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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死寂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在割开李鹿俊的心脏,那种隐隐作痛却又无助的感觉。

最初的绝望和愤怒如同沸腾的开水,想要立刻找到一个发泄口,然后将这壶热滚滚的开水泼出去。

但渐渐地,这炽热滚烫的情绪,逐渐在现实面前冷却,冰凉。

他知道哭喊以及捶打都毫无用处,现实迫使他不得不低头,可是他不想低头。

李鹿俊知道妹妹才六岁,可是用姐姐的心脏来救妹妹,对妹妹不公平!

他在心中疯狂呐喊,只觉得信念全部倒塌。

他的父亲,他那高大威猛,严格要求他的父亲。他那时常教导他,要善良,要有仁义道德的父亲。

如今又在做什么!?

而他的姐姐……姐姐还在等着,或许已经……

这个念头像冰锥一样刺穿了他,他打了个寒颤。

不,不能放弃!

他不能呆坐在这里自怨自艾!他必须做点什么!

这个想法给了他一丝微弱却坚定的力量。

他停止了无声的哭泣,用袖子狠狠擦干眼泪,想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这怎么冷静?

他和妹妹本来就不亲近。

爸爸妈妈时常在外面工作,可以说是姐姐带着他长大的,一直在他身边陪伴着他。

可是如今,一直陪着他的姐姐,从小到大谦让着他的姐姐,他最亲近的姐姐。

现在就要被他们夺取生命。

李鹿俊的目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急切地扫视。

门被反锁了,这是可以预料得到的。

他的目光看向房间里唯一通过窗帘,透进一点光的地方。

窗户。

窗户是双层隔音的强化玻璃,而且这里是十几层,跳窗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沮丧的摇了摇头后,用力推了推门把手,纹丝不动。

想要放弃的心思再次涌上心头,但是一想到姐姐苍白的脸……

不,他不能放弃。

他的视线再次四处扫视了一番,目光最终落在那张光秃秃的病床上。

床是钢制的,床板上积累了很多灰尘,看起来又脏又沉重。

他走过去,用力推了推,床架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也许……也许可以用它来撞门?

但这个念头很快被他自己否决了。

连他自己都为自己想到这种想法想笑。

这动静太大了,很可能门还没撞开,保镖就先冲进来了。

况且,他瘦弱的身躯,怎么可能拖得起这么重的床。

他焦躁地原地打转,目光无意识地扫过被自己扫落到地上的东西,一瓶矿泉水和那个密封的三明治。

还有那个装衣服的纸袋。

对啊…纸袋!

李鹿俊猛地蹲下身,一把抓过那个精致的纸袋。

它确实比普通纸袋更厚实、更坚韧。

李鹿俊心里顿时就有了谱,他一把将纸袋粗暴的撕开。

随后把它摊平,压在地上变成一张厚实的硬卡纸。

然后,他颤抖着手摸索自己的睡衣口袋,真是谢天谢地,那把冰凉的手工刀还在!

放在口袋里一直没拿出来,他都差点忘记了它的存在。

此刻,这把被姐姐斥为“小孩子过家家把戏”的刀,成了他唯一的工具。

如果姐姐知道,他将用这把被她嘲笑的小刀出去,一定会后悔嘲笑他吧!

想到姐姐俏丽的面容,他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睛瞬间发热。

他扑到门边,屏住呼吸,将耳朵紧紧贴在门底那条缝隙上。

外面依旧一片死寂。

看来那个保镖丝毫不把他看在眼里,觉得他这种小孩子毫无威慑之力,丝毫不怕他会逃出去。

因为在那个保镖眼里,他不可能逃出去。

他不再犹豫,拿起手工刀,用那并不十分锋利的刀尖,开始刮擦门锁下方门板与地面之间那条极细的缝隙!

这是一个十岁孩子能想到的、最笨拙也可能是唯一的方法。

而且确实再没有任何方法能出去了,这目前来说,确实是最好的方法。

他不知道门的具体结构,不知道锁舌有多深,他甚至不确定这有没有用。

但他记得,好像在哪里看过,如果门缝足够大,也许可以用硬卡片插开简单的锁舌?

不管有没有用,但他觉得自己,应该先试试看,万一就有用呢?

他的手掌心之中全是黏腻的汗液,小小的手工刀好几次差点脱手。

刀尖刮在金属门框和木质门板上,发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吱吱”声。

他不敢用力太大,怕刀尖崩断,那么他就没有任何办法能出去了。

他又不敢力气太小,怕毫无作用,到头来却一场空。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的手臂开始酸麻,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不知道姐姐那边怎么样了,脑海中一浮现出姐姐的面容,他的眼头越发温热,只觉得被一片雾所盖住。

他只能拼命地、一遍遍地用刀尖扩大那条缝隙,同时将撕开的硬纸袋一角,试图塞进去。

失败了。

缝隙太小,纸角太软,根本探不到锁舌。

他喘着粗气,停下来,看着那几乎毫无变化的缝隙,思考着应该如何办的时候。

目光落在了滚到角落的矿泉水瓶上。

水……

一个不现实,却又是唯一方法的想法涌上心头。

他冲过去捡起水瓶,拧开盖子。

然后缩回门边,小心翼翼地将水缓缓倒在门锁下方的区域和门缝里。

水顺着缝隙流了进去,浸湿了门板和门框。

他希望水能稍微软化木材或者起到一点点润滑作用?

他知道这很异想天开,也很蠢,但他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倒完水,他再次拿起手工刀和那片已经被他弄得有些潮湿、边缘磨损的硬纸片。

这一次,他将那把刀如同撬棍一样,拼命钻入那已经被水浸湿的缝隙,同时将纸片再次尝试塞入,试图将之撬开。

他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小脸憋得通红,牙齿死死咬着下唇。

“嘎吱……”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异响,这异响似乎来自于门锁内部!

李鹿俊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停止了呼吸。

他不敢确定是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