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能耐,怎么不早出个主意?”
她没好气地怼他。
“害得我们白跑一趟,还浪费那么多口舌解释半天,真是够呛!”
陆尧一脸懵,嘴巴微张。
“啊?我怎么又挨骂了?我这不是……最后不是把事情解决了吗?”
小微在一旁听得憋不住,连忙捂住嘴。
这事儿办得比想象中顺利多了,还没闹出什么风波。
宋萩云心里乐开了花。
她心里琢磨着,接下来就等那家人上门道谢了。
想到这儿,她心里就美滋滋的。
等消息一传开,邻里乡亲围在门口,七嘴八舌地问。
“宋萩云,到底怎么回事?你可是大善人啊!”
她得提前准备几句感人肺腑的话,好让大伙儿听得动容。
她等了一上午,耳朵竖得老高。
中午吃完饭,也没动静。
下午等,还是没人来。
到了夜里,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小声嘀咕。
“救命的大恩人,咋还没点反应呢?难道忘恩负义,连句谢都不说?”
小微缩在她身边,小声回了一句。
“他们兴许是不知道小婶婶住哪儿,寻摸不着门路。”
“不至于吧?”
宋萩云皱着眉头。
“那事那么大,全村都快传遍了,还能找不到我家?”
她越想越不甘心,打定主意,过两天就亲自上门去要只小狗。
反正救了人,拿只狗崽子也不过分。
念头刚落,她心里一松,眼皮也沉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阵喜庆的乐声,由远及近。
整个村子仿佛在一瞬间沸腾起来。
这声音断断续续飘进宋萩云耳朵里,搅乱了她的睡意。
她咂咂嘴,下意识地搂紧了身旁的小微,想继续睡个回笼觉。
那声音非但没停,反而越来越清楚,越来越近。
而且,她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摇了好几下。
“醒醒!宋萩云!醒醒啊!”
小微的声音带着惊慌和激动。
“外面来了一群人,密密麻麻的,抬着东西,正朝咱们这儿走呢!是不是找你的?!”
宋萩云猛地睁开眼,睡意全无。
“你……你说什么?”
“情况紧急,顾不上那么多了!”
小微急得小脸通红。
“外面这阵仗,你听见了吗?鼓乐齐鸣,还有人抬着匾!你说是不是冲你来的?!”
她一下子全清醒了。
她的“英雄表彰”总算来了!
全村人给她送锦旗、敲锣打鼓来谢恩了!
这阵势,比她梦里还隆重!
可就在她准备一跃而起的时候,低头一看自己。
她差点哭出来。
“是找我的,你先帮我顶一会儿。”
说完,她便干脆利落地穿衣服。
她里面只穿了件单薄的粗布单衣,在清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
陆尧心头一紧,赶紧转过身去。
他清了清嗓子。
“行,我来应付。”
外面那群人已经陆陆续续走到了屋门口。
一个嗓门特别大的妇人站在最前面。
“有人在家吗?!”
“萩云!萩云在不在家啊?!”
她的声音又高又尖,生怕屋里的人听不见似的。
还有几个平日爱凑热闹的邻居也跟着围了上来。
他们拍着门板,大声呼唤。
“萩云!快出来!有事找你!”
一时间,动静越闹越大,整个村子都被惊动了。
东头的宋老头趿拉着鞋出来看热闹,西边的吴婶子抱着鸡饲料站在门口张望,就连平日不爱出门的杨婆婆也拄着拐杖慢慢挪到了巷口。
陆尧刚把门拉开一条缝,立刻就被一群大婶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眼前全是张开合合的嘴。
耳朵里更是灌满了七嘴八舌的声音。
“萩云呢?让她出来!”
“昨天的事儿她咋不跟家里说?”
“这可是大恩情啊,不能埋没了!”
“快让陆尧出来作证!”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吵得他头晕脑涨。
他根本不知道该先回应谁,猛地提高嗓门喊道。
“各位!各位请安静一下!到底出什么事了?!”
有人指着他惊讶道。
“咦?萩云没告诉你?”
陆尧愣了一下,随即摇头。
“没有。她昨儿累了,今儿起得晚,还在屋里换衣服。大家稍等一下,别急。”
他话音刚落,人群“轰”地一声炸开了锅,瞬间沸腾起来。
“啥?连自家男人还没告诉呢!”
“真是好心人啊,救了人连名儿都不留!”
“这才是真善人!不图回报!”
“……”
就在这时,阿鑫家的媳妇终于抱着孩子,挤到了最前面。
一到门口,她“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陆尧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扶。
“哎哟!使不得使不得!快起来!”
可她死活不肯起身,声音颤抖着说。
“我住江家庄!你媳妇……你媳妇是我家的大恩人啊!”
她哽咽了一下,继续说道。
“昨天,我家娃吃红薯干,不小心卡住了!脸都紫了,喘不上气,眼看就不行了……当时我吓傻了,只会哭喊……是你媳妇,听见动静立马赶了过来!”
她一边说,一边抬起手比划着。
“她二话不说,一把抱起我娃,两三下拍背,只听‘噗’的一声,那块红薯干就出来了!就是这么几下,救了我娃一命啊!要是晚一点,孩子就没救了……”
她说着说着,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这事儿其实在昨晚就已经被看热闹的村民传了好几个来回。
有人说萩云是神仙下凡。
有人说她会祖传医术。
甚至还有人说她念了咒语才把孩子救回来。
人群中一位老大爷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上前来。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啊,昨天我家乱成了一锅粥,孩子躺在地上抽搐,全家人都吓瘫了。后来萩云姑娘冲进来救人,动作快得我们都看不清。等孩子哭出声,我们全家围上去看他,眼泪哗哗地流……”
“可等我们回过神来,想好好谢她的时候,那姑娘早就走了,连名字都没留一个。问她姓啥,她只说‘顺手的事’。”
老大爷深深吸了口气,挺直了佝偻的背脊。
“今天,我带着一家人,从江家庄走了一里多地,专程来道谢的!这份恩情,我们一家记一辈子!”
孩子的父亲也红着眼眶。
“要不是她,我家孩子恐怕……恐怕就……”
他只是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眼圈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