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贱?”盛苒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盛洁月那张精致却冷漠的脸,“他是我的兽夫!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你怎么能把人命说得这么轻飘飘?!”
“人命?”盛洁月嗤笑出声,掌心的黑气再次翻涌,缠上旁边的树干,树干瞬间枯萎发黑。
“在我眼里,人命从来分三六九等。”
盛苒气得牙齿打颤:“那你又凭什么认为,你的命就高人一等?”
盛洁月目光狠戾地扫过来,“我和司徒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所有的一切当然是应该围着我们转的!”
盛苒敏锐地捕捉到“主角”这样的信息,联想到她之前一直挂在嘴边的光环,她意识到,盛洁月和司徒昱的身份定不简单。
她试图在愤怒中冷静下来,询问系统,【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创世者?】
脑海中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声,系统也一直在同步检索更多信息。
【不是,我们存在于快穿世界,他们原本是快穿局钦定的男女主角,用于维护各个世界的稳定运行。】
经历了这么多,盛苒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听闻系统的解释过后,心里波动不大。
她更在意的是系统的用词,【你说……原本是?】
系统没有回答,但无异于一种默认。
盛苒轻哼一声,他们两人仗着所谓的主角光环在各个世界横行霸道,当然会遭到报应和反噬。
若她真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炮灰,又怎么可能有转世重生的机会?
看来快穿世界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无情,那样固化,一切还有转机。
盛苒紧握拳头,迎上盛洁月的目光,眼神倔强。
盛洁月被她这样的反应激怒,没想到盛苒死到临头了还敢这样看她。
“你以为城西那些穷鬼敬你,你就真成了人物?若非我们心软,你早在半年前就死在流放路上了。”
“就算今天杀不了你,日后你迟早要死在我们的手中,以一个找不出任何问题的理由。”
“——而今天,这只黑鸟必须死,给所有敢以下犯上的奴才做个榜样!”
就在盛洁月的黑气即将刺向云翎的瞬间,一阵剧烈的空间波动突然撕裂空气!
浓雾像被无形的手掀开,其余几个兽夫的身影冲破山口。
烛九阴跑在最前,高瘦的身躯晃得厉害,掌心泛着不稳定的淡金色光晕,嘴角还挂着血丝。
——他强行发动空间异能,把蛊阵里的邪术和蛊虫全吸入了异空间,才硬生生破了困局。
“妻主!”凌瑞看到盛苒满身是血、云翎奄奄一息的模样,心脏像被攥紧,快步冲过来就想动手,却被裴啸行死死按住。
裴啸行对着他摇头,目光扫过涌进来的百姓。
不少百姓也找到了这边,即将就要顺着异动气息过来,人群已经炸开了锅,此刻动手只会落人口实。
凌瑞只能强忍着怒意,放弃动手的打算,扬声宣告,“快来看啊!圣雌修炼了邪术,无故杀人,中心城还有没有王法了!”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大家看到眼下一片狼藉的场面,既害怕又有些懵。
百姓们的反应瞬间分成两派。
中心城的商人先开口,依旧维护着盛洁月:“肯定是误会!圣雌怎么会杀人?定是这兽人先闯祸!”
“圣雌天赋异禀,怎么可能需要通过邪术提高异能,她身上的黑气……说不定是神山的雾气!”
可也有一个老兽人立刻反驳,拄着拐杖指向云翎的伤口:“误会?你看这孩子伤得多重!盛姑娘在城西救了多少人,圣雌却在这儿杀人,这叫误会?”
扎马尾的姑娘也举起药包:“盛姑娘的能力是净化!圣雌身上的黑气才是邪术!”
两拨人吵得面红耳赤,盛洁月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司徒昱立刻上前,蛇尾扫过地面,厉声呵斥:“都闭嘴!这兽人冒犯皇室,本就该杀!圣雌是神使,岂容你们质疑?”
这话暂时压下了议论,可百姓们的眼神依旧充满怀疑。
盛洁月见状,立刻换上委屈的表情,抬手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各位,我真的是被冤枉的。这黑鸟是盛家旧奴,一直对我怀恨在心,今天故意挑拨离间,还想伤盛苒妹妹……我只是自卫啊!”
她刻意提起“盛家旧奴”,想借阶级偏见煽动人心。
果然,几个城东贵族立刻附和:“奴才就是奴才,竟敢对主子动手,杀了也活该!”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走出一个捧着古籍的老学者,颤巍巍地开口。
“老朽读过《兽世神录》,上面记载,神使的力量是纯净的,绝不可能带着黑气。反倒是毒蛊门的邪术,才会萦绕这种阴邪之气!”
“对!我也听说过!毒蛊门的人身上都有这种黑气!”有人立刻附和。
盛洁月的脸色彻底白了,她死死盯着老学者,却找不到反驳的话。
慌乱间,她突然指向盛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是她!是盛苒学了邪术!”
她指着地面残留的蛊虫尸骸,又指向捂着心口、嘴角带血烛九阴。
“你们看!她的兽夫能用邪门的空间术,还能吸纳蛊虫阵法,肯定是跟她学的!这些黑气都是她弄出来的,想嫁祸给我!”
百姓们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烛九阴。
空间异能确实罕见,难免让人联想。
“我今天就当着大家的面,给这样误入歧途的人、和她身边低贱的兽夫一个教训。”盛洁月见状,嘴角勾起阴笑。
趁众人犹豫的间隙,她突然催动全身黑气,化作一道尖锐的毒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云翎的胸口刺去!
“不要!”盛苒猛地扑过去想挡,却被司徒昱用风刃狠狠扫中后背,摔在地上。
涂山奕和凌瑞同时怒吼着冲上来,却还是慢了半拍。
黑气毒刺已经穿透了云翎的胸膛。
“噗嗤”一声,鲜血喷涌而出,溅红了盛苒的衣襟。
云翎的身体猛地一颤,涣散的黑眸艰难地转向盛苒,想抬手摸摸她的脸,指尖却在半空中无力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