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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次伤得比以前都重,可恢复速度却快得离谱,不到四十天就能跑步了。

不止如此,他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力气大了,反应也快了,连耳朵都比以前灵。

这阵子,苏清芷几乎是天天变着花样给他煲汤炖补品。

他陆寂川也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每一口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但他没问。

他知道苏清芷在悄悄做些什么,但他从不拆穿,也从不追问。

宁宁能坑他吗?

她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好。

这样的事,他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

“你跟着去可以,但别动手动脚。”

苏清芷抬眼盯着他。

“听清楚了没有?”

“万一进了院儿以后,你真当这是咱俩的小窝,又是抱抱,又是亲亲,激动起来扯开伤口……”

“那我可真跟你急,到时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陆寂川立马挺直腰板,脸上堆着讨好的笑。

“全听媳妇儿的,保证不动手、不动脚,连手指头都不碰一下。”

苏清芷看着他那副乖巧又讨巧的模样,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人啊,平时多稳重的一个人,一到她面前就变成了小尾巴狗。

简单收拾了下随身物品,他们一家四口,朝家属院的方向走去。

从医院到家属院,按常理来说不算近,正常步行得走十五分钟左右。

可陆寂川却带着他们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小路。

那是一条夹在老楼之间的小道,窄得只容两人并肩走。

可这条路走得快,绕过了人多的市场和主路,七八分钟就到了家属院门口。

“营长!这路我咋从来没见过?”

杨文兵一脸震惊。

“那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走半个多小时去医院,是图个啥?”

要是一早就知道有这条捷径,他每天至少能多睡半个钟头。

陆寂川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

杨文兵立马闭嘴,头一低,腰也跟着弯了下去。

以前只听说营长走哪都像带导航,原来真不是吹的。

站岗的是营里的一个小兵,名叫李庆。

一见陆寂川出现,他立刻抬手敬礼。

“营长!”

陆寂川点点头,把苏清芷和苏粥粥的身份证明递了过去。

“登记一下。”

“好嘞!”

李庆双手恭敬接过。

填完后,他又恭恭敬敬地把材料还回去。

“营长,嫂子,还有小小姐,可以进啦。”

“辛苦了。”

苏清芷微笑着道谢。

李庆手一抖,差点把登记本和材料全掉在地上。

他慌忙稳住手,脸都红了。

“嫂子,您这话可折煞我了!我这点活儿算啥辛苦,您太客气了!”

他心里一阵慌乱。

这可是营长的媳妇,居然亲自跟他道谢?

他偷偷抬眼瞄了苏清芷一眼。

这还真是他们营长的媳妇儿?

跟那些在营区里嚷嚷吵吵、指手画脚的嫂子,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别的嫂子仗着老公是排长、连长,走路都横着走。

可像苏清芷这样的,他真是头一回见。

他又偷偷瞥了眼陆寂川,那个平时吼起来能把人耳膜震裂的冷面营长。

这会儿居然低头听苏清芷说话。

李庆看得目瞪口呆。

不是做梦,是真真切切的。

等今晚换班,他非得跟兄弟们吹一通:我见着嫂子了!

苏清芷压根没察觉背后有人在悄悄“封神”,只是和陆寂川并肩往家属院走。

她手里提着个布包,里面是带给陆寂川的毛线袜子和几包茶叶。

院里分两块。

一边是三层高的筒子楼,排成三排,窗户边挂满晾衣绳。

棉裤、衬衫、尿布、秋裤,层层叠叠地悬在空中。

另一边是几排小平房,各自有小院,安静不少。

每户门前都有矮矮的篱笆,院子里种着葱蒜、辣椒。

路过筒子楼时,吵闹声就没停过。

“张秀英!你衣服拧不干就别挂外面!我的被子全湿了!”

三楼的王婶探出半个身子,扯着嗓子喊。

“你家天天爆辣椒,烟都能呛出泪,开窗前能不能先喊一声?”

四楼的赵哥也忍不住了,捏着鼻子从厨房探头,一脸痛苦地扇着空气。

“你家娃半夜哭得跟狼嚎似的,能不能哄好了再睡?”

……

烟火气浓得跟炒菜锅似的。

这是属于普通人的一天,琐碎、喧嚣,却又温暖得让人不想逃离。

楼底下那棵老槐树旁,围了一圈嫂子们。

有的低头纳鞋底,有的边打毛衣边唠嗑,手不闲,嘴也不停。

等看见陆寂川和苏清芷走过来,几个嫂子立马停了手,齐刷刷抬眼打量。

目光从陆寂川的军装,到苏清芷的布鞋,再到两人之间那恰到好处的距离。

“哟,这不是陆营长吗?”

最先开口的是胖乎乎的李嫂。

她这一嗓子,立马引来了更多目光。

“陆营长,这位是……嫂子?”

刘嫂试探着问。

她早就听说陆营长从不带女人进家属院,甚至连探亲的亲戚都没来过。

这会儿突然出现个姑娘,还和他并肩走,八成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人”了。

“天爷,这姑娘长得也太标致了吧?”

周婶忍不住感叹。

苏清芷面容清秀,皮肤白皙,眉眼柔和。

有人小声嘀咕。

“怪不得陆营长娶了人就不理人了……换我我也藏起来。”

“是啊,这么俊的姑娘,搁谁手里不金屋藏娇?”

“啧,陆营长平时冷得能冻死人,对这姑娘倒像是换了个人……”

陆寂川是军中一枝花。

文工团多少姑娘半夜做梦都想着他。

那年文工团来慰问演出,姑娘们穿着红裙子在台上转圈,眼睛却一个劲儿往台下瞟。

她们打听他的排班、他的宿舍、他的喜好。

休息时有人故意“偶遇”,人长得帅是真,本事更是硬。

可最要命的是,他从不搭理人。

当年文工团的“花魁”直接捧着情书堵在营部门口,哭着表白,闹得全团都惊动了。

那姑娘叫林婉,是团里公认的美人。

一曲《红梅赞》唱得如泣如诉,多少人心动。

她穿着白衬衫蓝裙子,手里捏着情书,站在营部门口等了整整两个小时。

连团长厂长都赶过来劝。

“小林同志,情绪要稳定,有话可以好好说。”

“陆营长工作忙,你这样会影响军心……”

两人轮番上阵,语气和缓,生怕她一时想不开。

结果人家陆寂川就一句话。

“我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