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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如同一场瘟疫,在京城的大街小巷疯狂蔓延。关于“御品鲜”是“毒酱油”的说法,被编排出了十几个版本,一个比一个骇人听闻。有的说里面掺了烂肉,有的说用的是死人坑里的水,最离谱的,是说太子妃宋清沅懂妖术,用邪法炼制而成,吃多了会被吸走精气。

寻常百姓本就愚昧,对宫闱之事更是充满了敬畏与想象。这些荒诞不经的谣言,反而比“罂子粟”的说法更有市场。一时间,宋清沅从一个生财有道的奇女子,快要被妖魔化成一个祸国殃民的毒妇。

东宫之内,气氛也变得压抑起来。下人们噤若寒蝉,连走路都恨不得贴着墙根。夏荷等几个贴身侍女,更是气得眼圈都红了。

“太子妃,外面那些人胡说八道,简直是欺人太甚!殿下为何不出面,把那些嚼舌根的人都抓起来,割了他们的舌头!”夏荷愤愤不平地说道。

宋清沅正在修剪一盆君子兰,她头也不抬,动作依旧从容不迫。剪去一片枯黄的叶子,她才淡淡地开口:“悠悠众口,堵是堵不住的。你抓了一批,明天还会有另一批。治标不治本。”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任由他们这么污蔑您吗?”

宋清沅放下剪刀,用一方素帕擦了擦手,抬眼看向夏荷,眼中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清明:“急什么。鱼儿还没全部入网,现在收杆,太早了。”

她早就料到,对方的后招绝不止于此。散布谣言,制造恐慌,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们必然会有更实质性的动作,试图将这件事彻底坐实,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果然,不出三日,大理寺就接到了数名“受害者”家属的联名状告,状告东宫太子妃宋清沅,以“御品鲜”毒害百姓,要求朝廷严惩。为首的,正是城南那个上吐下泻的富商,姓钱。

此事一出,满朝哗然。状告当朝太子妃,这可是开国以来头一遭。大理寺卿左右为难,案子不敢接,也不敢不接,只能硬着头皮将状纸呈报给了皇帝。

一时间,所有的压力都汇集到了东宫。不少官员开始上疏,言辞恳切地请求太子“以国事为重”,暂停“御品鲜”的一切事务,并“约束”太子妃,以免“动摇国本”。这些话表面上冠冕堂皇,实则是在逼迫沈演之与宋清沅切割。

养心殿内,皇帝沈崇看着那份状纸,面沉如水。他没有表态,只是将奏折留中不发,说了一句“静观其变”。

所有人都明白,皇帝这是在看沈演之如何应对。这场危机,既是魏王对他的攻击,也是皇帝对他的又一次大考。若是处理不好,他这个太子之位,随时都可能不保。

东宫书房,沈演之正在翻看暗卫呈上来的密报。

“查清楚了?”他问。

跪在下方的黑衣暗卫沉声回答:“回殿下,都查清楚了。城南钱姓富商一家,并非食物中毒。属下买通了他家的一个下人,得知是钱富商自己服用了巴豆。其他几家‘受害者’,情况也大同小异,都是收了钱,演的一出戏。背后指使他们的人,是魏王府过去留在京中的一个管事,叫刘忠。”

“刘忠……”沈演之的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魏王倒是舍得,把这么重要的一颗暗棋都用上了。”

“殿下,不仅如此。”暗卫继续道,“属下还查到,刘忠已经联系了都察院的左副都御史王承恩。王承恩是魏王母家的远亲,为人迂腐固执,最重纲法。刘忠想必是想说动他,在明日的朝会上,当众弹劾太子妃,将此事彻底闹大。”

沈演之冷笑一声:“想在朝堂上,给我来个总攻吗?”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宋清沅正带着几个侍女,在院子里搭建一个奇怪的台子,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和各种厨具,似乎准备做什么。

他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

“下去吧。让王承恩去说。我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沈演之挥了挥手。

暗卫有些不解,但还是领命退下。

沈演之走到院中,来到宋清沅身边。“准备好了?”

宋清沅回头,冲他狡黠一笑:“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夫君,明日的早朝,可否借我一用?”

“整个朝堂都是你的,何谈借?”沈演之刮了刮她的鼻子,满眼宠溺。

第二天,金銮殿。

天还未亮,文武百官便已齐聚。气氛比往日凝重了许多,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瞟向站在百官之首的太子沈演之。

沈演之神色如常,仿佛外界的风雨都与他无关。

早朝开始,议过几件常规政务后,左副都御史王承恩果然出列了。他手持象牙笏板,一脸刚正不阿,声音洪亮地奏道:“启奏陛下!臣有本要参!东宫太子妃宋氏,罔顾国法,以毒物牟利,致使京中百姓受害,民怨沸腾。如今大理寺状纸堆积如山,天下议论纷纷。此举,上有损皇家威仪,下有亏储君德行!臣恳请陛下,彻查‘御品鲜’一案,将太子妃打入宗人府,明正典刑,以安民心,以正国法!”

他这番话说得是义正辞严,掷地有声。殿内顿时一片死寂。

弹劾太子妃,请求将其打入宗人府,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进谏了,这是在向太子宣战。

不少与魏王有旧的官员,立刻出列附议。

“王大人所言极是!国法面前,人人平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太子妃!”

“此事已动摇民心,若不严惩,恐生大乱啊,陛下!”

龙椅上的沈崇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他将目光投向了沈演之:“太子,对此,你有何话说?”

沈演之向前一步,躬身行礼,语气平静无波:“回父皇,儿臣有话要说。但在此之前,儿臣想请一个人上殿。”

“哦?何人?”

“儿臣的太子妃,宋清沅。”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自古以来,后宫女子不得干政,更无上金銮殿的先例。太子此举,简直是闻所未闻!

王承恩立刻跳出来反对:“荒唐!金銮殿乃议政之地,岂容一介女流之辈踏足!太子殿下是想藐视祖宗规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