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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网游动漫 > 重生之我俩是专业的搅屎棍 > 第157章 封赏之争 暗流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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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旋的荣耀如同镀金的袍子,表面光鲜,内里却爬满了看不见的虱子。谢景宸随西征大军班师回朝那日,京城万人空巷,百姓夹道相迎,欢呼声、喝彩声震彻云霄。街道两旁,商铺悬挂起红色绸带,孩童们追逐着军队的马蹄,手中挥舞着简易的小旗,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战胜外敌的喜悦。然而,在这片喧嚣与热烈之下,却涌动着冰冷的暗流。谢景宸骑在高头大马上,身着洗得发白却依旧笔挺的劲装,腰间佩剑,面容刚毅,接受着百姓的欢呼,心中却一片清明——他虽得了皇帝“功过相抵,前事不究”的口谕,暂时脱离了被审查的困境,但真正的较量,从未结束,只是在他踏入京城的那一刻,悄然转移了战场。

大军入城,直抵宫门。谢景宸随王贲、李谦等人入宫面圣,其余将士则在城外军营休整。宣政殿内,皇帝身着明黄龙袍,端坐于九龙宝座之上,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难掩战胜后的欣慰。他对西征将士的英勇表现大加赞赏,对王贲老将军的沉稳指挥、李谦的细心辅佐给予了高度评价。轮到谢景宸时,皇帝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许久,语气平和:“谢景宸,你擅离禁足之地,本是大罪。但念你心系家国,千里驰援边关,献策破敌,黑水峪一役居功至伟,朕便准你功过相抵,前事不究。”

“臣谢陛下隆恩!”谢景宸单膝跪地,声音清朗,心中却并无半分轻松。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朝堂之上的权力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

果不其然,接下来几日,关于此次西征功臣的封赏之争,迅速成为朝堂的新焦点,亦是各方势力角力的延伸。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各执一词,争论不休,暗流汹涌。

镇西将军王贲加封太子太保,赐黄金百两,绸缎千匹。太子太保虽为荣誉虚衔,无实际执掌,但位列三公之下,九卿之上,是对其一生戎马、忠君爱国的最高肯定,实至名归,无人置喙。五皇子李谦因监军有功,获赐亲王双俸,额外赏良田千亩,府邸一座。因其皇室血脉,且在西征途中表现沉稳,协调各方,安抚将士,这份赏赐也尚在情理之中,并未引起太大争议。

所有的目光,所有的争议,最终都聚焦在了谢景宸身上。他如同风暴的中心,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以枢密使张大人为代表的一部分老成持重之臣,率先发声。张大人须发皆白,面容严肃,手持玉笏,出列躬身道:“陛下,臣以为,赏功罚过,乃朝廷法度,不可偏废。谢世子此次驰援边关,献策破敌,确有功劳。然,其‘擅离职守、抗旨不遵’的行为,若不严惩,恐开恶劣先例。日后将士皆效仿之,君命如儿戏,朝廷法度何在?如今陛下已准其功过相抵,已是皇恩浩荡,臣以为,不宜再行封赏。”

张大人的话音落下,立刻有几位老臣附和:“张大人所言极是!朝廷法度,重于泰山,不可因一时之功而废。谢世子虽有功,但过亦不小,功过相抵,已是最优之选。”

“臣不敢苟同!”就在这时,吏部侍郎周大人出列,反驳道,“陛下,臣以为,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方是朝廷激励将士之道。谢世子洞察先机,于危难之际千里驰援,黑水峪一役,更是以三百铁骑突袭敌军精锐,挫败其夺取星陨珏之阴谋,若非其果断出击,玉门关之围岂能如此顺利解除?西域联军又岂能轻易退去?此等功绩,足以载入史册!若功不赏,何以激励天下忠勇之士?何以让臣民信服?”

“周大人所言甚是!”户部尚书李大人也站了出来,语气恳切,“更何况,谢世子带回了关于‘星陨珏’及西域势力真正图谋的关键情报,让朝廷得以提前防范,于国而言,此功更在退敌之上!若仅以‘功过相抵’了事,未免太过寒了忠臣良将之心!”

一时间,朝堂之上分为两派,一派主张重赏谢景宸,一派反对再行封赏,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互不相让。支持谢景宸的官员,或因与靖安侯府素有交情,或真心敬佩他的忠勇与胆识,或希望借此打击三皇子李弘的势力;而反对的官员,或坚守法度,或畏惧李弘的权势,或本身就是李弘一派的人,意图打压谢景宸。

端坐龙椅的皇帝面无表情地听着下方的争论,眼神深邃,让人猜不透他心中的真实想法。他的目光偶尔掠过站在武将队列中、神色平静的谢景宸,又扫过文官队列前列、眼观鼻、鼻观心的三皇子李弘,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李弘自始至终未发一言,仿佛这场关乎谢景宸未来命运的封赏之争,与他毫无干系。他身着亲王蟒袍,身姿挺拔,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平和,仿佛只是一个旁观者。但谢景宸心中却深知,这位三殿下越是沉默,背后的算计便越是深沉。他绝不会坐视自己凭借此次军功声望稳步崛起,成为他争夺储位的绊脚石。一场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果然,就在争论渐渐升温,看似要偏向封赏一方时,一位身着御史台官服的官员突然出列,手持玉笏,面色凝重,语出惊人:“陛下,臣有本启奏!”

此人正是御史台监察御史胡文斌,素来以敢言着称,实则早已暗中依附于三皇子李弘,是李弘安插在御史台的一枚重要棋子。

“胡御史有何本奏?”皇帝语气平淡,目光落在他身上。

胡文斌深吸一口气,朗声道:“陛下,臣以为,赏功罚过,乃朝廷法度,臣自然认同。谢世子之功,确应赏。然,臣近日接到密报,事关黑水峪地穴之事,其中似有蹊跷,恐谢世子有所隐瞒,或……另有所图!”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胡文斌身上,脸上都露出了震惊与疑惑之色。黑水峪地穴之事,王贲老将军在奏折中已有详述,称其为前朝废弃祭坛,并无异常,为何胡御史会突然发难?

“胡御史,此言何意?”枢密使张大人立刻追问,“黑水峪地穴之事,王将军已有奏报,陛下亦已知晓,何来蹊跷?你莫不是听信了谣言,在此妄言?”

“臣所言句句属实,绝非妄言!”胡文斌语气坚定,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据臣收到的密报,黑水峪地穴洞口打开之时,曾有异象发生,天地震动,黑烟弥漫,且谢世子是第一个进入地穴探查之人!其在穴中停留良久,出来之后,对穴中所见所闻讳莫如深,仅以‘空无一物’、‘乃前朝废弃祭坛’寥寥数语禀报王将军。然而,据当时在场的兵士私下所言,曾亲眼目睹地穴内有幽光闪烁,神秘莫测,且谢世子出来时,袖袍之上似有沾染奇异粉尘,色泽暗沉,非同寻常!”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沉重,带着一丝指控的意味:“陛下,那‘星陨珏’关乎国运,乃上古神物,价值连城,威力无穷。谢世子身为靖安侯世子,久在京城,岂会不知其重要性?臣怀疑,谢世子是否在地穴中有所发现,找到了星陨珏的下落,却隐匿不报,意图私藏?其所图为何?若真如此,其心可诛!”

这一招,极其狠毒!直接将“隐匿重要发现、私藏国器”的罪名扣在了谢景宸头上!若此罪名坐实,别说之前的功劳荡然无存,谢景宸本人更是难逃抄家灭族的大罪,靖安侯府也会因此倾覆!

满殿官员皆被胡文斌的话惊得说不出话来,纷纷将目光投向谢景宸,眼神复杂,有震惊,有疑惑,有同情,也有幸灾乐祸。王贲老将军眉头紧锁,脸色凝重,他深知谢景宸的为人,绝不可能做出私藏国器之事,显然是有人故意构陷,但他一时之间也拿不出确凿的证据反驳。五皇子李谦面露忧色,看向谢景宸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担忧。

而远在靖安侯府中的殷璃,通过沈墨的暗桩第一时间得知了朝堂之上的风向,心瞬间揪紧,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知道,这是李弘的反击,而且是直指要害的致命一击!李弘在封赏之争中无法阻止皇帝对谢景宸的封赏,便想出了这样一条毒计,试图将谢景宸置于死地。

宣政殿内,所有的压力都集中在了谢景宸身上。面对如此严重的指控,他却依旧神色镇定,没有丝毫慌乱。他缓缓出列,走到大殿中央,向御座躬身行礼,声音清朗而坦然,没有丝毫畏惧:“陛下,胡御史所言,纯属臆测与谣言,并无半分事实依据!”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扫过胡文斌,语气坚定:“黑水峪地穴洞口打开之时,确有震动与黑烟,那是因为火罗教教徒砸碎了装有腐蚀性药剂的陶罐,导致岩壁坍塌所致,所谓‘异象’不过是自然现象,并非什么神秘之事。臣率先进入地穴,并非贪图私利,而是为了探查其中是否有危险,确保后续将士的安全。地穴之内,确为一处废弃的前朝祭坛,规模宏大,因年代久远,早已荒废不堪,遍地尘埃与碎石,并无任何有价值之物,更无胡御史所言的‘星陨珏’。”

“至于所谓的‘幽光’,”谢景宸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不过是地穴顶部的裂隙透入的天光,经过多年积累的尘埃折射后形成的光影效果,并非什么神秘之光。臣袖袍沾染粉尘,更是寻常之事,地穴之中遍地尘埃,进入其中探查,岂能不沾染?胡御史仅凭几名兵士的私下传言与毫无根据的猜测,便敢在朝堂之上构陷功臣,污臣隐匿国器,居心何在?”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厉起来,直指胡文斌:“臣怀疑,胡御史此举,并非真心为了朝廷法度,而是受了何人指使,欲行那党同伐异、构陷忠良之举!不知胡御史能否告知陛下与诸位同僚,你口中的‘密报’,究竟来自何处?那些所谓的‘兵士’,又姓甚名谁?还请胡御史拿出确凿的证据,否则,便是滥用御史风闻奏事之权,恶意中伤朝廷功臣!”

最后一句,字字铿锵,毫不客气地反击回去,将压力转移到了胡文斌身上。

胡文斌显然没料到谢景宸会如此镇定,并且反击得如此犀利。他本就是受人指使,所谓的“密报”与“兵士传言”,不过是李弘一派编造出来的谎言,哪里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被谢景宸这么一问,他顿时语塞,脸色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我……我……那些兵士皆是匿名举报,臣……臣不便透露其姓名……”

“匿名举报?”谢景宸冷笑一声,“仅凭匿名举报的传言,便敢在朝堂之上指控一名有功之臣私藏国器,这便是御史台的行事之道?若人人皆可如此,仅凭谣言便能构陷他人,朝廷法度何在?忠臣良将又何以自安?”

“够了!”就在这时,皇帝终于开口,打断了这场越演越烈的争执。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让喧闹的宣政殿安静下来。

皇帝深邃的目光在谢景宸和胡文斌身上来回停留了片刻,无人能窥知其内心的真实想法。他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黑水峪地穴之事,王爱卿的奏报与谢景宸所言并无二致,朕早已知晓。那地穴确实是前朝废弃祭坛,并无异常。此事关乎前朝秘辛,不宜大肆张扬,以免引起民间恐慌。既已探查无误,便就此作罢,无需再议。”

他一句话,便暂时压下了关于地穴的争议,没有追究谢景宸的责任,也没有责备胡文斌,看似和稀泥,实则是对这件事做出了定论——谢景宸并无过错。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并未完全相信任何一方,只是将此事暂时搁置,其中的疑虑,恐怕并未完全消除。

胡文斌见皇帝没有追究自己的责任,心中松了一口气,却也有些失望,只能躬身退到一旁,不敢再多言。他知道,此次构陷未能成功,李弘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后续还会有更多的手段。

“至于谢景宸之功,”皇帝再次开口,目光落在谢景宸身上,语气平和,“擅离禁足之地的过错,已然功过相抵。然,其在西征途中献策破敌,挫败西域联军夺取星陨珏的阴谋,稳定西境局势,功亦不可没。朕思来想去,便赏你擢升为兵部武库清吏司郎中,正六品,赐金牌一面,可随时入宫陈情,无需通传。”

兵部武库清吏司郎中,这个职位不算很高,属于中层官员,但关键在于,它是六部实权机构中的职位,负责掌管全国兵器、甲胄、弹药的制造、储存与发放,是兵部的核心部门之一。谢景宸进入兵部,便意味着他正式踏入了朝廷的权力核心圈,拥有了参与朝政的正式身份。而那枚“随时入宫陈情”的金牌,更是莫大的信任和恩宠,意味着他拥有了直达天庭的特权,无需经过层层通传,便可直接面见皇帝,这是许多高官都梦寐以求的待遇。

皇帝的这个封赏,可谓匠心独运,充满了制衡之道。既没有给予谢景宸过高的、引人嫉恨的爵位,避免他成为众矢之的,又给予了他实权和皇帝的亲近,让他有足够的能力应对各方势力的打压,同时也平衡了朝堂之上的各方势力,彰显了皇恩浩荡。

“臣,谢主隆恩!”谢景宸深深叩拜,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激。他知道,在当前的形势下,这已是他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皇帝既肯定了他的功劳,又没有过分抬高他,让他得以在朝堂之上站稳脚跟,同时也为他提供了应对李弘打压的筹码。

退朝之后,谢景宸手持皇帝赐予的金牌,走出宣政殿。阳光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却驱不散他眉宇间的凝重。他回头望了一眼巍峨的宫殿,心中清楚,李弘的攻势绝不会就此停止。那关于地穴的指控,虽被皇帝暂时压下,却像一颗种子,已然埋在了一些人的心中,随时可能再次发芽。而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

他没有立刻返回侯府,而是沿着宫墙缓步前行,思绪万千。进入兵部之后,他将面临新的挑战,兵部之中,李弘的势力盘根错节,他这个新上任的郎中,必然会受到诸多刁难和排挤。而那枚金牌,既是机遇,也是危险。它让他能够直达天庭,却也可能让他成为更多人眼中的眼中钉、肉中刺。

“谢世子,请留步!”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谢景宸回头,只见五皇子李谦快步追了上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谢世子,恭喜你得陛下赏识,擢升兵部郎中。”

“多谢五殿下。”谢景宸躬身行礼,语气平和。他与李谦在西征途中并肩作战,彼此之间有一定的信任,但在这复杂的朝堂之上,他也不敢完全放松警惕。

“陛下此次封赏,看似寻常,实则蕴含深意。”李谦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道,“兵部武库清吏司郎中一职,虽品级不高,却关乎国之利器,是实权所在。而那枚金牌,更是陛下对你的信任。谢世子日后在朝堂之上,行事需更加谨慎,李弘殿下绝不会善罢甘休,定会暗中使绊子。若有需要,可随时与我联系。”

谢景宸心中一动,明白李谦是在向他示好。李谦虽是皇子,却母族不显,在朝中势力薄弱,一直被李弘打压。此次西征,他与谢景宸合作愉快,显然是想与谢景宸结盟,共同对抗李弘。

“多谢五殿下提醒,景宸铭记在心。”谢景宸诚恳地说道,“日后若有需要,还请五殿下多多关照。”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一场新的联盟,在无形之中悄然形成。

告别李谦后,谢景宸加快脚步,返回靖安侯府。他知道,殷璃一定在府中焦急地等待着朝堂的消息。他必须尽快与殷璃商议,应对接下来更复杂的局面。

回到侯府,殷璃果然早已在府门口等候。看到谢景宸安全归来,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快步走上前:“景宸,怎么样?朝堂之上还好吗?李弘有没有对你不利?”

谢景宸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掌心的冰凉与颤抖,心中一暖,轻声道:“放心,我没事。陛下封我为兵部武库清吏司郎中,赐了一面金牌,可随时入宫陈情。”

他将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包括胡文斌的指控、他的反击以及皇帝的最终决断,一一向殷璃详细述说。

殷璃听完,脸色依旧凝重,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谢景宸的衣袖,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布料捏皱。“李弘好狠毒的手段!”她声音压得极低,眼底翻涌着怒意与后怕,“他知道正面在封赏上扳不倒你,便用‘私藏国器’这种诛心之罪来构陷,一旦坐实,便是万劫不复!若不是你反应快,当场反击让他拿不出实证,又得陛下暂时压下此事,后果不堪设想。”

她引着谢景宸快步走进书房,反手关上房门,确保四周无人偷听。“而且你有没有想过,胡文斌口中的‘兵士传言’绝非空穴来风。黑水峪一战,随行的都是王将军的精锐,其中必然有李弘安插的眼线。这些人潜伏在军中,不仅能打探消息,还能在关键时刻散布谣言,制造混乱。此次朝堂发难,就是最好的证明。”

谢景宸坐在椅上,指尖摩挲着腰间的金牌,眼神沉凝。“你说得没错。李弘经营多年,势力早已渗透到朝堂内外,甚至边军之中。此次封赏,陛下看似给了我实权与信任,但‘地穴藏私’的疑虑并未完全消除,这便是李弘埋下的隐患。日后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会借此大做文章,让我如鲠在喉。”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更麻烦的是兵部。武库清吏司掌管全国兵器甲胄,看似是实权要职,实则是各方势力角逐的焦点。李弘在兵部根基深厚,我这个新上任的郎中,必然会受到他麾下官员的百般刁难。粮草调度、兵器发放、武库巡查,任何一个环节都可能被他们做手脚,稍有不慎,便会落入圈套。”

殷璃走到案前,铺开一张空白的宣纸,拿起笔却并未落下,思绪飞速运转。“眼下我们有三个难关要过。第一,稳住兵部的局面,尽快熟悉武库事务,找到可靠的人手,防止李弘在兵器粮草上动手脚——西征虽胜,但西域势力未灭,边关仍需军备,他若在此时克扣或暗中调换劣质兵器,便是危及国本的大罪,却可能嫁祸到你头上。”

“第二,查清胡文斌背后的眼线。王将军麾下的边军之中,藏着李弘的人,这是最大的隐患。我们必须尽快找出这些内奸,否则日后无论是朝堂还是边关,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毫无秘密可言。或许可以求助王将军,他在军中威望极高,若能暗中排查,定能有所收获。”

“第三,找到李弘勾结西域的铁证。之前的胡贯虽然认罪,但并未牵连李弘,三司会审也因战事搁置。如今你重回京城,李弘必然会加快销毁证据的步伐。我们必须赶在他之前,找到他与萨比尔、火罗教勾结的实证,彻底扳倒他,才能一劳永逸。”

谢景宸点头认同,补充道:“还有沈墨先生那边。前太子旧案与李弘的阴谋息息相关,沈先生手中必然掌握着一些关键线索。只是他行事隐秘,自上次忘尘茶楼一别后,便再无消息。我需要尽快与他取得联系,或许我们可以联手,互通有无。”

正说着,书房门被轻轻叩响,谢忠躬身进来禀报:“世子,郡主,五皇子殿下派人送来一封信函。”

谢景宸心中一动,接过信函拆开。信中内容简短,却是李谦的亲笔,大意是他已暗中查明,胡文斌近期与三皇子府长史过从甚密,且兵部尚书张大人看似中立,实则早已暗中依附李弘,日后在兵部必然会处处针对谢景宸,让他多加提防。此外,李谦还提及,他知晓一位曾在三皇子府当差、后因得罪李弘被流放的老仆住址,或许能从老仆口中找到李弘勾结西域的线索,愿与谢景宸联手调查。

“李谦倒是个聪明人,懂得借势而为。”殷璃看完信函,若有所思,“他在朝中势单力薄,与我们结盟是最好的选择。不过,我们也需保持警惕,不可完全依赖他。那位老仆或许是关键,我们可以派人先去打探虚实,再决定是否与李谦联手。”

谢景宸沉吟道:“此事交给顾九章去办最为妥当。他在京城人脉广,行事隐秘,不易引起注意。我今日刚受封,不便立刻有大动作,以免打草惊蛇。”

他立刻提笔写下密信,详细告知顾九章老仆的住址及注意事项,让谢忠暗中送去。

安排好此事,两人又商议起兵部的应对之策。“武库清吏司虽有实权,但也处处受限。”殷璃分析道,“你上任后,首要之事便是清点武库库存,核对账目,确保兵器甲胄的数量与质量无误。若发现账目混乱或兵器存在问题,立刻上报陛下,既可彰显你的严谨,也能借此打击李弘在兵部的实力。同时,要尽快拉拢司中那些不得志或对李弘不满的官员,培养自己的人手,形成制衡。”

谢景宸颔首:“我明白。明日上任,我便以‘核查西征军备损耗’为由,全面清点武库。李弘若在兵器上做了手脚,必然会露出破绽。另外,陛下赐予的金牌,不仅是入宫陈情的凭证,也是一种威慑。关键时刻,我可以借金牌之威,绕过兵部尚书,直接向陛下禀报,让李弘无法从中作梗。”

夜色渐深,书房内的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人并肩商议的身影。窗外的京城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李弘的势力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在朝堂之上。谢景宸的兵部任职,既是机遇,也是一场硬仗。而他们手中的线索,如同一把微弱的火种,能否燎原,彻底点燃李弘的罪证,还需步步为营,谨慎行事。

“景宸,”殷璃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坚定的光芒,“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都会与你并肩作战。李弘想要扳倒你,想要掩盖他的罪行,我们绝不会让他得逞。”

谢景宸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而有力。“有你在,我无所畏惧。”他语气坚定,“我们已经闯过了边关的刀光剑影,如今这朝堂的暗箭难防,我们也一定能一一化解。待查清所有真相,扳倒李弘,我们便能真正摆脱这一切,过上安稳的日子。”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的凝重被彼此的信任与决心取代。一场新的较量,已在京城的夜色中悄然拉开帷幕。谢景宸明日的兵部上任,将是这场较量的第一战。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李弘早已在兵部设下了重重陷阱,等待着谢景宸自投罗网。同时,那位被流放的老仆,也并非他们想象中那么容易接触,其背后,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