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经纬低着头,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遮住了他的表情,但从他紧绷的身体和微微颤抖的肩膀可以看出,他满脸的羞愧与不甘,曾经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失败者的狼狈与落魄,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不可一世,如同斗败的公鸡般垂头丧气。
哥哥站在岸边,看着眼前的一切,身上的水珠不断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小片水洼,倒映着天上的明月,月亮在水中随波晃动,如梦似幻。
他知道,自己做到了,用正义的力量战胜了邪恶,用智慧与勇气守护了家园,没有辜负父亲的教诲和乡亲们的期望,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这场发生在豆腐堰的对决,终将成为忧乐沟的一段传奇,流传在乡亲们的口中,激励着每一个人坚守正义,勇敢面对困难,不畏强权,因为正如“月落大地“的寓意那般,正义或许会经历沉潜,会遭遇挫折,但终将如月亮般再次升起,照亮每一个角落,驱散黑暗,带来光明与希望,让善良与正义在这片土地上永远传承下去,生生不息。
岸边的灯笼还在亮着,光芒温暖而明亮,照亮了每个人喜悦的脸庞,乡亲们的欢声笑语在夜空中久久回荡,与虫鸣、风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和谐的夜之乐章,预示着一个安宁祥和的未来。
哥哥抬头望向天空,明月高悬,清辉洒满大地,如同正义的光辉普照人间,心中充满了平静与坚定,他知道,只要心中的正义之火不灭,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能像月亮一样,在沉落后再次升起,绽放属于自己的光芒,继续守护这片土地的安宁与正义。
“我还有禁术,还有底牌!”汪经纬还是不甘,“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好好地给你上一课!”
我哥月龙没有多说,再战就是。
无何止地重复对战,终于要引来质变和机缘。
他们都憋着气在水下,胸腔如同被无形的手攥紧,每一次微弱的起伏都伴随着沉闷的压迫感,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挤压出来。
氧气在肺泡中飞速消耗,每一秒都像在沙漏中流逝的细沙,珍贵得让人心慌。
肺部的灼痛感从隐隐作痒逐渐升级为烈火焚烧,喉头泛起淡淡的铁锈味,那是红细胞缺氧破裂释放的血红蛋白带来的生理预警,每一次吞咽都带着尖锐的刺痛,随时可能因窒息危及生命,这绝非儿戏。
哥哥无奈之下,只好暂时放弃彻底制服汪经纬的念头,打算先解开一根网绳应急。
网绳交错缠绕如同百年老藤盘结的乱麻,浸过水后纤维膨胀变得更加坚韧,每股麻绳都由七根细麻拧成,边缘粗糙地磨着指尖,每一次触碰都能感受到纤维的倔强阻力,如同在与某种古老的力量较劲。
若是能先解下最关键的那条主绳,把汪经纬的一双足踝牢牢绑在塘底的石缝中,即便暂时不捆膝盖,仅凭这一点束缚,再加上汪经纬只能微微摇晃的双肩和脖子,在哥哥面前,他也翻不起多大风浪了,局势便能基本稳住,至少能争取到上浮换气的时间,让肺部重获生机。
哥哥憋住那口气,胸膛的起伏压到最低,如同扎根于大地的苍松般坐得更稳,臀部将汪经纬的双腿压得更深地陷入淤泥,形成一道临时的固定屏障,淤泥没至膝盖,带来冰凉而粘稠的触感。
指尖在幽暗中摸索着网绳的死结,绳结被水泡得发胀,如同凝固的琥珀,每一根纤维都紧紧咬合,需要用指甲抠住缝隙才能缓慢撬动。
他的指甲修剪得短而整齐,此刻却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指尖的触感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能分辨出绳结的每一道转折、每一次缠绕的力度,这是多年农活练就的敏锐触觉。
如此窝囊的处境,让汪经纬还没从被制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咕噜声,像是困兽在低声咆哮,气泡从他嘴角断断续续冒出,在水中划出细碎的银线,而水下那股潜藏的神秘力量,却在此时毫无征兆地发难!
这股力量本打算置身事外,如同沉睡的古兽蛰伏在塘底,远离这场正邪较量的硝烟。
毕竟这是男人之间光明正大的比拼,凭实力分胜负,它贸然介入实在不合时宜。
所谓的“阳神战“,不过是些旁门左道的低俗把戏,在忧乐沟这片受过祖辈文明洗礼的土地上从未被认可。
这里虽地处偏僻,却传承着“仁义礼智信“的正道规矩,村口老槐树下的石碑刻着“莫作恶,天必诛“的古训,再俗再土气,也远比那些歪门邪道纯净得多。
它本想在水底静静蛰伏,享受着淤泥覆盖的阴凉,乐得自在凉快,却未曾想,汪经纬裆下那袋腥臭惊恐的贼鱼不断冲撞顶碰,鱼尾拍打的力道顺着水流传递,如同鼓点般敲击着塘底的宁静,最终还是惊扰了它,如同点燃了一颗埋藏千年的炸弹,引爆了潜藏的能量。
这股力量宛如被上古魔神唤醒了体内的狂躁之力,周身涌动着一股奇异的暗流,水流开始以逆时针方向缓缓旋转,形成最初的漩涡雏形。
原本潜藏在淤泥深处的不羁天性被彻底点燃,塘底的软泥如同被煮沸般翻滚起来,黑色的泥浆随着水流上升,在水中形成一道道模糊的漩涡,如同水墨画在宣纸上晕开的墨痕。
在我哥那仿若泰山压顶般的强大压制下,它竟爆发出一股不可思议的冲击力,生生顶开了三寸厚的污泥层,泥浆翻涌间,向着未知的幽暗深处继续探寻,搅动起塘底沉积的腐叶与碎石,腐叶在水流中舒展,碎石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好似在追寻着某种神秘的召唤,又像是在宣泄被惊扰的愤怒。
污泥之下,是质地松软、如同幽暗沼泽般的软泥,手指插入便能轻易没至指根,带着腐烂水草的腥气,那是水体中微生物分解有机物产生的独特气味;软泥之下,连接着坚硬冰冷、仿若亘古不化的硬泥,是经过百年沉淀的黏土,敲击时会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如同大地的心跳,传递着远古的回响;硬泥之下,则是冰冷刺骨、仿佛封印着古老秘密的石板,石板表面布满青苔与岁月的刻痕,边缘处还残留着人工开凿的痕迹,不知是哪朝哪代的遗迹,或许是古人治水时留下的根基。
这股力量即便平日里被众人忽视,宛如被遗弃在幽暗角落的微光,但面对这层层阻碍,它体内那股不甘的野性被彻底激发,本能地抗拒着一切外来的束缚。
此时的汪经纬,身体能自由活动的部位几乎丧失殆尽,双臂被网绳缠成麻花状,绳结深陷皮肉,双腿被哥哥死死压住,膝盖以下都没入淤泥,宛如被气运之神遗弃的玩偶,谁能想到,在这场惊心动魄、充满神秘色彩的争斗中,率先打破僵局、“发难“的,竟是这股在常人眼中根本不具备任何战斗力的潜藏力量。
这股力量已然怒不可遏,那股汹涌的能量好似要将周围的水体点燃。
原本遮挡着它的那袋鱼儿,在这股狂躁力量的冲击下,如同脆弱的落叶被轻易拨到一旁,鱼鳞在水中闪着慌乱的银光,有的鱼甚至被水流的力量震得翻了白肚,鱼肚的白色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紧接着,一股旋转的暗流侧身冲了出来,那一瞬间,仿佛幽暗中冲出了一头远古凶兽,搅动得水体剧烈动荡,哥哥能清晰地感受到水流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压力,如同被无形的墙挤压。
只见这股力量一显现,便如同被神秘力量驱动的古老机械,开始剧烈地“转动“起来,那转动的频率从缓慢的每秒一圈逐渐加速到每秒三圈,力量也越来越强,水流被带动得发出“嗡嗡“的低鸣,仿佛要打破这片水域的平静,搅乱整个水底世界的秩序。
“哒哒哒哒哒哒哒!突突突突突突突!“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仿若来自地底深处的沉闷轰鸣,在这片水域中回荡不绝,声波顺着水流传入哥哥的耳膜,带着诡异的共振,让耳道发麻。
我哥此时还稳稳坐在汪经纬的双腿之上,手指刚刚摸索到网绳的打结处,指尖正要发力解开,座位下方却毫无征兆地传来剧烈震动,那震动并非来自汪经纬的挣扎,而是源自塘底深处,如同地震前的预兆,带着大地的震颤。
下方传来的声响虽然不算震耳欲聋,却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奇异共振,引发的抖动异常剧烈,泥浆更是如四溅的碎石,纷纷飞溅开来,打在哥哥的手臂上,带着冰冷的触感和细小的沙砾,仿佛在诉说着一场可怕的变故即将降临,空气中都弥漫着不安的气息。
我哥何曾见过这般奇异到极致的场景,顿时惊得头皮发麻,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如同遭遇惊吓的猫科动物炸起的毛发。
他匆忙站起身,膝盖在起身时不小心撞到汪经纬的胯骨,发出沉闷的碰撞声,汪经纬疼得闷哼一声,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随即向后退开两步,双脚在淤泥中踩出两个浅坑,淤泥从脚趾间挤出,带来湿滑的阻力。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凝重,瞳孔因专注而微微收缩,如同鹰隼锁定猎物,全神贯注地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他的心跳急剧加速,如同擂鼓般在胸腔中作响,每一次跳动都撞击着肋骨,发出“咚咚“的回音,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好似拉满的弓弦,随时准备应对未知的危险,肌肉保持着高度紧张的状态。
我哥退后几步,神色凝重得如同笼罩着一层阴霾。
在那“突突突哒哒哒“的嘈杂声响中,他仿佛看到有个散发着幽光的旋涡在汪经纬腹下飞速旋转,那幽光呈淡绿色,如同磷火般飘忽不定,既像被诅咒的风车叶轮,又似来自异次元的螺旋力量,正疯狂地切割着周围的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