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公公一直低着头,一句话没说,可江星晚知道,自己的这几句话已经成功地如同种子般种在了他的心里,早晚有一天,这颗种子会生根发芽,直到将这人的心脏彻底撑开。
“该说的,本王妃已经言尽于此,究竟如何选择,就看公公你了。”
话说完了,江星晚也吃得差不多了,她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袍,来到严公公的身边,笑道:
“不是说太后找我吗?那就……走吧……”
明明这少女才几个月不见,此刻再次见到,竟然觉得她身上的气场又变了,变得强势且带着攻击性,让人心底升起一股胆寒。
严公公点头哈腰地跟在江星晚的身后,嘴角带着讨好的笑。
江星晚只是嘴角挂着笑,不再多说一句……
同样是被太后叫进宫,上次与这次截然不同,这次的江星晚乘坐着王府的马车,身边跟着青柠和小环,身后跟着几个侍卫,排场,气势十足地彰显了贵族的派头。
到了太后宫门口,江星晚仰头看着永寿宫三个大字,顿了一下之后,才迈步走了进去。
“臣妾参见太后……”
一进宫内,江星晚看到太后之后,这才缓缓开始行礼。
太后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看了江星晚一瞬,随后才缓缓开口道:
“淮安王妃不必拘礼,起来吧!”
说着,太后看了眼身边的桂嬷嬷,说道:
“给淮安王妃赐座。”
“多谢娘娘……”
太后:“不必,如今淮安王妃可是淮安王的眼珠子,更得陛下青睐,哀家可不敢怠慢了淮安王妃,万一被淮安王和陛下知道了,又该责怪我冷家仗势欺人……”
好一招移花接木,太后这么说,就是认定这件事是自己在背后出的主意?
江星晚面上不显,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笑道:
“太后那里的话,再怎么说,太后都是陛下和王爷的母亲,身为儿子的又怎敢责怪自己的母亲呢?更何况……”
江星晚抬头看着太后的眼睛,眼神中却仍旧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仿佛在王府里威胁严公公的不是她一样。
“太后是大夏的太后,做什么事,都代表着大夏,又怎能和仗势欺人这个词牵扯到一块儿去呢?否则,这大夏百姓该作何感想?又该如何想陛下呢?”
原本太后的脸色还算温和,在听了江星晚这话后,脸色瞬间变了,周围的太监宫女们察觉到这一变化的那一刻,瞬间都噤若寒蝉,一句话都不敢说,反而江星晚一直嘴角带笑地看着太后。
“哼!一直听人说淮安王妃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那时哀家还不信,如今看来,此言非虚啊!”
互相扯皮嘛?谁不会啊!
江星晚心道,既然你愿意和我绕弯子,那我也不介意多和你绕几圈,毕竟,现在着急的又不是我。
“太后哪里的话,那不过是别人看得起。”
“在哀家面前,就不必如此自谦了吧?毕竟……若没有你们夫妇,我冷家又如何能陷入此等危机?”
江星晚一脸惶恐,她急忙跪在太后的面前,诚惶诚恐道:
“太后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臣妾和王爷这段时日因为余大人筹备军粮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更何况,当时周将军府的马场刺杀案都现在都还没有头绪,我们又怎么有时间去陷害冷家啊!”
“更何况……”
江星晚缓缓抬起头,脸上明明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可那双漂亮的眼睛中却不带一点害怕,她看着太后,缓缓道:
“若是太后的母家真的没什么问题的话,又怎么会被人查到头上?”
江星晚眼眸缓缓垂下,在无人看到的地方,江星晚的眼眸闪动着一抹狡黠的幽光。
“太后若是想破此困局,臣妾有一半法……”
“哦……说说看……”
太后终于被挑起了一点兴趣,她一脸玩味地看着江星晚,江星晚抬起头,看着太后,一字一句道:
“能人必得有壮士断腕的决心,当断不断,麻烦缠身,不可脱……”
等到江星晚离开太后宫中后,太后看着江星晚的背影,那双本就凌厉的眸子瞬间变得狠厉。
“太后,这后续该怎么办?”
桂嬷嬷小心翼翼地出声问道:
“真要听淮安王妃的话,要舍了冷大人吗?”
“哼,如今不舍又能怎么办?父亲也传信进来,也是这个意思,此时若是哥哥不自断一臂,这件事只会牵扯越来越大,万一……”
太后的眼眸闪过一抹幽光,后面的话没说完,可待在太后身边这么多年的桂嬷嬷却十分清楚,太后未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
万一牵扯到太后的身上,到时候,可能会影响太后的大计……
“不过……”
太后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神秘莫测的眼神,嘴角勾着一抹嗜血的寒意。
“这淮安王妃夫妻两个确实有些碍事了,这件事就是个教训,以后……哀家可不会像这次一样,再被这两人算计,而且……这两人留着只会给哀家添麻烦……”
太后的眼眸闪过一抹狠意,身边的桂嬷嬷和小太监们皆是满脸惊恐,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在这个时候触到太后的眉头,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严公公……”
就在这时,太后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原本还在担心被牵扯的严公公听到叫自己的那一刻,浑身控制不住的一哆嗦。
“太……太后……”
“这次为何这么久?”
严公公额头上的汗瞬间就下来了,可他毕竟是在宫里呆了几十年的老人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低声回复到:
“奴才到了王府后,王妃刚起来,正在吃早餐,本想直接让王妃过来,可王府的那些个下人却说王爷吩咐了,必须得等王妃吃完早饭才能出门,所以就……”
“哼,这淮安王还真在意他这个妻子啊,看来传闻不虚,淮安王对他这位王妃还真是宠爱的紧啊,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万一本宫不小心剜了他这块心尖肉,哀家这儿子会变成什么样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