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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这个人正在一步步将她推向深渊。

等重新拿起饭碗时,沈茉的手一直在抖。

瓷碗在她手中轻微晃动,汤汁几乎溢出边缘。

她努力想稳住手腕,可那股寒意已从指尖蔓延至全身,控制不住地发颤。

这饭菜……

她盯着碗中的米饭,视线模糊了一瞬。

鼻尖似乎嗅到了一丝异样的气味,极其微弱,却足以让她心头剧震。

那不是普通的米香,而是混杂着某种苦涩的药味,只有曾经尝过的人才能分辨出来。

她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原本就无血色的脸庞此刻更是毫无生气,瞳孔剧烈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她的嘴唇微微哆嗦,想说话却又不敢开口。

看到林沫夹菜要往嘴里送,沈茉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发颤:“娘……”

那只手冰冷刺骨,力道却不小。

她顾不得礼数,也顾不上后果,只想阻止那筷子落入林沫口中。

她的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全是惊恐。

“怎么了?”

林沫轻轻一笑,

她转过头来,神情温和,嘴角还挂着慈爱的弧度。

她以为女儿只是受了惊吓,所以才会这般失态,并未觉察到危险的气息。

“被吓着了?别怕,甜馨现在懂事了,以后不会再乱跑的。”

她说这话时,顺手将筷子放进嘴里,咀嚼的动作自然而平静。

而在她身后,沈茉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窟,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云舒你快吃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放心,没事的。”

说完,她还用力捏了捏沈茉的手背,指节微微泛白,仿佛要用这轻微却坚定的力道传递某种安心的信号。

沈茉愣住了,手中的筷子顿在半空,指尖微微一颤,米饭顺着边缘滑落回碗里。

婆婆这是在让她继续吃?

她悄悄瞥了眼许怀谦的方向,只见他正垂着眼,慢条斯理地用餐巾擦着嘴角,神情平静得近乎冷漠。

可那双眼睛,却时不时朝她们这边扫来,像鹰隼般锐利。

回头见婆婆自己也在吃饭,林沫夹起一筷子青菜送入口中,动作自然,神情坦然,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沈茉只好低下头,盯着自己那碗冒着微弱热气的饭,喉咙发紧,心口像压了块石头。

她慢慢扒了几口,每一口都像在吞咽沙砾,艰难而滞涩。

可要是仔细看,就能发现她手指都在打战,筷子尖轻轻磕在碗沿上,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哒、哒”声,像是从身体深处传来的颤抖。

远处的许怀谦看见两人都动了筷子,嘴角微微一扬,那弧度极淡,转瞬即逝,却又带着几分得意与算计。

他这才缓缓起身,长袍拂过座椅,转身离开时脚步轻缓,却透着胜利者的从容。

很好,饭都吃了,计划成了。

……

等许怀谦走远了,沈茉立刻脸色发青,嘴唇泛白,额角渗出细密冷汗。

她猛地抓住林沫的手,指尖冰凉,指甲几乎嵌进对方皮肤里,声音抖得几乎说不成句:

“娘,我看见他往我们饭里放了东西……就趁我们低头的时候……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包,撒了一点进去……现在,我们都吃进去了……”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眼底浮起一层惊恐的薄雾。

“别慌。”

林沫冲她摇了摇头,眼神沉静如深潭,没有半分波澜。

“我知道。你没觉得刚才那饭特别甜吗?不是糖腌过的那种甜,是入口之后,舌尖突然泛起的那股腻人的甜味,对不对?”

见她一脸茫然,林沫低笑一声,笑声里却听不出丝毫笑意,反倒透着冰冷的讽刺。

“因为他下的‘药’早就被我换了。他给我们的,不过是磨碎的白糖罢了——甜得很吧?连苦味都被盖住了。”

说着,她不动声色地从衣襟内侧的暗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用两根手指夹着,动作轻巧得像拿出一张废纸。

那纸包已经拆开一角,露出里面灰白色的粉末,细腻如尘,毫无气味。

“这才是他真正准备的东西。”

林沫低声说,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能两人听见。

目光落在那包粉末上,林沫的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瞳孔收缩,如同冰封的湖面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

就是这个——上辈子让她们婆媳像没了魂似的任人摆布,整日浑噩,意识模糊,被当作提线木偶一般操纵。

到最后,甚至连命都丢了,死得无声无息,无人问津,尸骨都被草草掩埋在后院荒地。

沈茉整个人僵住,脊背窜起一股寒意,四肢百骸仿佛被冻住。

过了好半天,她才缓缓抬起眼,嘴唇微微张开,却发不出声音,只觉胸口闷得发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可回过味来后,嘴里只有一股说不出的苦涩,那是恐惧、愤怒与悲哀交织成的滋味,比黄连还苦,比灰烬更冷。

“娘……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终于挤出一句话,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她忽然打了个寒颤,手臂上的寒毛一根根立起,仿佛有阴风从背后吹过。

这对父子——忠义侯和许怀谦,究竟是想掌控她们?

还是想彻底抹去她们的存在?

他们到底在图什么?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他们想做什么。”

林沫语气低沉而坚决,“因为真相,不能由我直接说出来。接下来几天会发生的事,你自己看,自己想。”

林沫顿了顿,伸手握紧她的手,掌心温热而有力,像是在传递一种无声的承诺。

“云舒,我不会害你。这一点,你要相信我。”

她看着儿媳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但有些事,必须你自己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然后自己做决定。我不替你选,也不能替你选。”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能护你一时,护不了一世。你若永远依赖我,终究会在我倒下那天,失去反抗的勇气。”

“我不能把自己的想法硬塞给你,你能明白吗?”

沈茉眼眶红了,泪水在眸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咬着唇,良久,终于点了点头,声音发哽,却带着一丝坚定:

“娘,我懂了。还有……谢谢您。”

她咬了咬牙,指尖用力掐进掌心,疼痛让她勉强维持住最后一丝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