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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锦色映山河 > 第98章 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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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堂先生斜瞥她一眼:“哦?那你倒说说这果酒怎么不一般了?”

谢云昭咧嘴一笑:“这酒代表着我对老师的心意呀。”

雪堂先生看着她挑眉不语,不吃她这套。

“真的,要不是想着给老师您尝尝,我都不会费这个心。”谢云昭哈哈笑。

正好阿生端了茶来,谢云昭便请他去拿酒杯过来。

阿生很快去了,取了酒具放到桌上。

谢云昭将酒装进酒壶中,给雪堂先生斟酒,请道:“先生尝尝?”

雪堂先生看了她一眼,还是很给面子的端起了杯子,一饮而尽。

酒水从嘴巴滑进喉咙,再进到胃里。

雪堂先生惊奇地“嗯?”了声,看了眼手里的杯子,又看向谢云昭:“这酒果真与我之前喝过的果酒不同。”

市面上的果酒,几乎喝不出什么酒味,他喝着跟糖水没什么区别。

然而手中的果酒,既有石榴的酸甜,也有酒的醇厚,还有一丝微涩,口感细腻而柔滑,清新而不腻,恰到好处。

“不错。”雪堂先生再倒了一杯喝下,才放下杯子,对谢云昭笑道:“今日过节,有美酒,当有美食来配才好。”

谢云昭无奈摇头,她听懂了,这是等她下厨来了。

她很有觉悟地站起身,问道:“厨房在何处?”

雪堂先生很满意她的自觉,看向阿生:“带秦小娘子去厨房。”

“是。”阿生意外地看了眼谢云昭,听命带路。

谢云昭到了厨房,却见厨房里已经有人了,是个看着三十多岁的中年妇人。

“这位是家里请的厨娘,姓柳,这位是秦小娘子,先生说让秦小娘子做几个下酒菜,柳妈妈您就听秦小娘子吩咐便是。”阿生为双方做了介绍。

柳妈妈正在洗螃蟹,见两人进来忙站起身,好奇地打量谢云昭一眼,听完阿生的话神情惊讶,随即惊慌:“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先生要换掉我?”

阿生一愣,很快明白她是误会了,不由笑道:“不是,秦小娘子是先生的……”

他说着卡壳一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明两人的关系,因为他也不知道。

谢云昭解围道:“我弟弟是先生的学生,我也算先生半个学生,今日这是来向先生拜节,下厨只是为了尽一份孝心罢了。”

柳妈妈这才松了口气,笑道:“原来如此,那秦小娘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

谢云昭含笑点头。

阿生见没他什么事了,转身离开。

柳妈妈便带着谢云昭查看了一番厨房里的食材。

除了盆里的螃蟹,旁边的水缸里还养着莲藕。

“这是才买回来的猪肝,我本来打算炖猪肝粥来的。”柳妈妈指着案板上放着的猪肝说道。

“那还有猪排骨,也是新鲜的。”

谢云昭点点头,看向另一个盆里,惊讶地“咦”了声:“还有虾?”

柳妈妈跟着看过来,解释道:“这是别人送给先生的,连着那篓子螃蟹,一起送来的。”

谢云昭点头,拈起活蹦乱跳的大虾:“这虾看着不错。”

除了这些之外,便是一些应季的蔬菜和水果。

“行,完全够一桌子了。”谢云昭道。

她挽起袖子开干,柳妈妈给她打下手。

忙活了一个时辰,六道菜陆续端上桌。

蟹酿橙,蜜汁莲藕,爆炒猪肝,椒盐排骨,白灼虾,再加一个蒜蓉茄子,这里人称为落苏。

柳妈妈在看得眼花缭乱,惊叹连连。

“这个原来还可以这样吃。”她不断重复这句话。

而雪堂先生则以行动来表达自己对这桌子菜的夸奖。

他拿出自己珍藏的好酒,放到石桌上,对谢云昭道:“今日重阳,当喝菊花酒才是,不过我家里没有,我方才让阿生出去买了。”

他拍拍手里的酒坛子:“这个是当年皇帝赏我的临川贡酒,我一直没舍得喝,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谢云昭惊讶道:“这般好酒,当留作更好的时候喝才是。”

雪堂先生一笑,问她:“你可知道古时王子猷雪夜访友的故事?”

虽是问,但语气却肯定。

谢云昭恍然一笑:“尽兴而已,老师是真名士也。”

王子猷,即王徽之,书圣王羲之的儿子,据说他在有一日雪夜忆及友人戴逵,便连夜乘船,经整夜航行到达友人宅邸却未见面即返,称“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成语“乘兴而来,兴尽而返”便由此来。

雪堂先生将坛子里的酒舀进酒壶,一面道:“人活一世,就当尽兴,今日有美食,有美景,有美酒,就是最好的时候。”

谢云昭看向一旁花架上放着的一盆盆怒放的菊花,点头表示认同,在桌前坐下,举杯道:“行,今日便陪老师一醉方休。”

正说着,阿生也买好酒回来。

一进门香气便拼命往鼻子里钻,他一面将酒递给雪堂先生,眼睛直往桌上瞅,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雪堂先生看他一眼:“去拿碗来。”

阿生欢快地“诶”了声,忙去拿了碗来。

雪堂先生每样给他夹了一点,递还回去:“去吃吧。”

“谢谢先生!”

谢云昭面带笑意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感受到久违的自在和温馨。

阿生端着碗去了厨房,院子里便只剩下谢云昭和雪堂先生二人。

两人品尝美食,喝着美酒,聊着往事和未来,雪堂先生赋诗,谢云昭作画,怡然自得。

蟹酿橙芳香鲜美,蟹肉和橙子组合在一起,行成独特的味觉盛宴。

雪堂先生连着吃了两个蟹酿橙,满足无比,朴实而又高度评价:“太好吃了。”

不仅蟹酿橙,其他几道菜同样是给予味蕾的福利。

蜜汁莲藕甜而不腻,爆炒猪肝滑嫩入味,椒盐排骨鲜香酥脆,白灼虾弹嫩鲜甜,蒜蓉茄子入口即化,不知不觉间,两人已是酒足饭饱。

天色渐暗,雪堂先生醉得路都走不稳,被阿生扶去歇息。

谢云昭淡定地夹了一筷子猪肝放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下,饮下杯中剩下的酒,和阿生打了个招呼,告辞离开。

刚走到门口,便与登高归来王以安打了个照面。

王以安被扑面而来的酒味熏得后退一步,皱眉看了眼谢云昭,又看了眼院子里。

“秦小娘子?我叔父拉着你喝酒了?”他问道。

他语气有些生气,觉得他叔父真的有点需要“敲打”了,想喝酒不能找他?要拉着人家小姑娘喝酒?

虽然他酒量不怎么样,但也不是一个大老爷们拉着小姑娘喝酒的理由。

喝便喝了,喝完还让人小姑娘一个人回家去。

他抬头看了眼带了几分夜色的天,眉头皱得更紧。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饶是他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眼睁睁看着一个喝醉的女孩儿从他家走出门然后独身走夜路回家去。

路上出事了算谁的?

谢云昭点点头:“先生醉了,已经睡下了。”

她看着王以安一脸愁容,忍不住笑了:“不生我气了?”

之前为了对付将陈娘子营救出来,设局安排人绑了顾元瑾和陈七郎,同时利用了陆端和王以安一把。

陆端并未察觉,但王以安应该是知道了那是她自导自演,而他被她当成了工具人,当日他情绪便有些不对,招呼都不打便径自离开了。

第二日在城门口遇见,这人更是满脸写着“不爽”。

顾元瑾还和她说过,说王以安似乎疏远了他。

她就知道这人是真生气了,也能理解,毕竟任谁知道自己被利用也不会开心。

不过她并没有打算特意去解释什么,她和王以安又不是很熟,误会便误会吧。

况且如今陈大老爷和陈娘子的事街头巷尾都议论遍了,以他松风书院第一名的脑子,也该回过味来了,也不需要她再解释。

王以安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闻言一愣,下意识道:“我何时生过你的气?”

谢云昭笑而不语。

王以安反应过来,不由沉默片刻。

他一开始确实是有点生气的,不过相对来说,其实他更气自己,气自己竟然被这么拙劣的计谋骗到。

当然,也不是对别人一点介怀没有,毕竟他是真心对待顾元瑾的,甚至因为顾元瑾,愿意忍受陈七郎那个蠢蛋。

他以为顾元瑾赤子之心难得,原来这赤子之心也是分情况的。

不过在陈大老爷出事之后,他已经明白过来,只不过虽然能理解他们的行为,但再想回到从前那般,却是不能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王以安并未就这件事继续深入。

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过去了就过去了。

谢云昭也没再继续说这件事,也没拒绝他的相送,倒不是怕路上遇到坏人行凶,而是怕自己对坏人行凶。

她现在并未到喝醉的程度,但脑袋还是有些昏沉的,并且有些许兴奋。

王以安转头看向不由自主哼起歌来的谢云昭,默默离她远了两步。

很巧合地,走出巷子口,一匹马伴随着嘶鸣声停在两人面前。

“幻影?”谢云昭看着熟悉的马,眨巴眨巴眼睛,和它挥手打招呼。

马上的秦书:“……”

看来是他还不够引人注目。

王以安因为秦书送了他一方砚台的缘故,对秦书倒是有些好感,自如地打招呼道:“从夔州回来了?怎么今日就赶回来了?”

秦书无奈摇头道:“再不回来,我得死在夔州了。”

“嗯?”王以安忍不住好奇:“这是怎么说?”

“说来话长。”秦书却摇头不再多说,朝还在和幻影瞪眼的谢云昭扬了扬下巴:“这是怎么?”

王以安不好意思说是自家叔父拉着人小姑娘喝酒,给人喝成这样了,只简短道:“喝醉酒了,天黑了,我送她回去。”

喝醉酒了?

秦书下了马,走到谢云昭面前,确实闻到浓郁的酒味。

他看向王以安:“没事,你回去吧,我送她。”

王以安推拒道:“这怎么能劳烦秦兄?”

秦书挑眉笑道:“你知道她住哪里吗?”

王以安语塞,他确实不知道。

不过秦小娘子知道不就行了。

秦书不等他开口,继续道:“没事,她是我妹妹,我送她回去是应该的,正好,我马还没牵进去呢。”

他指了指幻影。

王以安惊讶道:“秦小娘子是你——”

他说着停顿下来,哦,秦小娘子也姓秦,秦兄也姓秦……

竟然……

“我都不知秦兄原来和秦小娘子是兄妹。”王以安满脸意外。

秦书笑道:“现在知道也不晚。”

既然人家是兄妹,王以安倒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他相信秦书的人品,另外,秦小娘子也没反对不是?

谢云昭确实没反对,不为别的,她想睡觉了,走路有点太慢了,她怕她走到半路直接躺下了。

永远不要相信一个醉酒的人的意志力,她自己都没法相信自己。

秦书重新上了马,朝谢云昭伸手,问她:“你坐后面能坐稳吗?”

半路摔下去可就吓人了。

谢云昭思考一瞬:“我应该能坐稳,但我怕我吐你背上。”

要是有马车就好了,可惜这里不能像打出租车一样打马车。

秦书也沉默了,他没想到这点,于是只好又从马上下来,道:“你等一下,我去找马车来。”

他将幻影牵进院子里,让谢云昭在院子里等着。

没过多会儿,便不知道从哪里找了辆马车。

车夫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黑麻衣,脸上油混着灰尘,脏兮兮的,看起来不太体面的样子,不过车厢里却收拾得很干净,没有脏污,也没有异味。

谢云昭上了车,便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秦书坐到她对面,和她说起孔进宗那三个手下的事,三人皆被他下了毒,没走到夔州人就没了。

按理说这三人只用关押在县衙的牢房便好,偏偏提点刑狱司的人要求将人押送夔州,说要亲自审问。

如此,这三人便注定不能留下了。

得知三个已经魂归地府,谢云昭放了心。

“那匹马我让人给卖了,重新换了一匹给你,明日给你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