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下班时，李丽忽然通知大家：前几天崔乐杂志拍摄顺利完成，今晚部门聚餐庆祝。赵飞燕立刻主动揽下了邀请何旭的任务。
她走到何旭办公室门口，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
“进。”
“何总，”她笑得甜美，“我们部门今晚聚餐，大家想邀请您一起，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何旭正在批文件，闻言笔下都没停：“费用走部门预算。”
标准的拒绝。
赵飞燕却不死心，声音带着暧昧：“何总，大家都很希望您能去呢……而且，就在公司附近，结束后……我家也离那儿不远，我收藏了一瓶不错的红酒，可以……”
何旭终于停下了笔。
他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睛看向她，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却比愤怒更让人害怕。
他身体向后靠进椅背，指尖在桌上轻轻一点。
“赵飞燕。”他连名带姓地叫她，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把你那些力气，用到工作上。”
“出去。”
每一个字都一记耳光，扇在赵飞燕脸上。她脸上的血色褪尽，自信和妩媚都被击得粉碎。她几乎是踉跄着逃出了办公室。
晚上，聚餐照常进行。何旭果然没来。
赵飞燕坐在热闹的人群里，却觉得浑身发冷。她看着斜对面发微信、笑得一脸单纯的芳菲，一股不甘和怨恨涌上心头。
凭什么？凭什么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拥有所有人的爱护和那么优渥的一切？而自己费尽心机，却连那个男人的一个正眼都换不来？
父亲催她‘抓紧机会’的电话又来了，语气比上次更急——家里还等着她靠何旭这边的关系翻身。
赵飞燕挂掉电话，猛灌了一口酒。
软的不行……
看来，必须要用些非常手段了。她就不信，拿下何旭，会比让芳菲想起以前的事更难。
聚餐结束后，夜色已深。同事们三三两两地站在餐厅门口等车或道别。
“芳菲，你怎么回？要不要一起拼个车？”李丽好心问道。
芳菲连忙摆手，晃了晃手机：“不用了谢谢，我……我叫的车快到了，我再往前走一点，那边好停车。”她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暗些的路口。
赵飞燕正好坐上一辆网约车，她摇下车窗，脸上带着酒意和未散尽的怨气，目光冷冷地剐过芳菲，随即车窗升起，车子绝尘而去。
芳菲被那一眼看得心里发毛，不明所以，只得转身朝着自己说的方向走去，心里嘀咕着小燕子今晚真是奇怪。
她刚走到那处光线略暗的路边，一辆熟悉的黑色轿到她身边停下。副驾驶的车窗降下，露出何旭的侧脸。
“上车。”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芳菲愣了一下，赶紧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内弥漫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气压却低得骇人。
车子平稳地驶入车流，何旭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下颌线绷得有些紧，一言不发。
芳菲偷偷瞄了他好几眼。何旭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是因为工作太累了吗？还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小声打破沉默：“旭哥哥，你等很久了吗？”
“没有。”回答言简意赅。
芳菲捏了捏手指，又试着找话题：“今晚的菜还挺好吃的，那个参鸡汤……”
“嗯。”他依然目不斜视，只是喉间溢出一个单音，算是回应。
很大可能是生她的气。可她想不通哪里惹到他了。是因为聚餐没等他？可他明明说不来的……
她惴惴不安地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心里满是委屈和迷茫。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引擎的低鸣，和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芳菲几次想开口，都被那冰冷的侧脸给堵了回去。
回到家，快走到卧室门口，芳菲忽然顿住脚步，下定了决心，猛地转身，张开手臂快速地抱了一下何旭的腰，将脸在他西装上贴了一秒，随即想要松开。
芳菲这偷袭让何旭微微一僵，手臂下意识地绷紧，仿佛想确认这份温软
然而，就在她笨拙地试图退开的瞬间——
“等等。”他低沉的声音里压着细微的错愕，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手臂迅速环住了她的腰，几乎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就将人牢牢压回怀里，甚至更紧密地贴上自己。
“拥抱不是这样的。”他的下巴轻抵着她的发顶，语气冷静地教学，刻意放缓的语速却泄露了某种情绪，“太仓促，毫无诚意。”
他手上微微用力，调整她的姿势，让她的侧脸更贴合地枕在他胸前，另一只手稳稳覆上她的后背。这个拥抱变得紧密而充满掌控感。
他的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环在她腰后的手指收拢，指尖极轻地一蜷，又迅速克制地放松。
一抹看不见的弧度在他唇角一闪即逝，随即被更深的严肃神色覆盖。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悠长而隐秘，胸膛随之微微起伏，贴近她的耳廓。
“至少，”他声音沉缓，“要足够让人感觉到它的存在。明白了吗？”
芳菲沉浸在这紧密的包裹中，鼻尖全是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几乎要醉倒。头顶传来何旭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暗哑：“好了，回去吧。”
她听出那命令式的口吻淡了，掺进别的东西，让她胆子大了些。
她非但没松手，反而将发烫的脸颊在他胸膛埋得更深，手指攥紧他腰侧的衬衫，小声嘟囔：“……再一会儿嘛。”
她感到他胸腔微微震动，极轻地哼了一声，那声音从喉咙深处滚出来，带着无奈的纵容。
他环着她的手臂并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了些，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
“三分钟。”他最终妥协，报出一个时限，语气却听不出多少严厉，倒是某种默许的计时开始。
芳菲果真就在他怀里赖足了这三分钟，像找到安心处所的小兽，一动也不动。何旭就这样抱着她，下颌轻抵着她的发丝，感受着怀里真实的温软，鼻息间全是她身上淡淡的甜香。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却亲昵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