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猞猁弟弟再次宴请我跳开场舞。
“就跟之前说过的一样。”他垂下头与我说话,再次轻咬着我的耳尖,“等那位女雌演讲结束,我们就一起进舞池。”
耳尖上温热的气息与轻微的痛感同时传来。
我的脸砰的一下就红透了。
“……你又咬我干什么!!!”
我又恼又怒地反手推他。
“你怎么反应这么大?”他有些困惑地松开了我,“我们小时候不一直这样吗?”
瞧着他有些茫然的神情。
我不由在心中吐槽:我当然分得清他和猞猁哥哥,因为对方绝对不会像他这样,表现得像只未被社会驯化过的雄兽。
他不知道雌兽会成年后身体会变敏感吗?
他那不分场合的啃咬,会让我——
耳尖泛红。
心脏狂跳。
双腿发软。
这些动作已经超过正常社交距离了。
“会这样吗?我没听过呀,”他挠了挠凌乱的头发浑不在意,“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个忙。”
他说宴会上有不少雌兽想找他跳舞。
我反问他这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宴会上有不少高级雌兽,这是许多雄兽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他却如临大敌地摇头。
他双耳翕动,眼神窘迫,压低了声音有些羞耻,“我不想跳。她们的眼神像要吃了我,就跟我刚才饿了看那块牛肋眼一样……”
我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都是什么古怪的形容。
“有什么好笑的。她们真的很可怕,会想要撸我的头发,还想要拽我的耳朵,但是我讨厌她们的气味……”猞猁弟弟有些纳闷,他又拉起我的左手手指咬了咬恳求,“帮帮我吧~”
我吃疼地收回了手指。
他这次咬得很重,我仔细一看,我的手指上留下了深深的红色齿痕,再重一点就要破皮出血了。
我生气地怒视他:“你这是在求人帮忙吗?”
猞猁弟弟却理直气壮地说是。
“雄兽都会有自己的兽癖呀。”
“我有持续到成年的口欲期。”
“也有很多雄兽像我一样,我们通过啮咬来感知这个世界,也通过啮咬来表示亲近……”
雄兽们都有?
我与猞猁弟弟对视了一眼。
多年的青梅竹马,又有让我们心有所感地,同时张望了一圈四周。
然而这里所有除了他,所有雄兽都文质彬彬的。
他们端着酒杯互相恭维,没有兽人会聊天聊到一半,突然冲上去突然咬对方一口的!!!
那很不礼貌!
我狐疑地回望他:“兽癖?你编的吧?”
猞猁弟弟顿时百口莫辩,“啊不是……他们、他们为什么就没有兽癖啊,这不对啊!”
我的眼神又不由捕捉到,那边麋鹿雄兽还在对鼬鼠女士献殷勤。
他掏出一条榛子形状的吊坠:“这个送给您。”
鼬鼠女士捂住嘴有些讶异:“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还是这个品牌这个款式,天呐!”
麋鹿雄兽见自己送对了礼物,顿时兴奋。
他滔滔不绝地开始炫耀起来:“噢女士,我做足了功课!我通过与您的聊天软件,搜寻到了您的星卡信息,又通过您星卡找到您所有的社交账号,然后在您的某个软件上,发现您最近发过这条项链的消息。”
“……你通过手段,搜寻了我所有社交媒体?!”
鼬鼠女士脸色突变,转身就走。
麋鹿雄兽傻了:“吊坠您不要了吗?”
鼬鼠女士疾步走得更快了。
麋鹿雄兽狂吼:“不是很喜欢这条项链吗!我做错什么了吗啊!!到底为什么突然不要我了啊!!!”
他眼睛都红了。
台上女雌的演讲被打断,她沉着脸停顿了几句话又继续,两只棕熊保镖非常识趣地上前,将那位麋鹿雄兽“请”了出去。
我看不见麋鹿雄兽的身影了。
但是依稀能听见一些东西摔坏的声音,还有他一声又一声绝望不解的嘶吼。
“为什么呀!”
“为什么雌兽的心这么难懂!!”
“她不该夸我用心吗,为什么会突然走掉!谁能告诉我她到底在想什么???”
这很难懂吗?
就算是雄兽,也不会愿意被人搜寻出隐私信息吧。
为什么他会觉得,在追求雌兽的时候使用这些“手段”,就变得合乎寻常呢,那只会让雌兽毛骨悚然的。
而且他还伪装成一位绅士。
这太割裂了。
就像他是位人面兽心,随时有所图谋的坏雄兽,我会害怕他接近只是为了谋杀我,然后侵吞我的财产的。
猞猁弟弟关注点却不同。
他手舞足蹈地兴奋:“他也有兽癖!而且这东西压抑得越久,爆发出来就越恐怖!我刚才去看了,他在用麋鹿角顶自己看见的所有东西呢!”
看到猞猁弟弟我松口气。
起码和他待在一起,不用担心会被算计什么。
他总能坦率地说出自己想要的,仿佛巴不得昭告全天下:“我就是个兽性未除的雄兽。”
这种直白反而让人生不出防备了。
我正思索着,猞猁弟弟又牵住了我的手。
他半低下头,习惯地想要啮咬我的手指。
“啊喂!”我连忙出声提醒他。
猞猁弟弟委屈地看了我一眼。
他用脸蹭着我的手,语气讨好地问:“好吗好吗~”
我摸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地避开目光。
这样像小兽一样撒娇……有点犯规呀。
但是我又忍不住嘴角上扬。
猞猁弟弟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他蹭起人来莫名地安抚人心,让我觉得治愈感爆棚,我也有些想摸他的脑袋,掐他的耳朵了。
但是我又犹豫:“有位很厉害的雌兽似乎一直在看这边。我要是阻挡不了她,会不会帮不上你的忙。”
猞猁弟弟却很坚定:“没关系的,你只需要待在我旁边就行了,我不会让她对你怎么样的。”
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我伸出手指上的咬痕问他:“你之前对其他雌兽,也是这样吗?”
如果是这样的招惹却不想负责。
我不会蹚这趟浑水的。
他却很认真地说:“你跟那些雌兽当然不一样呀。我很早就记住过你的气味,我只想咬你。”
……这话说得怪让人害羞的。
我又涨红了脸浑身不自在了。
我的反复犹豫,让猞猁弟弟着急了,因为女雌的演讲快结束了,他有些委屈地抬眸:“真的不同意吗?”
他再次拉住了我的手。
说着他对我的手背微微张开了嘴巴。
我惊恐地瞬间攥紧了拳要收回手。
却只有一个很轻、很轻的吻落在我手背上。
猞猁弟弟咽了咽口水,神色隐忍,他克制着自己强烈的咬意,“但是如果你不喜欢,我也可以忍住不咬你。”
我猛然抬头看他。
心口微麻地震颤。
一股异样的感觉从血管漫延到指尖,我觉得呼出的空气,在那一刻都带了一丝热意。
我第一次发现——
掠食者的克制,比这世上的一切都让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