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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绣骨贞心 >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临安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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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的喧闹渐渐散去,山坡上的风带着秋夜的凉意,却吹不散两人眼底的暖意。姜承瑾指尖轻轻摩挲着发髻上的桃花簪,忽然想起临行前留在临安破庙的《山河太平图》,轻声说:“不知道晚儿她们现在怎么样了,那幅图还在不在。”

陈柏握住她的手,语气笃定:“等我们收复扬州,就去临安接她们。至于那幅图,晚儿细心,一定替你好好收着。”他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影,眼神变得深邃,“不过眼下,我们还得先帮岳将军稳住防线。金军吃了败仗,肯定会卷土重来,滁州是抗金的要地,绝不能丢。”

接下来的日子,军营里的气氛又紧张起来。陈柏每天天不亮就去操练士兵,研究金军的战术,常常忙到深夜才回来。姜承瑾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便每天提前温好饭菜,在他回来时递上热毛巾。有时候陈柏伏案画图到深夜,她就坐在一旁陪着,手里拿着针线,默默绣着铠甲上的纹样——她答应过要给陈柏绣一件满是桃花的铠甲,如今正好趁着空闲,一点点兑现承诺。

这天午后,姜承瑾正在营房里绣铠甲,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她放下针线走出去,只见几个士兵抬着担架匆匆走过,担架上的士兵浑身是血,脸色苍白。旁边的士兵低声议论,说金军派了一支精锐部队偷袭了岳家军的粮草营,负责守卫的士兵伤亡惨重。

姜承瑾心里一紧,急忙去找陈柏。刚走到校场,就看到陈柏正和几位将领议事,他眉头紧锁,手里拿着一张地图,声音沉稳:“粮草营是我们的命脉,金军敢偷袭,肯定是摸清了我们的布防。我建议派一支轻骑兵绕到金军后方,截断他们的退路,再派主力正面迎敌,前后夹击,或许能夺回粮草。”

一位年长的将领犹豫道:“可轻骑兵数量太少,要是被金军包围,怕是凶多吉少。”

陈柏目光坚定:“眼下情况紧急,只能冒险一试。我愿意带领轻骑兵出发,保证完成任务。”

姜承瑾站在不远处,听到这话,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想上前阻拦,却知道此刻不能拖陈柏的后腿——粮草营失守,士兵们很快就会断粮,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陈柏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回头看了过来。四目相对,他从她眼底看到了担忧,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

当天傍晚,陈柏就带领着三百名轻骑兵出发了。临行前,他走到姜承瑾面前,从怀里掏出那支桃花簪,小心翼翼地放在她手里:“这支簪子你先替我收着,等我回来,再给你插回发髻上。”

姜承瑾紧紧攥着簪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还等着给你绣完铠甲呢。”

陈柏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从来不会食言。”说完,他翻身上马,挥了挥手,带领着轻骑兵朝着夜色中疾驰而去。

陈柏走后,姜承瑾每天都在营房门口张望,盼着他能早日归来。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绣铠甲上,一针一线,都饱含着对陈柏的思念和期盼。铠甲上的桃花渐渐多了起来,有的含苞待放,有的盛开似锦,每一朵都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从铠甲上飘落。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陈柏却迟迟没有消息。军营里的粮草越来越少,士兵们只能靠着野菜和稀粥充饥,士气也渐渐低落。有的士兵开始私下议论,说陈柏的轻骑兵可能已经全军覆没,甚至有人劝姜承瑾不要再等了。

姜承瑾却始终坚信陈柏会回来。她把那支桃花簪贴身放着,每天都会拿出来看一看,就像看到了陈柏的身影。她还主动去安抚士兵,给他们绣帕子,帕子上的将士依旧拿着长枪,衣襟上的兰花愈发坚韧,她对士兵们说:“陈副将一定会回来的,我们要相信他,也要相信我们自己,只要坚持下去,就能打败金军。”

就在大家快要失去希望的时候,这天清晨,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姜承瑾急忙跑到营门口,只见一支风尘仆仆的骑兵朝着军营赶来,为首的那人身披铠甲,手里拿着一面金军的旗帜,正是陈柏!

“陈副将回来了!”士兵们欢呼起来,姜承瑾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朝着陈柏跑去。

陈柏看到她,立刻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一把将她抱住:“承瑾,我回来了。”他身上带着伤,铠甲上沾着血污,却笑容满面,“我们不仅夺回了粮草,还俘虏了金军的将领,这次金军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不会再进攻了。”

姜承瑾靠在他怀里,哽咽着说:“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

陈柏轻轻拍着她的背,打断她的话:“我说过,我会平安回来的。”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木盒,递给姜承瑾,“这是我在金军将领的营地里找到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姜承瑾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支玉簪,簪头雕刻着一朵桃花,玉质温润,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她惊讶地看着陈柏:“这是……”

“我看到这支簪子,就想起你,觉得很适合你。”陈柏笑着说,“之前的银簪虽然好,可这支玉簪更配你。”

姜承瑾心里暖暖的,她拿出之前那支银簪,递到陈柏手里:“这支银簪我也很喜欢,它陪我走过了那么多艰难的日子,以后我们都带着,好不好?”

陈柏接过银簪,紧紧攥在手里,点头说:“好,我们都带着。”

陈柏回来后,军营里的气氛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岳将军亲自为他庆功,还提拔他为正将,让他负责滁州的防务。姜承瑾也终于绣完了那件满是桃花的铠甲,她把铠甲送到陈柏面前,眼里满是期待:“你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陈柏接过铠甲,小心翼翼地穿上。铠甲上的桃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衬得他愈发英武。他走到姜承瑾面前,笑着说:“很合身,谢谢你,承瑾。”

姜承瑾看着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知道,这不仅是一件铠甲,更是他们之间爱情和希望的见证。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冬天。滁州下起了大雪,军营里银装素裹,别有一番景象。姜承瑾和陈柏偶尔会在雪地里散步,踩着厚厚的积雪,听着脚下发出的“咯吱”声,心里满是安宁。

这天,岳将军召集将领们议事,说朝廷传来消息,要派使者去和金军议和。陈柏听到这话,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我们好不容易才打退金军,现在议和,岂不是前功尽弃?”

岳将军叹了口气:“我也不同意议和,可朝廷的旨意难违。不过,我已经上书朝廷,请求继续抗金,希望能改变朝廷的主意。”

陈柏沉默了片刻,坚定地说:“不管朝廷怎么决定,我都会继续抗金,保护百姓,收复失地。”

姜承瑾站在一旁,虽然没有说话,却暗暗下定决心,要一直陪着陈柏,支持他的决定。

几天后,朝廷的使者来到了滁州。使者宣读了议和的诏书,要求岳家军停止进攻,撤回江南。陈柏听后,当场反驳:“金军残害百姓,侵占我大宋国土,我们怎么能议和?使者大人,还请你回禀朝廷,我们愿意继续抗金,直到把金军赶出大宋!”

使者脸色难看,呵斥道:“陈将军,你这是抗旨不遵!朝廷的决定,岂容你质疑?”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不欢而散。使者回到朝廷后,向皇帝弹劾了陈柏,说他目无朝廷,意图谋反。皇帝大怒,下旨要将陈柏召回临安问罪。

岳将军收到圣旨后,急得团团转,他找到陈柏,忧心忡忡地说:“陈将军,这明显是使者陷害你,你要是回临安,肯定会有危险。要不,你先躲一躲?”

陈柏摇了摇头,语气平静:“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朝廷要我回去,我就回去。我相信朝廷会查明真相,不会冤枉好人。”

姜承瑾拉住陈柏的手,眼里满是担忧:“可是临安太危险了,我不放心你去。”

陈柏看着她,温柔地说:“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我们就一起回扬州,好不好?”

姜承瑾知道陈柏心意已决,只好点了点头。她把那支玉簪和银簪都放进陈柏的怀里,叮嘱道:“你带着它们,就像我陪着你一样。一定要平安回来。”

陈柏紧紧抱住她,用力点头:“我会的。”

第二天,陈柏就带着几名随从出发前往临安。姜承瑾站在营门口,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风雪中,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陈柏能平安度过这次危机。

陈柏走后,姜承瑾每天都在军营里等待消息。她依旧缝补铠甲、制作军帐,只是脸上少了往日的笑容,眼底多了几分担忧。有时候夜里睡不着,她就拿出那件满是桃花的铠甲,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纹样,思念着陈柏。

日子一天天过去,临安那边却始终没有消息。姜承瑾心里越来越慌,她开始担心陈柏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这天清晨,一名随从骑着快马从临安赶来,带来了陈柏的消息——陈柏在临安被奸臣陷害,关进了大牢,朝廷还下旨要将他处死,行刑的日子就在三天后!

姜承瑾听到这个消息,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她稳住心神,立刻去找岳将军,哭着说:“岳将军,你快想想办法,救救陈柏!他是被冤枉的,不能就这么死了!”

岳将军也急得不行,他皱着眉头说:“我已经上书朝廷,为陈将军辩解,可朝廷根本没有回应。现在时间紧迫,看来只能派人去临安劫狱了。”

姜承瑾立刻说:“我也去!我要和你们一起去救陈柏!”

岳将军犹豫道:“劫狱太危险了,你一个女子,恐怕……”

姜承瑾语气坚定:“不管多危险,我都要去。陈柏是为了抗金才被陷害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而且我扮过金国商人的仆人,熟悉临安的情况,或许能帮上忙。”

岳将军看着姜承瑾坚定的眼神,只好点了点头:“好,那你就和我们一起去。我们今晚就出发,争取在行刑前救出陈柏。”

当天晚上,岳将军挑选了五十名精锐士兵,和姜承瑾一起,骑着快马朝着临安赶去。一路上,他们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终于在行刑前一天赶到了临安城外。

姜承瑾凭着记忆,带着众人绕到临安城的后门。她之前在临安待过一段时间,知道后门的守卫比较松懈,而且附近有一条小巷,可以通往大牢。

趁着夜色,姜承瑾和士兵们悄悄潜入了临安城。她带着几名士兵,沿着小巷朝着大牢走去。一路上,他们避开了巡逻的士兵,顺利来到了大牢门口。

大牢门口守卫森严,几名士兵手持长枪,警惕地看着四周。姜承瑾小声对身边的士兵说:“我们先引开守卫,你们趁机冲进去救陈柏。”

说完,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烟花,点燃后扔到了远处。烟花在空中炸开,发出耀眼的光芒。守卫们听到动静,纷纷朝着烟花的方向跑去。

姜承瑾和士兵们趁机冲进了大牢。大牢里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他们沿着走廊快速前行,一间间牢房查看,终于在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里看到了陈柏。

陈柏穿着囚服,坐在牢房的角落里,脸色苍白,却依旧挺直了脊背。他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看到姜承瑾和士兵们,惊讶地说:“承瑾?你们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