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花瑜璇正低头整理今日在县城买的物什,以便拿回家方便些。
听到不怀好意的声音时,她抬眸望去,只见大房兄弟四人步步朝他们紧逼过来。
在临风村村口下车的村民见状,站了片刻。
裴奇玮没好气地喊:“看什么看,小爷我的拳头可不长眼。”
村民立时走开。
说话这人与裴奇业有几分像,花瑜璇想了想,此人大抵是裴家堂兄弟九人中最小那个。书中提过一句,说此人言行无状。
此刻瞧来,果然不假。
还在牛车上坐着的大都是邻村人,其中一人问花瑜璇:“冲你们来的?”
“嗯。”
花瑜璇将装有瓷器的盒子挪近,又将今日买的两壶酒也挪近。
这些易碎,此刻大抵少不了要打斗一场。
省得他们的拳脚踢到物品,那就亏了。
车上另一人也道:“喊你们五弟五弟妹,可见是本家兄弟。”
“正是。”花瑜璇又道。
见她还挺镇定,裴奇玮拧了眉头:“老五家的,你不怕我们?”
“我为何要怕你们?”花瑜璇反问一句。
她就怕身旁坐着的某个人。
裴奇玮嘴角一抽搐。
看老五他们买了那么多物什,可见人参卖了不少钱,今日不捞点好处,白等这一趟。
他们兄弟四人即便全都不是老五的对手,可老五有个累赘,那便是花家女。
花家女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老五一面要护她,一面要一对四,他们的胜算很大。
当即冷笑道:“你别装不怕,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些。”
汪车夫明白过来什么。
临风村与他们村紧挨着,这片区域有什么大事小事,很快都能知道。再加邵大娘是小夫妻的邻居,有些事情也略有耳闻。
大抵是同一家有几房,老的偏心,小的不务正业,就想抢有上进心的堂兄弟。
“小公子小娘子,你们俩坐好了,牛车直接送你们进村。”
汪车夫说罢,征求其他坐车人的意见:“路很近,都不介意我送一送吧?”
“不介意,不介意。”人们纷纷道。
“一辆牛车罢了,还以为自己赶的是马车。”
裴奇玮笑得不行,掀了掀鼻子,四人又朝牛车走近几步。
裴池澈径直跳下车,与汪车夫道:“你们稍微躲远些就成,这些物什挑选甚久,打碎可惜。”
他陪她逛街那么久,若是物什被打碎,简直对不起他人生头一遭陪女子逛街。
“好。”
汪车夫一口应下。
裴池澈淡淡问花瑜璇:“东西,你能看好吧?”
“能。”
花瑜璇颔首。
汪车夫便挥起鞭子往临风村里头去。
见牛车就这般从眼皮子底下过去了,又见花瑜璇腰上挂着的荷包很鼓,裴奇业带头去拦车。
裴池澈长腿一扫,裴奇业的手才刚伸出去,脚下被扫到,整个人立马摔在了地上。
砰地一声掀起不少尘土。
很快,其他三人一并出手。
裴池澈一对四,出手甚是迅速,几乎拳拳到肉,打在身上的闷响听得牛车上众人很是起劲。
“身手真好啊。”
“怪不得我见他方才平静得很。”
“是啊,怪不得小娘子丁点都不怕。”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时不时地喝彩叫好。
裴池澈攥起裴奇业的衣襟:“大哥是忘了疼吧?”
言罢,一拳直接击向了对方的丹田之处。
裴奇业疼得眼冒金星,还不忘指挥自个的亲弟弟们:“上,你们背后击他。”
裴池澈一个蝎子摆尾。
裴立丰、裴立盛、裴奇玮齐刷刷趴在了地上,嘴皮子沾上了泥土。
“老五,你如此,祖父定要罚你。”裴立丰挣扎着想爬起来。
裴池澈攥着裴奇业的衣襟,往裴立丰等人身上甩去,三人才将将要爬起,被裴奇业的身体一撞,复又摔在了地上。
须臾,四人变得鼻青脸肿。
身体都站不稳当,不是捂胳膊的,就是捂腿的,还有捂肚子的。
“滚回祖宅,哭去。”
裴池澈拍了拍手,身形一闪,坐回了牛车上。
“小公子身手了得啊!”汪车夫不禁竖起大拇指。
车上其他人纷纷附和。
花瑜璇亦笑盈盈地道:“夫君确实厉害!”
裴池澈没接话。
不多时,牛车在裴家二房小院外停下。
见哥哥嫂嫂回来,裴星泽、裴文兴与裴蓉蓉连忙迎出来。
又见车上有不少东西,裴蓉蓉眼眸发亮:“哥哥嫂嫂,买了这么多东西?”
“她买的。”
裴池澈扫了花瑜璇一眼,娇气之人逛街还挺有力气。
五人一道将物什搬进去。
汪车夫扯开嗓门道了一句:“在村口,你们哥哥以一敌四。”
闻言,裴星泽与裴文兴对视一眼。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灶间内,烧火的裴彦与烧菜的姚绮柔听闻,连忙也出来。
花瑜璇挥手与汪车夫道别:“大叔送我们进村,出去时可得注意安全。”
“不妨事。”汪车夫笑道,“我与他们无冤无仇,再则我们车上人多,七拐八拐地都带着亲呢。”
“对,小娘子放心吧。”车上其他人开口。
花瑜璇这才放下心来,想了想,还是从今日买的物什里拿出个糖包,追着送去了车上。
“大家分着吃,里头是饴糖。”
“好。”
邻村村民们冲她挥手。
这一幕被邵大娘瞧见,她笑道:“这车夫是我娘家族兄弟,他们这些人确实都沾亲带故的,你就放心好了。”
“邵阿奶,您等等。”
花瑜璇唤了一声,进了灶间取了块香酥饼出来,送去给她。
“怎么还有我老婆子吃的?”
“很香很酥,都不怎么用牙齿的。”
“好,我也算沾了甜头了。”邵大娘笑得褶子加深。
此刻的灶间内,裴彦正在问裴池澈将人打成什么模样。
花瑜璇进去时,裴池澈完全似个没事人一般,听得他道:“祖父要怪,就怪我好了。”
“先发制人,我与八弟去一趟祖宅。”
裴文兴拉了裴星泽的胳膊就要走。
裴彦喊住他们:“等会你们大伯将气撒你们身上。”微顿下,道,“我去就成。”
花瑜璇不明所以:“三叔,是大房的人要抢我们的东西与钱财,难道我们还要主动去赔罪?”
“谁让他们是大房的人,还有你们祖父祖母偏袒着。”姚绮柔叹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