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你正在长身体阶段。要是休息不好,第二天可能会没精神。”萧景辰感受了下,只觉得全身都有劲。
“咦?”
多亏了浅浅赠予的头发,他的睡眠质量变好。
但也不至于仅仅睡了一个时辰不到,他就满血复活了吧?
“这太神奇了!”
他猛地站起来,撞到了书案。
案桌上的砚台轻微震动,左右晃荡了两下,发出脆响。
夏浅浅不明白他在惊叹什么,“什么神奇?”
萧景辰个性稳重,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变,可此刻,他却有些乱了分寸。
面对夏浅浅抛过来的疑问,他用三言两语去阐述。
【嗐,都是小事一桩。】
“现在,我想请姐夫看一出好戏,是关于曹狗的。”夏浅浅轻松说道,“一切已经准备就绪。要想治他的罪,今晚是最好的时机。”
“好戏?什么好戏?”萧景辰低头,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
“去了你就知道了。”夏浅浅卖了个关子,“但事先说好,我们最好把动静搞大一点。”
“要搞多大?”
“唔,当然是越大越好。”
萧景辰听言,没有再多问。
他带上铁血骑兵,浩浩荡荡穿梭于大街小巷。
起夜的百姓发现了,部分选择出来围观。
途经高门大户的府邸,达官贵人纷纷出来查看。
“各位大人若是无事,本宫不介意你们跟过来凑个热闹。”萧景辰嗓音如深海的鲸,深沉且冷冽。
太子都发话了,他们哪敢不遵从?
东宫本来就在皇宫,太子阵仗不小,皇上自然不会毫无所觉。
他让人跟了过去。
由太子领头,队伍的人数越来越庞大,像是要去捉奸。
到了尚书府,也没打招呼。
萧景辰一脚踹开铁门,径直而入。
“直走,到下一个路口右拐。”夏浅浅隐没身形,只给姐夫一人开了天眼。
萧景辰初见尚书府萦绕的森森鬼气,他脚步停住,浑身略显僵硬。
“太、太子!不是,我当鬼当久了,连眼睛都出现问题了吗?”
“我都死了。”
并非战死沙场,而是死于狗贼曹文彦的刀下。
他们幽怨,也痛恨。
“鬼生之年,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太子一面。”
“呜,呜呜……好感动,也好兴奋!”
堂堂七尺男儿,个个傲骨铮铮,流血不流泪。
结果当下,他们却泪如泉涌。
平日里桀骜不羁的萧景辰,不自觉地攥紧袖口,“让你们受委屈了。但本宫保证,定会替你们报仇雪恨。”
鬼魂呈现出来的面目,丑陋而狰狞。
大多数还一直往外面淌着鲜血。
令人刿目怵心。
这是他们生前最后一刻最真实的状态。
萧景辰却没有一点恐惧,更没有半分嫌弃。
“尔等参见太子!”
唠了两句,他们日渐生锈的大脑总算缓过劲来。
“不用跪,起来吧。”萧景辰不注重尊卑。
他拿他们当战友、当亲人。
反观身后的众人,则是一脸懵逼。
这都什么跟什么?
明明面前不见人影,一片空旷。
但太子却自说自话。
这非常诡异。
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们总觉得周遭冷嗖嗖的,让他们头皮发麻。
“太子,曹先锋根本不是人!他谋杀了我们,还……”
鬼魂从四面八方聚集在一起,絮絮叨叨地控诉曹文彦的恶行。
待他们说得差不多了,夏浅浅暗暗想着。
【姐夫,那还等什么?我可以让曹狗主动认罪。】
主动认罪?
那有可能吗?
曹文彦嘴巴严得很,他明里暗里敲打过无数遍,仍然不奏效。
他得不到半点有用信息。
可疑惑过后,他对浅浅有信心。
曹尚书听闻太子上门,连忙从小妾的被窝里钻出来,马不停蹄地滚到太子面前。
“太子您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他头发乱糟糟的,匆忙之下穿上的衣裳并不平整,连靴子都穿反了。
然而,萧景辰却连半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
他径直越过他,抵达曹文彦的院落。
曹文彦似是受了刺激一般,双手抱膝,蜷缩在床上。
“别,别过来。”他泪意泛滥,在厉鬼的不断折磨下,精神已然崩溃,“对,是我。我贪婪,妄图强占军功,你们的死亡是我造成的。”
“不过,我后悔了……”
他声泪俱下,句句诚意十足。
但夏浅浅却明白:【他不是后悔了,而是怕了。】
啧。
原来,曹狗也是怂蛋一个!
萧景辰趁机开口:“说一下你残害同胞的过程。”
曹文彦恍恍惚惚。
他垂眸,分辨不出虚实。他将过往掩盖在地底下的丑事,断断续续、却一五一十地暴露在人前。
全场哗然,皆是痛斥他的不厚道。
曹尚书面部肌肉抽动,肉眼可见的惊慌,“太子,幺儿此刻意识不清,怕是连自己说什么都不知道,您明察秋毫,判断力一流,想必您不会冤枉我幺儿。”
幺儿居然杀人,而且杀的还是同胞。
甚至,幺儿还伙同蛮夷,侵犯南靖国的利益。
真的是。
人怎么可以捅这么大篓子?
“没有冤枉,这都是实话。毕竟,贵公子都亲口承认了,不是吗?”萧景辰冷冷反驳。
曹尚书眼珠子乱转。
紧跟着,心下一狠。
他粗暴地将曹文彦踢下床。
而床上,残留着一抹可疑的黄色痕迹。
认真一看,是尿液。
【尿了尿了。咦!不害臊。浅浅两岁都不会再尿裤子,可他都整整十七岁了,还当众出这么大的洋相……】
萧景辰扫了眼夏浅浅。
见她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吐槽,俨然看戏的姿态。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当前局面紧张,谁会像夏浅浅一样注意这个小细节?
“曹文彦,你给我清醒一点!别懵啊。不该认的罪,你就不要认。就算你想帮人背黑锅,那这牺牲也太大了……”曹尚书嘴上替他澄清,手下的动作却没有放一点水。
他在做表面功夫,萧景辰知道。
但萧景辰却不给曹尚书辩驳的机会,“曹先锋,你把罪证藏在哪里?”
只要一拿到罪证,曹文彦就犹如待宰羔羊,再也扑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