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将军这般急切倒是叫本官有些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牵动他的心绪。”
众人只见徐涛说完后便也抬步跟着离开。
“梁大人,徐大人这是?”
“诸位若是得空,不妨也一道去看看?”
梁大人说完也跟上了徐涛的脚步,众人一前一后下楼。
萧婧侧身倒茶,猛然看见萧昶竟然朝着她们而来。
“二哥?”
“你怎么也在这里?”
萧婧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没办法,她打小就怵二哥。
云皎闻言侧目,萧昶已然大步来到她面前。
“二郎。”
“二爷。”
姐弟俩一前一后喊了萧昶一声。
萧婧在萧昶冰冷的眼神下自觉让出位置,换到了云奕的右手边。
堂下的议论声还在继续,有些吵闹。
见萧昶在自己身边落座,云皎不自觉地靠向他,小声和他说话。
“二郎你怎么来了?”
萧昶伸手抚过她额前的花钿,将额前碎发拢于耳后温声答道:“碰巧。”
“我想听说书先生讲完这则异闻再回府可好?”
萧昶顺着云皎手指的方向看向一楼正堂。
“嗯,依你。”
徐涛下楼时便见到萧昶坐在一女子旁边,温润的神色与在楼上时判若两人。
还没踏进中心区便被小二拦住,“对不住了客官,今儿个这里被郡主包下了,烦请客官移步侧边位置听书。”
“放肆!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是何许人也!”
梁大人见不到上峰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下脸面,直接出声呵斥。
小二也不怵,不卑不亢回道:“客官何须动怒,畅欢楼接待的贵客数不胜数,若都按着尊卑贵贱来,那畅欢楼的规矩岂不成了摆设?”
“您若愿意在侧边落座小人就给您安排,若是不愿,小人也不强求。”
北境之人还真是难缠!
徐涛在心中狠狠唾了一句,面色平淡地阻拦欲上前与小二理论的梁大人。
“既如此,我们便坐侧边的位置。”
外边的动静萧婧早就听见了,只是见二哥不动如山,她也没敢去打听,就竖起耳朵听。
云皎好奇地侧身看向门口处,似乎是有伙人与伙计在吵嘴。
“二郎,可要管?”
云皎轻轻拉了下萧昶的衣袖示意他看向门口,却不料被他握紧手中。
桌布下,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把玩着另一只白皙光滑的手。
“二郎!”
云皎忍不住瞪向他,企图从他手里挣脱。
“嗯,专心听书。”
萧昶目不斜视,手中的动作却是半点不停歇。
堂下的吵闹声渐渐小了,有听客按捺不住催促。
“先生,接着说啊,后来如何了?”
“嘭!”
惊堂木第三声响,哄闹的场面一下就被震住了。
“各位客官,咱们接着说。”
“那花娘自命清高,不肯轻易交付自己,扬言只与才情出众者相交。”
“才子在华楼不过吟诗作赋几首便俘获了佳人心。”
“三月后,珠胎暗结,花娘登堂入室逼迫才子娘子纳她进门。”
又是一个转折。
堂下入戏之人皆为才子娘子忿忿不平,除了唾骂才子,还有唾骂花娘的。
但都是女子占多数,男子参与唾弃的仅有少数。
“才子寡母一听闻那花娘有了身孕,立刻强势替才子将那花娘纳进门。”
“可怜那才子娘子因进门一年多都未有身孕而敢怒不敢言,只能被当成婆子般使唤。”
说书先生说到此处,堂下便有人坐不住了。
“那才子娘子的阿爹呢?他不是那才子的恩师吗?就任凭那才子如此糟践自己的姑娘吗?”
“客官稍安勿躁,请听小老儿娓娓道来。”
说书先生连喝几口茶水,接着说下去。
“才子恩师随友人一道外出游学两载,等归乡时才发现女儿在夫家的艰难处境。”
“他一怒之下将才子殴打至重伤被关进牢狱,才子娘子跪求夫家高抬贵手却被推倒在地晕了过去。”
“那才子整日与花娘厮混,丝毫不关心自己娘子的身体,亲手推掉了自己还未成型的孩儿。”
“嘭!”
萧婧忍不住将茶盏重重拍在桌上,茶水四溢。
“气死我了!”
“这才子简直可恶至极!”
同萧婧一般气愤的人不在少数,都在狠狠咒骂那泯灭人性的才子。
云皎却陷入沉思,前世的自己与这异闻中的女子似乎并无不同。
都是作茧自缚,懦弱至极。
“失了孩儿的才子娘子心如死灰,一心求和离,才子却不肯轻易放过她,日日要她上交银钱家用。”
“就在花娘满孕七月之时,才子莫名开始日渐消瘦,形如枯骨。”
“寡母日夜求神拜佛,终得一偏方,只需至亲至爱之人服用便可救回才子。”
说到此处,说书先生再次停下看众人的反应。
见众人已然沉浸于异闻中,说书先生再祭出杀手锏。
“寡母胁迫儿媳,承诺只要儿媳愿意吃下偏方便撤诉,放了才子恩师。”
“那才子娘子无可奈何,只得答应。”
“客官们可知那偏方为何物?那才子又为何日渐消瘦形如枯骨?”
“到底是什么?先生别再卖关子了!”
“就是!那才子无非是纵欲无度所致,有何可猜测的。”
听客们各执一词,但无疑对那所谓的救命配方感兴趣。
“那偏方便是花娘腹中早已死去的成型胎儿制成的泥丸!”
说书先生话音刚落,在座的听客们有忍不住站起来的。
如此违背天理人伦之事,实在是叫人匪夷所思。
“什么!”
“恶心至极!”
“那花娘莫非是什么精怪所化?”
“说不定是什么修炼得道化成人形专吸食人精血的妖物!”
异闻说到此处,结局是什么已然不重要了。
云皎看向萧婧,见她也失了听下去的兴致。
“婧儿,我们回府吧。”
萧昶拉起人率先往外走,徐涛看准时机将人堵住。
“我道萧将军为何走得这般急,原是佳人有约。”
徐涛那戏谑的眼神让云皎觉得不适,下意识地将自己藏在萧昶身后。
萧婧想上前去训斥也被云皎拉住,萧昶冷冰冰的眼神凝视着徐涛。
长存想笑。
燕京来的人似乎脑子都不大好,否则又怎会在二爷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企图欺辱二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