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铮在确认了陈从聿的情况后,开门示意士兵进来说话。
“用的是我们自己的箭。”时铮将自己徒手接过的箭递了过去。
“这......”士兵一脸不可置信。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是自己人对着陈将军起了杀心。“难不成真的......”
“但,听着箭矢射进来的声音,不难判断所用的弓并非我们之前用的那种。”时铮继续道
“至于是乌戎人偷了我们的箭矢,还是我们的人用了乌戎的弓,这就不好说了,还得进一步调查。”
“还有,找个会验毒的来看看,这箭头颜色看起来不对劲。”时铮将箭矢递到了对方的手中。
“是!”
“慢着,乌戎士兵不是在我们进城的时候就全部关起来了吗?如今为何还有人能够在外面活动?”陈从聿的眉眼锐利,拦下了要离开的士兵。
“这...”士兵沉思片刻:“目前除了三王子之外,其余的乌戎人都已经被关了起来。”
“先去查吧。”陈从聿摆摆手,让人出去了。
屋中又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你、我、这刚才......”
陈从聿瞬间从仔细分析的冷静沉稳,变成了连话都说不利索的羞涩无措。
这个改变看得时铮瞠目结舌。
“你是如何得知箭头淬了毒的?”陈从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给咱们的连弩上淬毒的时候我在,能看出箭头的光泽变得不一样了。刚才的箭也是如此。”时铮走回了床边坐下。
听着时铮的话,陈从聿对眼前这位临危不乱的女子更加无法自拔。
“咳...”陈从聿感到有些口干:“你的手怎么样了,刚刚箭那么快,你...”
“我没事,你看。”时铮将手掌摊开放到他眼前晃着。
原本白皙的手,在箭杆的摩擦下产生了微微的红痕。不难想象出刚刚接到箭矢的时候,手掌的红痕该有多严重。
鬼使神差般,陈从聿往时铮手心处轻轻吹着气。
好似这样就能减缓心上人的不适感。
时铮被这一举动弄得呆愣在原地,掌心传来的痒意让她瞪大了眼睛。
眼前人的举动让时铮的脸逐渐泛起热意。
“系...系统。”
“宿主?”
“能查查我现在的情绪值吗?”
“好的,这就为您查询男主陈从聿......您说什么?查谁的?”系统感觉他都要卡住了。
“好些了吗?”陈从聿睫毛不住地颤,只敢垂眸盯着时铮的掌心,不敢抬头看向她的脸。
“好、好多了。”时铮慢慢将手收回,握成了拳头。
可是来自掌心的触感并没有减少半分。
房间再次安静了下来,只不过这次的氛围与上次全然不同。
“我、我去帮你找马车来...方便明日走,我先出去了...”时铮恨自己语无伦次。
“好...路上小心些,注意安全。”
好吧,还是陈从聿看起来更加语无伦次一些。
随着房门被关上,时铮抬手捂住了砰砰跳动的心口。
有些心慌是怎么回事?
明明在被刺杀的时候,她的心脏也不曾这般跳动过。
“哈哈宿主你不会爱上陈从聿之后就不做任务了吧”
“你说话能带上标点符号吗?”时铮心中的感觉被系统就此打断,一脸无语:“我是那种不要升职加薪的人吗?”
“不是。”系统立马道:“那我就放心了,您继续感慨吧。”
时铮:......
屋中的陈从聿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在周围彻底安静下来之后,他才觉得今日的举动着实是...着实是不可理喻。
确实逾矩得有些过分了。
不过...铮儿看起来好像没生气。
那是不是她心中也有自己呢?自己会不会在她的心中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分量?
只要一点点,一点点他就知足了。
......
李明堂将奏折狠狠摔在了地上,吓得下人们跪了一地。
“都滚开都滚开!”李明堂不耐烦地摆摆手。
下人们立刻连滚带爬的起身,动作慢一些的人面前很快就被李明堂砸了茶杯。每个人都恨不得飞到屋子外面去,不惹太子爷心烦。
“你说,咱主子最近怎么了,好生的奇怪啊。”
“前些日子忽然变得友善了很多,十九大哥这都算叛主了吧?主子竟然没对他下手。结果最近...哎...”
“可不是吗?最近又感觉变回去了,真是难猜啊。”
“要我说不会是因为.....”
茶杯被拍碎在门框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随之而来的还有李明堂的怒吼:
“滚!!再敢多嘴一句,仔细你们的舌头!”
下人们立刻灰溜溜地退开了很远。
明事理的下人已经在期盼着时铮的再次出现了。
上次就是时小姐在主子身边的时候,下人们受罚都变少了很多,即使是不小心做错了事,主子也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们别碍眼。
时铮的具体身份他们并不知晓,只是看着主子如今的脾气,纷纷猜测主子是不是被心悦之人拒绝后的伤心欲绝。
不然,怎么已经一连数日,都不见主子带着十九大哥出门去呢?
古怪,其中定有古怪啊。
......
李明堂清退了所有下人后,赌气般坐在椅子上,狠狠叹了口气,抬手按住了太阳穴。
地上满是被摔碎的瓷片,反射着太阳光,整个地面随之变得晶莹。
李明堂从抽屉中取出那块本认为再也不会重见天日的玉佩,放在手中细细摩挲着。
“铮儿。”他听见自己呢喃。“抱歉。”
前些天,朝堂上皇帝当着百官的面直接宣布要让时家人立刻带兵回京,不得有误。
虽说给出的理由是要对时家和陈从聿进行嘉奖,表彰他们抗敌有功,大伤了单于的元气,让乌戎不敢再犯。
可是百官们的心宛如明镜一般,怎么可能看不懂陛下此举的用意呢。
李明堂本想劝阻,可是皇帝好像就是为了让他死心,直接在朝会上下达了号令。
帝命难违。
李明堂自然不可能当着朝中众臣的面公然与皇帝唱反调,让其收回成命。便只能将怒火都压在心底。
二皇子和四皇子已经“办差”结束,前些日子便回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