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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会计翻了翻本子,抬眼看碾房方向。村妇朝这边指了指:“陈巧珍那组。”

“合着是知青组?”有人有点意外,“行啊,还能干细活儿。”

“谁说城里娃就只会享福?”李婶端着碗笑,“我们那位说了,新来的阮知青懂事。”

“懂事?”人群里有人撇嘴,“昨晚谁家院子香得孩子吞口水?白面鸡蛋面呢!”

话头一转,火苗就往别处窜。程薇抓住时机,轻轻叹了口气:“她就是爱讲究,舍得吃,咱也拦不住。”语气像是在替阮时苒解围,偏偏每个词都在挑拨。

“白面哪来的?”有人开始好奇,“听说公粮就发玉米面。”

“也许从城里带的吧。”也有人说,“人家是京城来的。”

晚上,阮时苒回到小院,先去看了一眼昨晚撒下的菜籽。

灵泉催着,土皮下鼓起了一层浅浅的绿,像一匹把光压在心口的小绸缎。她弯腰拨了拨,笑了一下,转身进厨房烧水。

宋斯年挑着水进门,把扁担往墙上一靠,鼻尖嗅了嗅:“今天食堂的粥不赖。”

“细面筛得好。”阮时苒把话说得很平,“碾房木楔子松了,我垫了两片瓦。”

宋斯年顿了顿,忍不住笑出声:“你还真是什么都会。”

“会过日子罢了。”她把碗放到他手边,“吃吧,明天还要下地。”

他接过,喝了一口:“你要是愿意,我去队里说一声,把你调到碾房。轻巧些。”

“不用。”阮时苒摇头,目光落在院角那一片绿,“轻巧的活儿不长进,种地总得有人会。”

宋斯年“嗯”了一声,没再劝。他懂她的倔,也喜欢她的倔。

**

夜风起来时,工分会最后的安排也出了。徐前进拿着名单到各家各户挨个儿通知:“这周轮着夜里看场,防人偷庄稼。明晚到你们小院这边,阮知青、宋知青一组,在南沟口守二更。”

“南沟口?”宋斯年接过条子,挑眉,“好的。”

徐前进压低声音:“那一片前阵子老丢庄稼,眼睛亮点。”

“知道。”宋斯年应下。

徐前进走后,院子里又静下来。槐树在风里沙沙响。阮时苒把门闩上,转身时忽然听见墙外一声极轻的响动,像鞋底蹭过砖缝,又像猫从影子里经过。

她停住,朝宋斯年看了一眼。男人已经放下碗,手指在桌沿轻轻一点,示意她别出声。两人对望一瞬,谁也没有多问。

墙外的动静消失了,夜更深了些。

弹幕倏地一闪:

【剧情预告:南沟口会出事!】

【别怕,大小姐有人护着。】

阮时苒眼尾压着一丝笑意,伸手熄了灯。

“走吧,”她在黑暗里说,“明晚,我们去值更。”

“嗯。”

夜幕低垂,天边只剩一线灰白。清河村渐渐安静下来,炊烟散尽,只有犬吠此起彼伏。

阮时苒点上煤油灯,提在手里。宋斯年肩头背着一根木棍,另一只手里还攥着半截绳子。徐前进说过,今晚轮到他们在南沟口守二更,那片地前阵子庄稼老被偷,谁也不知道是人是兽。

“冷不冷?”宋斯年偏头问。

阮时苒摇头:“还能忍。”

她穿着厚布衣,脚下踩的是旧布鞋。冷风吹来,仍旧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两人并肩走到沟口。月光淡淡地洒下来,映得田垄高低起伏,黑影一片。远处蛙声起起伏伏,风里裹着潮土的气息。

宋斯年在沟口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把煤油灯压低光:“你困就靠我肩上眯会儿。”

阮时苒没答,只是抬眼望着不远处的玉米地。风一过,苗子“哗啦啦”地响,像是有人藏身其中。

一更过去,什么都没有。

二更将近时,忽然传来轻微的“窸窣”声。不是风,是脚步。

宋斯年猛地站起,手里木棍一拎,眼神瞬间冷厉:“谁?”

黑暗里,玉米杆子晃动,一个影子蹿了出来,手里还抱着两穗嫩苞谷。

“别打别打!是我!”那人慌慌张张地跪下,嗓子里带着哭腔,“宋知青,是我,是二狗子,我娘病着,实在没口吃的……”

阮时苒看清是村里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瘦得只剩骨头。怀里的苞谷还带着土香,他抱得紧紧的,像怕谁抢走。

宋斯年皱眉,手里的棍子没落下去。

“放你走?”他的声音冷硬,“这片地是全村人的,你偷一根,就是全村人分的粮少一口。”

二狗子眼泪汪汪,额头直磕地:“我娘咳得厉害,几天没吃饱了,我是想煮点粥给她压压……”

阮时苒心里一酸。她明白,七十年代最可怕的不是打骂,而是饿。

“走吧。”她忽然开口。

宋斯年冷冷看她:“你想纵着他?若是人人都来偷,庄稼还收什么?”

“我没说纵。”阮时苒声音淡淡,“今晚这两穗,让他拿去。明天我去找徐叔,把情况说清楚,让公家看能不能多分他家一点口粮。”

二狗子眼神一亮,又怯怯地看宋斯年。

男人沉默片刻,最终把棍子放下:“滚。要是再被我抓到,不管是谁,我真打断你的腿。”

二狗子吓得连连磕头,抱着苞谷飞快跑走。

风重新安静下来。

阮时苒收回目光,低声道:“饿急了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宋斯年盯着她,半晌才低声道:“你心太软。”

阮时苒笑了笑,没再辩解。

心里却暗暗下了决心:等空间里的菜苗长出来,她要想办法救济一些最饿的人。

不是出于圣母心,而是因为——在这个年代,民心,才是最有用的护身符。

拂晓时分,两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小院。

槐树上落下露水,打在瓦上滴滴答答。

阮时苒推门进屋时,忽然看到桌上放着一小块纸条,上头写着歪歪扭扭几个字:

“你们要小心,偷庄稼的,不止是村里人。”

墨迹未干,显然是有人趁夜悄悄塞进来的。

宋斯年眯起眼,把纸条揉在掌心。

院外的风,忽然带上几分森冷。

弹幕瞬间刷屏:

【剧情要拐大弯了!】

【偷庄稼的怕是黑市上的人!】

【苒苒小心!这就是原书里女配翻车的开端!】

阮时苒盯着那纸条,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原书里?那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