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统慌忙跑到赵舟府,门口小厮看着人着急忙慌,气喘吁吁。
“主簿,您这是怎么了?”
“赵大人在府上没?”范统问。
“后院喝茶呢。”
范统一摆手:“都都都让开。”
俩人满脸疑惑:
“主簿今天上看去心情好像不太好……”
范统直奔后院,将此事跟正在喝茶听曲的赵舟一说。
赵舟阴沉着脸一挥手,一干人等都下去了。
“这个苏锦歌她一定要您的盖印,大人,您说此人短短一月,前后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那傻病,怎么就突然好了?”
范统始终不解。
赵舟转动着手中两个核桃,眼神半眯:“此人时而精明,时而愚笨,性格变幻莫测,咱们的人此前三番找她麻烦,都能被她一一化险为夷。”
“说不定她压根就没病,而是装的。”
范统眼睛一亮,眉头皱起:“大人如此说?”
“你想啊,她从前爱那萧家二公子,萧子御爱得死去活来,更是在酒楼顶端发话,非他不嫁,众人皆知两家在筹备婚礼。”
“一个人短短一月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变化?除非是另一个人钻进她身体里,不过那是江湖画本子里的写照,信不得。”
“她说不定就是用这筹备的时间,去联合了谢谟,二人合伙抓我把柄,再次重出江湖时,就是那苏锦歌要修缮城池。”
“你说她一个姑娘家,好好嫁人不好吗?非要搞工务。”
范统咯咯一笑:“说不定她就是想抢您饭碗。”
这话让赵舟一惊,稳下思绪:“你继续说。”
“您看啊,她父亲生前就像是这遭心愿未了,苏长庚又跟您有过节,您要是不设计人卡他一下子,那苏长庚也不能气死。”
“她这是找你报仇来了。”
“您啊,日后整不好得让她给气死。”
范统大直话说完,下一秒立即捂嘴,莫不是身体里也钻进一个他了?
眼看着眼前男人脸色青紫,指着他:“你t娘的不会说话少说点,她又不知道她父亲死跟本官有关,再说了,一个女人家能掀起多大风浪?”
“郡主如此做是为了泻民愤,用不了多久本官就会重新上任。”
“她要修城池,就叫她去弄去,本官就不信,她能将这余香县,啊-打造成世外桃源!”
“滚滚滚,别扰我好雅致。”
赵舟一挥手,就要轰人。
范统笑眯眯又说:“大人我是来要您官印的。”
只见赵舟满脸疑云,站了起来:“你给我再说一遍,你要啥?你tm要翻天啊?你身体里也住了两个你啊?”
范统忙拱手,神色慌张:“大人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啊!”
赵舟一股火上头,揪起人耳朵:“小的小的?你他娘的是官!主簿乃一县之辅助,不是你卖牲畜时候的商贩!”
“啊是是是,大人莫要动气,动气死得快,小的嘴误嘴误,啊呸呸呸——卑职口误。”
赵舟气得两眼发黑,内心淬骂,这尼玛什么牛马都能当官。
“你要官印干什么?”
范统捂着耳朵:“是那谢谟今天跟老牛发疯似的,横冲乱撞,到县衙就指鼻子骂我,还揪我脖领子,说今日这官印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他说他是朝廷命官,要不是你们这种贪官污吏,臭不要脸,鱼肉百姓的狗官搞鬼,他现在就是余香县四品大员,他说他是奉圣上之命,造福后代,不盖章就是抗旨!”
赵舟听着成语,惨不忍睹,脸色直发白,他指着人:“行,谢谟,四品大员,奉圣人命,都拿圣人压着谋是吧,行。”
赵舟指了指他:“取官印给他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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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歌看着盖好的文书,将其收好。
“谢大人,那我就先回去了。”
谢谟拱手:“谋告退。”
回到酒楼,众人看着这去了半个多时辰,人回来了。
“如何了苏协理?”阎竖等人期待的围了上来。
苏锦歌将文书拿出来:“成了!”
“哈哈,苏协理出手就知有没有。”
“大家伙谢过苏协理。”
“好了,各位兄弟,如今文书到手,大家做起事来都是合理合法,我宣布,即日起,仁义堂开工!”
一众人浩浩荡荡,脊背直挺,走在了街道上。
围观百姓两旁站,看着山匪有人起初还害怕,后来有人感谢他们做过的好事。
街上孩童用着娃娃音唱着:
山匪不在是山匪,山匪是那衙门内。
山上来客背薪柴,昨日给我留半袋。
今晨帮补破草鞋,官差打马踏田来。
鞭子抽得禾苗歪,先抢鸡仔后牵债。
门板拆去抵税牌,山风不刮穷家宅。
衙风刮得骨头白,匪是好人檐下待。
官是真匪揣刀来,揣刀来!
一阵清风吹过,苏锦歌在三楼窗口理琳琅的货,听着清脆童谣漫过山岗,传进酒巷,落入众人耳畔。
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只可惜这次赵舟没倒台。
不过他慢慢失了民心,官一旦失了民心就等于离倒台不远了。
她听到上楼的脚步声。
是萧临渊。
【我帮你?】
“好。”
这一幕苏锦歌记得,在刚刚进入酒楼,点货时,就是萧临渊帮她的。
如今百姓房顶各个锃光瓦亮,时间过得好快。
看着货差不多了,为了避免起疑,苏锦歌会分两次送过去琳琅鼓行。
萧临渊打着手语:【你总能让人眼前一亮,谢谢你为阎竖他们做的,为百姓做的,虽然我有时候有些看不懂你……】
苏锦歌掸了掸手上的灰:“你肯定好奇过我为什么要修缮城池,我跟你说了也无妨,我啊,占用了人家的名字,人家的身份,还得了人家的……这么大的酒楼,不得还人家心愿?”
“苏锦歌父亲的心愿就是我的心愿,你听明白了吧?”
萧临渊眉头蹙起,她、好像脑子有点乱,但做事却又有条理,一桩一件,乃至走一步看十步的能力,这不是神志不清。
可说的话,怎么感觉又像是另一个人说的?
就好像身体里住进了另一个人,难道她被夺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