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转头向阮芜:
“但你放心,我绝对没有告诉他们关于你的事情!”
话眠眉眼上扬,带些疑惑,又上下打量着贺方:
“既然被抓了,又是怎么出来的?”
贺方咽下嘴角的血水,“因前几次,我用阮芜的药救过他们,所以镇上百姓替我求情,知镇思虑再三,便放了我。”
“是吗?”风洛接过话,“既然明知他们要抓阮芜,那你为何还来这里?”
“为何?”贺方急了,“自然是通知阮芜叫她快跑!”
“通知?”风洛低低笑了一声,“你前脚刚用她的药攒下人情,后脚就把追兵引到她门口,这便是你的‘通知’?”
“什么?”贺方瞳孔忽的睁大,脸色一白,唇角止不住的哆嗦。
“我没有...”
说话间,梨林里的风忽的卷起,勾着落在地上的梨花簌簌作响。
阮芜瞬间警惕了起来,她指尖一僵,竖瞳骤然缩成细线,一条虚影在身后一闪而逝。
“有人来了!”
阮芜住的这地方是用结界生出来的虚无之地,寻常人不会有机会找到这里。
但这结界今日明显异动,有人不但找到了这里,还试图打破结界。
“这不可能...”贺方哑声,似乎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人跟着他上来。
“我来的时候明明看过了,没有人跟着我,怎么会...”
“贺郎!”阮芜瞳孔恢复原样,一把扶住贺方,“这不怪你!”
“是那道士,要与我为难!”
“道士”二字出口,结界里那股阴冷妖气瞬间凝成冰霜,根根分明。
“不行,阮芜,这里还有别的出口吗,你快走,我替你挡着!”
贺方拽着阮芜的手腕,便要拉着她往山后跑,可没走几步,却被阮芜又拽了回来。
“这地方,只有一条出路,那道士要找的是我,与你们无关,你们不必跟着我一起。”
“不行!”贺方急促道,“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你不会被发现,我说过的,你救过我娘的命,我不能忘恩负义,将你置于死地!”
“贺方,你知道我是谁吗?”阮芜打断他,道:
“我可是九尾灵狐!这世间九尾灵狐只极少数,但每一个,妖力都很强,这样的我还怕一个小小道士不成?”
“你不走,留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
话毕,她转向话眠,“话姑娘,相识一场,就劳烦你与风公子带贺郎先行离开。”
“等我摆平了那道士,自会来找你们。”
她说罢,起了一阵妖风,将三人卷了进去。
话眠甚至来不及说个不字,便被她的妖风带走了,她心中泛起一阵苦闷,她清楚的很。
这应该就是阮芜的结局了。
她只剩下一条尾巴,妖力早就受了重创,还拿什么去对付一个道士。
阮芜,不会再有找他们的机会了。
长风四起,等了许久三人才终于落地。话眠回过神来已是在山脚下。
“好啊,这不问山,果然有妖孽!”
耳边叮叮当当响了几声,话眠定睛后转身才发现,就连这山脚下也被河洛镇的官差围堵了起来。
“连秋深!又是你!”
风洛一眼便看到跟在那知镇身后的人。一脸正气,但却怎么看怎么让人讨厌。
“话眠?风洛?”
他惊道,似乎也没想到在这地方能见到两人。
“连秋深,这是?”话眠看着这群人惊异道。
连秋深只惊讶片刻,便以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说道:
“官府捉妖,两位还请别添乱。”
随后,一直紧抿唇角的知镇瞧了几人两眼,道:
“来人,将这三人都带上去。”
话眠还来不及反应知镇这句话,便被几个官差架了起来。
“疯了吧,捉妖拿我们做什么?”
“哼!”知镇冷笑一声,只挥挥手。
又两个官差往几人身边凑,却被风洛一脚踹了出去,又抽出那人腰间的佩刀,一刀扎在了架着话眠那两人的手背上。
疼的那两官差忽的松手,风洛便顺势将话眠揽了过来。
“谁再对她动手动脚,我定砍了谁的手!”
“你个毛头小子!还敢阻拦官府办案!”知镇声音突然拔高,“来人,给我抓回去!若还敢反抗,便就地斩杀!”
“等等!”眼见着这些官差拔了腰间的佩刀往风洛身边靠,话眠赶忙出声道:
“知镇大人别动怒,我们同你走就是了!”
话罢,她又拉了拉风洛的手指,小声道:
“没事,跟他们走。”
风洛这才眉宇稍稍缓和,乖乖由话眠牵着。
三人刚被阮芜送下来,便又被带上了山。
只不过才离开一会的时间,再上不问山,梨林的结界已被那灰袍道士打破了。
阮芜嘴角沾着血,连狐耳都冒了出来,她为了给贺方制药,断了剩下的七条尾巴入药,早就元气大伤。
现在又被这道士一打,更是已用尽了力气。
灰袍道人站在焦黑的梨枝间,指尖捻着一张燃到一半的血符,阴冷目光直勾勾盯着勉强以尾根撑地的阮芜。
“九尾狐?”他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轻蔑,“如今只剩一条残尾,也敢与我抵抗。”
阮芜用指腹抹去嘴角血迹,竖瞳却亮得骇人:“一条尾,也足够让你滚下山。”
“是吗?口气倒是不小!”这话是出自另一人之口。
“你一狐妖,迷惑我镇中百姓,竟在镇中生出赤餍瘟这样恶毒的疫病,害我百姓性命!今日,你便是有九条命,也得给我留下!”
“贺郎!”
阮芜收起狐尾,嘴角沾血,诧异的看向被押上来的三人:
“我不是送你们走了吗?”
“走?没抓到你这狐妖,谁也别想走!”
知镇怒声道。
“呵!”阮芜嘴角沾血,低笑一声,“你们这些废物,自己没法子治好疫病,便拿我来做借口,我狐族做事堂堂正正,岂是由你们这些鼠辈肆意污蔑的!”
“赤餍瘟与我无关,你们便是杀了我,赤餍瘟也不会消失。”
灰袍道人盯着阮芜的脸,沉声道:“都说九尾狐的尾巴,每一条都是救命的灵药,而心头血更是稀世珍宝,可起死回生。”
“你说,杀了你有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