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照君喝了口水,坐在她身边,“我给太子举荐了张大人和凌清寒的弟子去地方督查新政,明天一早就要出发。太子还说,皇上想让我辅佐他推行新政,等皇上走后稳住朝局。”
“那是好事,有你辅佐太子,新政就能继续推下去,百姓们也能过上好日子。”
“只是担子更重了。”
谢照君握着她的手,“以后可能没时间陪你和明轩了。”
“我知道。”
束雪容笑了,“你是为了大渝,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我支持你。家里有我,明轩也懂事,你放心。”
第二天一早,谢照君就去了朝堂,布置地方督查的事。
束雪容则去了惠民医馆,找凌清寒说派他弟子去西南的事。
凌清寒忙点头:“好啊!我那弟子叫林墨,医术还不错,还懂些农事,去西南正好能帮上忙。我这就去告诉他,让他准备准备,明天就出发。”
“你辛苦了。”
束雪容说,“西南那边地方偏远,蛊虫多,多给林墨备点驱虫散和解毒药,让他小心些。”
“放心吧。”
凌清寒一边收药箱一边说,“对了,昨天抓了旧部,怎么样,有没有漏网的?”
“暗卫早上来报,”
束雪容道,
“破庙和染坊的旧部都抓了,一共二十七人,连巴图也抓了,没漏网。不过巴图嘴硬,还没招供跟东瀛人怎么合作,现在关在天牢,等照君下朝回来审。”
“那就好。”
凌清寒点点头,
“巴图是阿依朵的表哥,肯定知道不少秘密,问出来对我们防东瀛人有帮助。”
束雪容在医馆待了一会儿,又去了女子学堂。
苏婉柔正在教姑娘们织布,见她来了,笑着迎出来:“雪容,你怎么来了?身子好些了吗?”
“好些了。”
束雪容道,“来跟你说个事,太子派人去地方督查新政,以后女子学堂有姑娘愿意去地方教百姓识字,我们可以推荐,这样能让更多姑娘帮上忙。”
苏婉柔眼睛一亮:“真的?那太好了!好多姑娘都想出去历练,只是没机会,现在有这个机会,她们肯定愿意!”
“嗯。”
束雪容点头,“等地方那边稳定了,我们就选些合适的姑娘过去。另外,明轩昨天写了‘平安’字,想送给皇上,你知道宫里谁能帮忙递进去吗?”
“我认识皇上身边的李公公,”
苏婉柔说,“我下午去宫里一趟,把字交给李公公,让他转交给皇上。”
“太好了,谢谢婉柔。”束雪容谢道。
下午,苏婉柔从宫里回来,她说:“皇上看了明轩的字,很高兴,还说明轩是个很懂事的孩子,让李公公给明轩带了块玉佩,说是让明轩拿着,保佑明轩平安。”
束雪容接过那块白玉,温润如脂,上面刻着“平安”二字。
她笑道:“明轩要是知道皇上爷爷给了他玉佩,肯定很开心。”
晚饭时分,谢照君下朝回来,脸上有些倦怠,却也带着几分轻松:“雪容,巴图招了!他说东瀛人答应在十天后。也就是皇上要是驾崩了,就派十艘战船打青州,他们在京城放蛊制造混乱,里应外合。不过现在他们的人全被抓了,东瀛人那边应该也暂时不会动。”
“那就好。”
束雪容松了口气,“青州守军已经加强戒备了,应该能应付。”
“嗯。”
谢照君点头,“还有,张大人和林墨已经出发去地方了,我跟他们说,遇到解决不了的事,随时传信回来。”
明轩听到谢照君的声音,跑过来抱住他的腿。
谢照君抱起儿子,举着玉佩说:“明轩真棒,皇上爷爷给你玉佩了。你以后要更乖,好好读书,以后帮爹和娘做事,好不好?”
明轩点点头,大声说:“好!我以后要像爹一样,保护娘,保护百姓!”
束雪容看着父子俩,心里满是幸福。
夜深了,束雪容靠在谢照君怀里,听着他匀称的呼吸,心里很安稳。
天黑得像一块浸了墨的布,侯府里熄了大半的灯,几盏廊下挑得高高的,把青砖地上的影子投得歪歪斜斜的。
束雪容倚在谢照君怀里,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刚要睡着,忽听院子里有急促的“噔噔噔”脚步声,像是踩在火上,连门房的咳嗽声都盖不住了。
“夫人!将军!宫里来人了!”
门房的声音带着慌,“说是……说是皇上那边不好了!”
束雪容“吧唧”地睁开眼,谢照君也是一激坐直了,伸手拉过束雪容搭在床边的外罩:“快,让人备车!”
两人刚穿好衣服,便见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地冲进院子,官帽歪在一边,靴子上还带了泥,一见他们便“扑通”一个跪,眼泪掺着汗往下淌:
“谢将军!谢夫人!快随咱家进宫!皇上……皇上他刚才喘不上气,太医说……说撑不了多久了!”
“明轩呢?”
束雪容忽想起儿子,忙转身往内屋跑。
明轩睡得正香,小眉头还皱着,手里攥着那块刻着“平安”的玉佩。
她蹲下来,轻轻抚了抚儿子的脸,声音发颤:“采青,看好少爷,别让他醒了找不到人。”
“夫人放心!”
采青忙应了,伸手把明轩往怀里抱了抱。
谢照君已扶着小太监往外走,束雪容快步跟上。
马车早备好了,车夫甩了一鞭,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咕噜咕噜地响,像是敲在两颗心上。
“皇上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束雪容拉着衣角,手指冷冰冰的。
谢照君握紧她的手:“是太医说的,皇上是累的。这几年搞新政,平叛乱,一直没见他休息过。就怕……就怕熬不过今夜。”
“太子!太子肯定慌了!”
束雪容又问。
她晓得太子少年心性,没见识过这些,一旦皇上有了缺额,旧党肯定就要趁机作乱,新政也许就黄了。
“到了宫里你就知道了。”
谢照君看着窗外,夜色里的宫墙越来越近,挂在墙上的宫灯晃得人眼花,
“一会你跟着我,别一个人出去乱跑。阿依朵的旧部才刚被抓,旧党有蛊毒的肯定会上来,你多留意四周。”
束雪容点头,从袖袋里掏了一小包凌清寒给的驱虫散,撒在两人袖口上——这个只能防一般的蛊虫,关键时候能救命的。
马车停在宫门口,禁军见是他们,立刻放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