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晒黑了?”崔玉蘅怀疑的拿着镜子,问了问对面的温亭骤。
温亭骤正在翻看当地人献过来的晶莹剔透的宝石,想着给她镶在小冠上,就听她如此问。
两人已经四十多岁,他看着倒是老了一些,不少人都说龙虽老矣,余威尤甚。
但岁月对于阿蘅来说,格外优容。
寻常很多女子,在她这个年龄可能都当祖母了,但是她半点也不担心儿子的婚嫁问题,只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孙成才她享福。
因此看着虽然是丰腴,但是身姿婀娜康健,皮肤莹润透泽,眉眼盈盈处并不老成,反而透着说不出的活力。
他最喜欢这份不同于别人的活力。
“是有点。”温亭骤老实说。
崔玉蘅就翻了个白眼:“这里也太晒了,要不是好玩的话,我绝对不会待这么久的。”
她当然知道他们来到了什么地方,这个地方的好东西是非常多的,但是当地人并不知道怎么开发,即使到了后世,也是少见的物产丰富的大陆。
崔玉蘅是真的没有想到会来到这里,毕竟现在的地图虽然经过了补充,但她考试对这种地域之类的东西并不是很擅长。
光是丈量的官员都不知道派出去了多少,每到一个国家,他们都会滞留很久。
当然不是为了侵略,而是为了交换。
他们的大船,放眼目前经过得所有国家,没有哪个国家能够与之抗衡,没有哪个国家能够造出这样的船。
很多小国家都会害怕,天朝上国大雍的名头早就已经威震四海,除了这种极偏远的地方,才没有听说过。
崔玉蘅记得有一次她们去高丽,她身边的伊人都在暗处保护着,温亭骤也没有跟来。
居然有胆大包天的人,想要当街行刺她。
但她掏出了火铳,不是当初温亭骤留在她身边的那一把,而是经过火器营无数次改造后的新型火铳,外观小巧尤其适合贴身带着。
当然轮不到她来杀人,只不过吉穿了对方的臂膀,把那人以及暗处的人都吓到了。
这样的武器威力远超他们的认知。
当然这只是火器营的其中一种武器罢了,还有各种炸药大炮等等。
武器是为了保护他们,除此之外他们会交换丝绸、香料、粮食等。
有些作物大雍是没有的,如果带回去改良,也可以作为食物养活很多人。
人们需要吃饱饭穿暖衣,仍然是每个时代都需要考虑的问题。
即使大雍已经算是十分强盛了,但是在那些交通不便利的地方,人就有些人在挨饿,有些人不知道新政的实行。
所以儿子也很辛苦,光是在各地修路这一项,就已经花了不少的功夫。
比如总有官员想要贪腐,总有人想要钻空子。
想要杜绝这些行为,儿子就需要更多更多的人,去给他监督,给他推行。
她也希望能够给儿子输送更多的人才,当初的巧匠司已经算是除了国子监等各类大型的学习书院以外,最大的人才输送地了。
她没有想到,自己当初只是提了个建议,能够发展的这么好。
至于水稻的研究,确实是用的袁爷爷的概念,但是想要在这里研究起来,简直就是太难太难了。
崔玉蘅都不知道那几个官员带着一些有经验的老农民,走南闯北,在各个地方找出合适的稻种,是多么的困难。
但确实是初有成效,产量大大增加。
而在这里,她发现,虽然物产很丰富,但是当地人并不懂得如何利用。
比如棉花茶叶和煤炭,还特别适合种植甘蔗。
这些想法她都和温亭骤提了,因此,即使到了这里,温亭骤也没能闲下来。
当然,她这一路也不清清闲,随行的有些官员语言不通,那么她当初建立的翻译班就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如今部分留在大雍,专门管和周边国家的来往。
但是大部分都被他们给带走了,因为当初是由她牵头的,手底下除了几个太妃留下的公主,其余的也全都是女孩子。
现在一个个都长成了大姑娘,跟在官员身边,做翻译作文书等等。
原先的那些通事都有些老了,现在是由一个公主在管理着的,这个公主本身在她看来语言天赋就很高,要知道从前完全没有接触过这些,但是学起来就是很容易。
最开始,崔玉蘅就把她带在身边的。
现在人家已经能够独挡一面了,什么招驸马之类的事情,根本就不感兴趣。
“娘!爹!女儿捕获了一头稀奇的野兽,等他们收拾好了,我再带给你们看!”
夫妻俩定睛一看,外面走进来一个高挑的皮肤微黑的姑娘,腰间挎着鞭子,大步迈进来。
这是他们的女儿,生下来没多长时间就跟着走南闯北,如今已经晒的跟外国人差不多了。
“什么什么好东西?”
“先不告诉您~”
“那行,你依依姐姐前些日子打了胜仗,你别忘记寄封信回去啊。”崔玉蘅和太妃的关系一直很好,只是太妃不适合坐船,一上船就吐的不得了,因此没办法跟来了。
“嗯,女儿知道了!”说完了又凑到温亭骤跟前,“爹,我明天想跟着一起去那边的河里,听说有几丈长的大蟒蛇……”
温亭骤无奈:“不是前些日子才出去吗,很危险的。”
“女儿才不怕呢!”
父女俩在打太极,崔玉蘅捧了一盆新鲜的花,慢慢走出去。
看到外面的人们来来往往,每个人都做着自己的事情。
温亭骤并没有像是书中那样,后宫收了一个又一个,而是一直紧紧待在她身边,几乎没有分离的时候。
原书中的那些人,都有了自己的生活轨迹,有了自己的精彩人生,没有被剧情左右。
如今,他们已经离开大雍很久很久,她的思维也许就没有停留在原剧情上,关于那些噩梦,她也没有再做过。
屋内,是自己的家人,屋外,是他们到达的新地点。
每个人都不是单薄的纸片人,长出了自己的灵魂。
这就是温亭骤当初给她的答案。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