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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东榆对吞花说的话深信不疑,为了配合她,我也是借机一脚踢开刺客岔开的左腿,假装兴奋的样子向前跑去。

“刚好你在,我们三个一起玩,穿风说他不玩。”

此时身后的穿风一挑眉,小声嘀咕了一句:“谁说我不玩的。”

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藏了个刺客这件事,让我显得有些亢奋。打牌时情绪激动异常,可能在吞花眼里我就是个藏不住事的团队短板。

眼下需得找个机会,让郑东榆和野那带着我们一起走。

提出要求无异于跟郑东榆摊牌,大张旗鼓地表明“我们已经知道你们的阴谋了哦”,由我说出来的话,不出片刻就要被野那砍成血雾,思来想去,只能由吞花提起。

怎么说也是个技术活,说话的艺术在此刻变成了头等大事。

“你跟他说想和他待在一起,他肯定答应。”

“他只是对我有些好感,他不是傻子。”

“你说得对。”

郑东榆不是傻子,就算他恋爱脑上头变成了傻子,旁边还有个狗头军师野那来让他保持清醒,想利用他们瞒天过海实在太难。

吞花说:“不如我们直接坦白……”

我立马否决:“不行,郑东榆多疑,由我们说出来的话不如让他自己发现。”

这条路也是行不通的,那刺客万一不肯配合,把我们出卖了,郑东榆对吞花的那点无条件信任也会灰飞烟灭。

“你别头疼了,我来想办法,不是还有些时日吗。”

终究是吞花想替我们承受所有。

第二日的后半夜,海风突然变得狂躁起来,浪头拍在舷窗上哐哐作响。我们不是没有遇到过下雨,但冬日里这样的狂风暴雨倒是头回,我缩在床上,努力闭眼忽略这恐怖的一切。

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望手的嘶吼:“海盗!好多艘快船!”

紧接着就是刺耳的号角声,海面上接连亮起一串火光,是船队在点燃火把。

吞花手脚麻利地收拾出一个小包袱,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跑:“有海盗,咱们去和穿风汇合。”

所有水手都举着火把朝船头跑去,阿塔兰拿着什么东西站在船头指挥众人。我和吞花逆着人群向前走,路上还有船员提醒我们:“有海盗来了,躲好了别出来。”

我这才看清,吞花怀里抱着的是我那个小小的药箱,除此之外只有一些信件。

穿风和小一还守在船尾,见有人来,十分警惕地探出脑袋查看。看清来人后又放下了戒备,但话语里充满担忧:“这海盗来得怪,我和穿风一整夜都守在这里,他们像是突然冒出来的。”

我回想起码头上那几双充满阴鸷的眼睛,若有所思地说:“兴许是早就盯上阿塔兰了,她行商这些年,在海上树敌颇多。”

穿风说:“这眼看也马上要到星洲了,附近海域的海盗猖獗大家都知道的。”

远处传来火铳震天响,我瞪大眼睛看着前面,说好的冷兵器时代呢?怎么都用上真理了?

陆续有海盗如同鬼魅一般从浪隙中钻出来,他们举着弯刀,嚎叫着扑向甲板。弯刀在月光下划出冷冽的弧线,一如船只破开海面的缝隙。

我犹豫着要不要叫穿风和小一上前帮忙,但他们一走,我们也没了保障。

阿塔兰的声音穿透了厮杀,她的弹药用尽,换了短剑握在手中,衣衫被海风灌得猎猎作响。

她的身影在一片混乱中显得异常挺拔,如同一场暴雨后凌乱竹林里依然耸立着的那一枝最坚挺的竹子。

“守住船舷!不能让他们上来!”一名海盗刚翻过船舷,她侧身避让开他的攻击,又抬手顺势刺出一剑,带出一片暗红。

海盗惨叫着坠入海中,被浪头瞬间吞没。

甲板上人影交错,偶尔有火把被打落在地,火苗在湿滑的甲板上窜起又熄灭,留下一缕缕黑烟,在夜色里扭成狰狞的形状。

这时,一道身影从另一艘船的跳板上跃过来,是野那。

他的脸色比夜色更沉,目光在周围快速扫过,掠过远处厮杀的人群,最终落在我和吞花身上。

他没说话,只是朝我们递了个眼神,随即转身劈开一名鬼鬼祟祟潜入的海盗,刀光闪过,海盗的弯刀“当啷”一声落了地。

“他是不是看了我们一眼?”

“没看清。”

野那的声音虽然依旧轻飘飘,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跟我走!”

他朝跳板的方向退去,仿佛只是在完成一件寻常任务。

阿塔兰应是瞥见了我们,站得远远地朝我们喊道:“快去那边,别留在这里碍手碍脚!”

她身上已经沾满了血迹,额前的碎发不知是被汗水还是血水打湿,贴在脸上,笑得决绝。

野那的长刀横扫一名爬上跳板的海盗,将人打落海中,回头催促我们:“快点!”

穿风朝我们点点头,示意我们先走。我紧跟在野那的身后,踩着摇晃的跳板往郑东榆的船走去。

身后的厮杀声还在继续,月光下,火光中,阿塔兰的身影和水手们的身影交织在一起,明明单薄,却透着一股无法撼动的韧劲。

穿风走在最后面,悄悄扛着那刺客。

说来也巧,我们原本头疼的事情,竟然被另一件更头疼的事解决了,或许我真的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极运”在身上。

郑东榆在和阿塔兰并肩作战,应是和野那商议好了,要提前带着这一船黑铁矿离开。

也该走,要是真的火势蔓延,黑铁矿才是最大的隐患。

我问野那:“郑东榆不走吗?”

野那费力地转动着船舵,咬紧牙回答我:“他会赶上来的。”

我能听到远处兵刃碰撞的声音,夹杂着零星的惨叫和浪涛拍打。穿风把刺客扔在了角落里,低声道:“他们能撑住吗……”

晃动的火光一如我此刻焦躁的情绪,突如其来的搏杀,打破了长久以来的表面平和。

虽然这一路上都被我称之为“逃亡”,但真正的亡命时刻却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