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一冰对南央金肯定是恨之入骨的。
怎么办?
林昭昭脑子里只想着怎么逃命!
“怎么不说话?”百里一冰对着后面喊道,“你都不问问那臭小子如何了嘛?也不问问我带你去哪里?”
“你听到我和南央瑞的谈话了对不对?”林昭昭试探的问。
“听到了!”
“那你......”
“我什么?”
“你不是怀疑我是南央金吗?”
“哈哈哈!”百里一冰大笑,“老夫当年可是亲自验过尸的!只有那些失心疯的人才会觉得她还活着!老夫可不相信这世上有人能死而复生!就算她是南央金也不能!”
“哪些失心疯的?”
“蛮人皇帝还有那个坏胚子!”
“齐曜呢?”林昭昭连忙问。
“自然是不信的!不然当年他也不会一心求死了!”
“噢.....”林昭昭大大松了口气,“那就好!”
“老夫再给你说一次,那个坏胚子接近你没安好心!你和齐曜都离他远点!他早就和那个不人不鬼的皇帝搞一起了!”
“什么叫搞一起了?您能详细说说嘛?”
“你去问齐曜吧!这几日他情绪不太稳定,你去安抚一下也好!让他亲自守着你,省的你被那个坏胚子又掳走了!”
“你不是说速去速回的吗?”林昭昭总是隐隐约约觉得百里一冰有些不对劲。
“那要看你们俩相处如何了!对了!他最近不怎么见人,见不见你也不好说!看情况吧!老夫是看在齐王的面子上才护着你们的!”
“齐王到底给了你多大的恩惠啊?”百里一冰可是地地道道的北蛮人,在北蛮有妻儿老小的,怎么就甘愿远走他乡替齐王做事呢?
“老夫不是给你说过了,救命之恩!”
“你家人呢?”
“和那臭小子的外租一样被灭族了!”百里一冰似乎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
“因为皇太子的死!我夫人的妹妹是宫里的女官,人参是她负责采买的,被牵累了!别再问了!老夫不会再说了!”
百里一冰将马车赶的飞快。
林昭昭没有再问。
马车经过后门进了齐王府,一路畅通的来到了齐曜住的住处。
已经是深夜了,齐曜房里灯火通明的。
房间周围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府兵。
百里一冰带着林昭昭大摇大摆的下了车就往齐曜房间里走,整个过程没有一个府兵阻拦的。
方才马车一进后门就有人禀告齐王了,已经躺下的齐王瞬间弹起。
“福贵你去安排,让所有人假装看不到听不到!但也不要太明显,不能让她知道我们知道她来了!”
“是!”福贵咬着牙领命。
百里一冰领着林昭昭进入齐曜房间的时候,房间里的值守的虾仁刚刚退出,整个房间空荡荡的。
“他在二楼,上楼后右转第二个房间!”百里一冰在楼梯口止住步子,“你自己去吧,老夫年纪大了下面歇会,你们谈好了,老夫送你回去!”
“有劳了!”林昭昭提裙轻手轻脚的上楼。
林昭昭才出了楼梯口就见到胖胖的福安和高瘦的铜绣三八七一左一右的坐在门口,跟两个瘫倒的看门石狮子一样。
两人看到林昭昭瞬间坐直了。
福安眨眼,铜绣三八七揉眼睛。
看清来人是林昭昭没错后,两人眼睛瞬间亮了,连忙从地上爬起。
林昭昭将手指放到唇前示意他们两个不要说话。
两人忙不迭的连连点头。
福安连忙推开了门做请。
林昭昭快步进了门,只觉得脚下一软,才发现房间里铺着厚厚的地垫。房间里雪亮,正对门的是一架缀着金丝银线的屏风。整个房间奢华的程度堪比七公主的闺房。
林昭昭唏嘘着绕过屏风,就看到整块紫檀木雕成的拔步床榻,围屏镂着鹤唳云霞纹,玄色锦衾上用金线暗绣百蝠,随意搭着件银狐裘氅衣。
沉香木书案上陈列着犀角笔筒、青玉山子与错金螭兽镇纸,一方端砚残留着未干的墨痕。多宝阁列着青铜酒具与和田玉雕的围棋奁,阁边立着的鎏金香笼里,正氤氲着清冽的香。
烛台是包银的美人执灯造型,火光跃动间,映亮壁上悬着的玄铁重剑,也照见剑柄旁挂的一支白玉笛——满室奢贵器物不见女气,只透着独身男子特有的疏朗与考究。
房间看完了却不见人影?
林昭昭快步上前撩起临窗的帷幔,就见只穿着白色寝衣的齐曜正坐在窗边望着夜空的圆月发呆。
齐曜只穿着一袭素白寝衣,衣袂松松地搭在肩头,如墨青丝随意地散落在额前,修长的手指轻托着下颌,目光越过窗棂,凝望着夜空中那轮皎洁的圆月出神。
清冷的月光如碎银般倾泻而下,恰到好处地洒在他微微仰起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近乎完美的轮廓。高挺的鼻梁在月色下投下一道浅浅的阴影,薄唇轻抿,似有若无的笑意挂在嘴角,仿佛与这夜色、这明月融为一体。
夜风轻拂,带动他寝衣的衣角微微飘动,更添几分随性与不羁。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整个人沐浴在银辉之中,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既有着月神的清冷出尘,又透着人间贵公子的温润如玉。
林昭昭看得怔住了,这一刻的齐曜,褪去了平日的锋芒与距离感,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温柔与神秘,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又怕惊扰了这份美好。
时光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连窗外簌簌作响的竹叶声都戛然而止。林昭昭纤细的手指仍悬在半空,指尖轻轻勾着那绣着云纹的帷幔,却迟迟未能放下。她凝视着眼前这幅如梦似幻的画面,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惊扰了这月下仙人的沉思。
“你怎么来的?“齐曜猛地转头,那双平日里深不见底的眸子在月色下泛着冷冽的寒光,如同极北之地终年不化的冰湖。他的声音低沉而疏离,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打磨过的寒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本座都给你说过了,不要再缠着本座!“
“百里一冰!“林昭昭裙摆翻飞间已轻盈地落坐在齐曜对面。她微微倾身,双手自然地交叠在膝上,明眸如炬直视着齐曜的眼睛,声音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关切:“阿琪你在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