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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奸佞皆我裙下臣 > 第14章 以工代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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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王五魁梧的身影立在门边:“户房那老书吏张有福的家,俺带人摸去了。空屋子!四邻都说,他老娘去年冬天就没了!告假省亲?省他姥姥的鬼!”

小北指尖划过名册上一个模糊不清的指印,眼睫未抬:“档库钥匙呢?”

“管库房的杂役一问三不知,只道钥匙向来是张书吏贴身带着,旁人碰不得。俺撬了那破锁去看,”王五啐了一口:“里头倒是堆了不少账本,可近三年的清淤档册,影子都没一个!干干净净,耗子搬家都没这么利索!”

预料之中。

档册是根,可能已被销毁,上面那些巧立名目的“清淤银”、“修船费”、“湿损粮”就成了无源之水,无从查证。

将名册合上:“漕帮那边呢?”

“更他娘的气人!”张猛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走出阴影,此刻脸上却带着挫败:“赵大龙头‘偶感风寒’,病得连床都下不来,隔着帘子哼哼唧唧,话都说不利索。他手下几个最能说得上话的把头,什么‘铁臂’李三、‘过江龙’钱五,全都不在!说是押送一批‘军机要物’的粮船北上,归期?嘿,漕河千里,风高浪急,十天半月?一年半载?全凭一张嘴!”

小北轻笑。

偶感风寒?押运要紧粮船?这借口敷衍得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足。

漕河上下,能绕过漕帮运“军机要物”的,除了她这个奉旨督漕的钦差,还有谁?

“淤塞最重的南新闸、老鸦滩河段,探了吗?”

张猛摇头,眼神锐利:“去了。上游连日暴雨,山洪下泄,浊浪滔天,河面宽了一倍不止!别说靠近勘察,寻常船只靠近百丈都有倾覆之险。当地老河工都说,这‘雨’来得邪性,往年这时节,没这么凶的水。”他顿了顿,补充道,“属下绕路去上游看过,几处关键的泄洪闸,看着老旧,但关键部件…像是被动过手脚,开合不畅,人为蓄水。”

好一个“天公不作美”!好一个“恰逢其时”!小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乌沉冰冷的飞剑剑柄。

“王五,张猛,你们分头,再去探。不要找把头,找最底层的纤夫、仓丁,找那些被盘剥得活不下去的苦命人。眼睛放亮,耳朵竖尖。”

“是!”

但只要她的人靠近,那些在泥水里挣扎的汉子们便如同惊弓之鸟,像躲避瘟疫般散开。

偶尔有被堵在角落的,无论问什么,都只是拼命摇头,枯槁的脸上布满惊恐,嘴唇哆嗦着,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没招了,小北只能让张猛去发挥特长。

果然,没有张猛不行...

让张猛去装作苦力去接触监工鞭打阿骨时,曾想扶起的老河工。

他们休息的时候,路过的张猛递上半块自己带的饼,和那老汉低声攀谈。

老汉起初警惕,但食物的诱惑和压抑太久的苦楚,让他眼神松动。

“......官爷,莫问了...问多了,要死人的...那‘湿损’......哪有那么多...都进了...”

只是话未说完,几个敞着怀、露出狰狞刺青的彪形大汉便骂骂咧咧地晃了过来,为首的一脚踢飞了老汉手中的半块饼,污言秽语劈头盖脸:“老不死的!偷懒?跟这外乡佬嘀咕什么?想讨打?”

张猛眼中寒光一闪,手已按上后腰的短匕。

但老汉却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扑通跪倒在泥水里磕头:“没!没嘀咕!大爷饶命!饶命啊!”

不等张猛发作,对面的几个彪形大汉倒是没再过分,只是看了看两人,啐了一口转身走了。

只是老汉再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张猛没放弃,转天儿还多带了几张饼子来再来找那老汉。只是,一条散发着恶臭的浅水沟中,已飘起了一具熟悉的身影。张跳入冰冷污浊的水中,入手冰凉僵硬!

翻过那具尸身,正是双目圆睁的老汉,口鼻中全是污黑的泥水,早已没了气息!

脖颈处,一道被粗糙麻绳勒过的紫黑色淤痕!

行辕书房内,王五在屋里焦躁地踱步。张猛一身湿衣未换,沉默地靠在门边,脸色阴沉。

小北背对着他们,面朝窗外淅沥的雨幕。

档册无踪,漕帮避战,天堑阻路,人证被灭…

对方编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寸步难行。

扬州这方泥潭没有战场,却步步死局。

许久,窗外的雨声似乎都小了些。

小北拿起记录了那老汉“意外溺毙”的忤作文书看了一眼。

那文书上面,甚至连那老汉的名字都没有。

布衣百姓的性命,贱如草芥,甚至至死,都没人知道他叫什么。

她面无表情地将文书一角凑近火焰。

橘黄色的火苗舔舐纸张,迅速蔓延:“把人都叫上。”这种时候,她只能做些更果断的决定:“王五,召集他们这儿的所有人,到扬州府衙大堂。”

扬州府衙大堂。小北端坐上首,下方,扬州府官吏、漕帮头目、本地富绅济济一堂,气氛压抑。

孙兴才捧着一卷文书:“陆大人,清淤疏浚乃当务之急。下官已拟定章程,征调民夫三千,即日开工,所需钱粮...”

“孙知府。”小北打断他:“民夫,不用你征调。”

堂内一静。

“运河淤塞,民生凋敝。本官奉旨督漕,首在安民。”小北站起身:“即日起,扬州段运河疏浚,行‘以工代赈’之法!凡沿河纤夫、受灾流民、无业穷苦者,皆可应募!壮丁日给米一升,钱五十文;老弱妇孺,力所能及者,日给米半升,钱二十文!工钱,当日结清,绝不拖欠!”

“嗡——!”堂下瞬间炸开了锅!

五十文?!这几乎是平常河工工钱的两倍!还日结?!

那些被盘剥惯了的漕帮头目脸色骤变,孙兴才脸上的笑容僵住,眼底闪过惊愕。

这陆小北,不按常理出牌!她哪来这么多钱?提高工价,收买人心,这是要断了他们的财路。

“大人!”一个漕帮头目忍不住出列:“此价......此价闻所未闻!恐引刁民哄抢,扰乱工事啊!再者,这钱粮耗费巨大,府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