体、在她胡乱呓语时轻轻握住她手的,是雅汐。

他褪去所有冷硬与算计,动作甚至算得上温柔。

昏沉中,姜清清能感觉到那双手带来的片刻安宁,能闻到他身上令人心定的冷冽气息。

她在混沌痛苦里,下意识地向这唯一的安全靠近。

退烧后,姜清清虚弱地睁开眼,看见雅汐眼底的血丝与下巴新冒的胡茬,心头情绪翻涌。

感激、愧疚,更多的是让她心惊的依赖。

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竟开始习惯他的存在,贪恋这份虚假的安全感。

“不、不可以!”

她在心里呐喊着。

他是雅汐,是危险的人,是白蓁蓁的合作伙伴,他甚至可能知道你在利用他!

理智在尖叫,可人性的脆弱却让她无法控制地靠近那点温暖。

这不是爱,是创伤与孤立之下,求生本能催生出的扭曲依赖,是斯德哥尔摩的前兆。

她开始回避他的目光,在他靠近时身体僵硬,试图用冷漠筑起心防

可每当夜幕降临,噩梦袭来,那强装的坚强又瞬间崩塌。

有一次,姜清清从血腥的梦中尖叫惊醒,冷汗浸透睡衣。

雅汐几乎立刻来到床边,伸手想安抚。

姜清清却像受惊的兔子猛地缩到床角,抱紧自己,把脸埋进膝盖,肩头颤抖,声音带着哭腔:

“别碰我!”

雅汐的手停在半空,眼神深邃地看着她,里面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他没强求,收回手,默默坐在不远处,陪她到天亮。

姜清清在泪水中感到羞愧与自我厌恶。

她讨厌自己的软弱,讨厌这不受控的依赖。

她知道这是毒药,会让她忘记仇恨,变成他笼中失去爪牙的金丝雀。

她必须摆脱,必须重新坚强。

可创伤后应激障碍如无形锁链捆绑着她的精神,而雅汐。

这个间接关联她创伤、又扮演唯一庇护者的复杂存在,让她的心更加混乱。

姜清清的路,因这份被迫的依赖,多了一层来自内心的障碍。

她不仅要对抗外敌,更要时刻警惕内心滋生的软弱。

这场内心拉锯,残酷程度不亚于格兴伦的折磨。

高烧退去,身体渐渐恢复,心理的裂痕却没那么容易愈合。

她依旧沉默,但那沉默不再纯粹,掺进了更复杂的东西。

她不再刻意回避雅汐,却也不再流露脆弱,眼神里覆了一层薄冰。

雅汐看在眼里,不点破,不逼迫,只是耐心观察。

这天,雅汐屏退左右,房间只剩两人。

他坐在对面沙发上,姿态放松,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一枚金属打火机。

“感觉怎么样?”他低声问。

“好多了。”

姜清清垂眸,避开他审视的目光。

短暂的沉默后,雅汐切入正题,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告诉我地名,具体位置。”

姜清清心脏一缩。

她抬眼,努力保持平静,甚至带上一丝后怕:

“夜鸦。”

“指认伤害你的人,需要你亲自去一趟。”雅汐的话不是商量,而是决定:“你只需要指认,其余的事,不用你沾手。”

他是在给她复仇的机会,还是将她拖入更深的共谋?

姜清清不确定,但复仇二字,像黑暗中的火种,点燃了她近乎熄灭的意志。

“没问题,我可以做到,我也必须要做到。”她听到自己说。

次日,车队驶向格兴伦。

越靠近那片区域,姜清清的脸色越苍白。

汐将她细微的颤抖看在眼里,在下车后,不容拒绝地伸出手臂。

“跟紧我。”

姜清清犹豫一瞬,指尖轻轻搭了上去。

那触感冰凉,却奇异地成为她此刻唯一的支点。

重返地狱,每一步都踩在记忆的刀尖上。

当她指着那条堆满垃圾的通道,声音因恐惧而发紧:

“就是里面……最尽头那个房间……”

雅汐的手下迅速潜入清理。

他则揽住她的肩,半是支撑半是挟持地带她走入那条充满绝望气息的通道。

杂物间已被清空,但地上暗沉的血迹依旧刺眼——那是杨梅留下的。

姜清清浑身发抖,几乎站立不稳。

“指给我看。”雅汐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冷静得近乎残酷:“每一个。”

这时,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被雅汐的手下押了过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妈的!谁敢在夜鸦撒野?知不知道这是白小姐的地盘!”

他看到姜清清,先是愣住,随即露出猥琐而讥讽的笑:

“哟?我当是谁?是那个小贱人回来了?怎么,找到靠山了?忘了当初怎么跪着求饶了?”

姜清清的脸瞬间血色尽失,恐惧让她想后退,但彪哥的话像鞭子一样抽醒了她。

杨梅惨死的画面猛地撞进姜清清的脑海。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稳,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划破空气:

“他,彪哥,当初羞辱我最多的人……也是他。”

雅汐眼神一寒,甚至无需他开口,手下已经会意。

彪哥这才意识到大祸临头,惊恐地大叫:

“不,你们不能,白小姐不会放过——”

话未说完,一声闷响,一切归于寂静。

姜清清闭上眼,身体晃了一下。

复仇的快感如同电流般窜过她的四肢百骸,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空茫和冰冷。

杨梅……再也回不来了。

“还有呢?”

雅汐问,他的目光始终锁在她脸上,像是在观察她最细微的反应。

姜清清睁开眼,努力维持着最后的镇定:

“刀疤脸是头目,雷先生的人常在那边巡逻,我都指认完了。”

雅汐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他的眼神深邃难测,有审视,有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极淡的波动。

“看清楚。”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宣告所有权的意味:“动我的人,需要付出的代价。”

复仇以最直接、最血腥的方式完成了。

回程的车上,姜清清裹着雅汐的外套,看着格兴伦在窗外远去。

她没有喜悦,只有劫后余生的疲惫,以及一种深刻的迷茫。

雅汐将姜清清带在身边,形影不离。

无论是对外洽谈,还是内部会议,他都将她带在身边。

这种近乎偏执的守护,让姜清清在不安中,又可耻地汲取着安全感。

她知道自己正在依赖的,可能是一个更危险的深渊。

当雅汐决定带她参加与白蓁蓁的核心会议时,姜清清的心脏几乎骤停。

要再次面对那个将她推入地狱的女人?

她本能的抗拒,但雅汐不容置疑的目光让她明白,这不是商量。

会议室门打开的一刹那,白蓁蓁脸上程式化的笑容在看到姜清清的那一刻彻底碎裂。

她的眼神从震惊,到难以置信,最后化为一种被冒犯的、冰冷的愤怒。

整个会议过程中,姜清清能感觉到那毒蛇般的目光一直缠绕在自己身上,让她如芒在背。

会议尾声,白蓁蓁终于无法忍受。

她将文件不轻不重地拍在桌上,目光越过雅汐,直接盯在姜清清苍白的脸上,语带讥讽:

“雅汐,我们的会议什么时候需要闲杂人等了?还是说,你现在谈正事,也需要带个安慰物在身边了?”

会议室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雅汐眼皮都未抬,慢条斯理地转着手中的钢笔,语气淡漠却带着千斤重压:

“白蓁蓁,注意你的身份,她是我的人,在哪里,不需要向你报备。”

“你的人?”白蓁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死死盯着雅汐:“雅汐,你跟我装什么糊涂?你明明知道她是什么身份,更清楚她是怎么到了你身边的,你现在把她捧在手心,是做给我看,还是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身份”二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姜清清心上。

她猛地抬头,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心脏狂跳不止。

白蓁蓁是不是已经把她知道的所有一切,告诉了他?

雅汐终于抬起眼,眼神冰冷刺骨,周身散发出的寒意让整个会议室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他缓缓站起身,一字一句,清晰地说着:

“白蓁蓁,注意你的措辞,之前她失踪,我没有去找某些人的麻烦,就是看在面子上,而现在,她就是我雅汐要护着的人,至于其他……”

雅汐顿了顿,语气里的警告意味浓得化不开:

“我劝你,不该操心的事,少操心。”

“我少操心?”白蓁蓁气得浑身发抖,怒极反笑:“呵!雅汐,你真是被鬼迷了心窍,好,你护着她,我倒要看看,你能护到几时,为了这么个东西,你是不是连我们多年的合作和约定都要不顾了?”

“我们的合作,建立在利益之上,与她无关。”雅汐的声音冷酷至极:“至于约定……前提是,你恪守本分,今天的话,我只当没听见,但别再让我听到第二次。”

他说完,不再看气的脸色铁青的白蓁蓁,转身揽住浑身僵硬的姜清清,语气不容抗拒:

“我们走。”

姜清清像个木偶一般,被雅汐带着离开会议室。

身后,传来白蓁蓁失控地摔碎杯子的声音。

回到顶楼公寓,姜清清依然无法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白蓁蓁的话在她脑海里反复回荡。

“身份”……

雅汐他,到底知道多少?

她看着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仿佛站在悬崖边缘,脚下是万丈迷雾。

所谓的庇护所,可能下一秒就会变成吞噬她的牢笼。

雅汐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伸手想触碰她的脸,却被姜清清下意识地躲开。

他的手停在半空,眼神复杂难辨。

“害怕了?”他问,声音低沉。

姜清清抬起头,鼓足勇气,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的什么……身份?”

雅汐深深地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穿一切。

沉默了几秒,他才缓缓开口,答案却模棱两可,更让人心惊: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这种将问题抛回来的方式,让姜清清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她抱着一丝侥幸,继续伪装,垂下眼睫,声音刻意显得虚弱而迷茫:

“我不知道……我还能有什么身份?我只是个差点死在格兴伦的普通人,杨苏苏……”

她的话音未落,雅汐却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不像往常那样冰冷或嘲讽,反而带着一种……了然的、近乎温柔的玩味,但这温柔比冷酷更让人毛骨悚然。

姜清清的心跳漏了一拍。

雅汐俯下身,双手撑在她身侧的沙发靠背上,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他的脸离她很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额发。

雅汐凝视着她因恐惧而微微放大的瞳孔,然后,用一种近乎耳语的、低沉而清晰的声音,轻轻问着:

“那么,你说……我是该继续叫你苏苏,还是清清呢?”

轰——!

一句话,如同惊雷炸响。

姜清清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脸色煞白,连指尖都在发抖。他知道了。

他什么都知道了。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比面对白蓁蓁时更甚。

因为白蓁蓁是明面上的敌人,而雅汐,这个她一度产生依赖的男人,却是一直在黑暗中静静看着她表演的观众。

她所有的小心翼翼,所有的伪装,在他眼里,是不是都像一场拙劣的笑话?

她猛地抬起头,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声音因极致的震惊和恐惧而破碎: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一开始?”

雅汐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用指尖轻轻拂开她额前一缕散乱的发丝,动作带着一种令人心惊的亲昵。

他的默认,已经说明了一切。

“为什么?”

姜清清几乎是嘶哑着问出这句话。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知道我是带着目的……知道我很可能不怀好意!你为什么还要救我?为什么还要把我带在身边?为什么要帮我报仇?!”

她一口气问出所有的疑问,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这太不合常理了!

对于一个像雅汐这样谨慎多疑的男人来说,留一个身份不明、意图不清的人在身边,是极度危险的。

他应该在她露出破绽的第一时间就处理掉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仿佛……乐在其中?

雅汐看着她崩溃的模样,眼神里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他踱到窗边,看着玻璃上两人模糊的倒影。

“为什么?”他重复着她的问题,语气悠缓:“救你,或许是因为,你挣扎的样子,比格兴伦那些认命的人有趣得多。”

他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锐利而直接:

“把你带在身边,是因为,一只明明害怕得要死、却还要强装镇定、暗地里磨着爪子的小野猫,放在眼前看着,总比放在背后惦记着要安全。”

雅汐一步步走回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至于帮你复仇……姜清清,你真的以为,我调动资源,踏平夜鸦,仅仅是为了替你出气吗?”

“那是我在清理门户,顺便……剪除一些不听话的枝蔓,而你,恰好给了我一个最名正言顺动手的借口,你的仇恨,你的痛苦,成了我最完美的工具,现在,你明白了吗?”

姜清清呆住了,浑身冰冷。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以为自己是棋手,结果从头到尾,都只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一种比死亡更深的寒意,瞬间浸透了她的四肢百骸。

看着姜清清眼中燃起的愤怒、绝望和彻底的冰冷,雅汐却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种满足,仿佛终于看到了他期待已久的反应。

他伸手,似乎想碰触她冰凉的脸颊,但最终停在了半空。

“现在,游戏才算真正开始,姜清清……或者,你更喜欢我叫你杨苏苏?带着你的仇恨,你的清醒,好好想想,接下来,你该怎么走,是继续扮演这只受惊的兔子,还是……露出你真正的爪子?”

他直起身,不再看她,仿佛刚才那番戳破一切的话语只是随口闲聊。

“记住,你现在拥有的安全,是我给的,而我能给你,也能收回,是想办法在这场博弈里活下来,甚至……赢了我,还是就此沉沦,选择权,似乎一直都在你手里,不是吗?”

他说完,转身离开了客厅,留下姜清清一个人,瘫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