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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了军队的事,崇祯的目光落到了那群被押解回京的“特殊客人”身上。

南京城北,紫金山脚下的一处矿场。

这里原本是一处废弃的采石场,如今被改建成了一座戒备森严的工场。

没有舒适的囚车,没有锦衣玉食,昔日金国那些高高在上的王公贵族、文武大臣,此刻正穿着粗布麻衣,脚踩草鞋,在监工的皮鞭和喝骂声中,挥汗如雨。

“快点!没吃饭吗?这块石头要是今天搬不完,谁也别想睡觉!”

一名大宋的监工,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在一个动作迟缓的老者背上。

那老者惨叫一声,踉跄倒地,背上的衣服瞬间渗出了血迹。

若是让金国人看到这一幕,定会惊掉下巴,因为这名狼狈不堪的老者,正是曾经权倾朝野的金国宰相,完颜希尹。

而在不远处,一个身材瘦弱、面色苍白的青年,正艰难地推着一辆装满碎石的独轮车,每走一步都摇摇欲坠。

他是金国的末代皇帝,完颜亶。

曾经的金国皇帝,如今的大宋阶下囚,工号“九五二七”。

崇祯并没有杀他们。

杀掉他们太便宜了,也太浪费了。

对于这些曾经给中原百姓带来深重灾难的罪魁祸首,崇祯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最好的去处,劳动改造。

他要让这些曾经五指不沾阳春水的贵族,用他们自己的双手,去建设大宋,去偿还他们欠下的血债。

这天午后,崇祯在皇城司提举顾千帆的陪同下,微服来到了这处采石场。

站在高处的了望塔上,看着下方那如蝼蚁般忙碌的金国权贵们,崇祯的面色冷漠如冰。

“他们还老实吗?”崇祯淡淡地问道。

顾千帆躬身道:“回陛下,起初还有几个硬骨头,闹着要绝食,要殉国,特别是那个金兀术,几次想撞墙,都被咱们的人救下来了。”

“后来呢?”

“后来?”顾千帆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饿了三天,又拉出去看了看咱们怎么对待那些干活勤快的俘虏,有肉吃,有热汤喝,这帮养尊处优的主儿,立马就老实了。”

“现在,那个金兀术干活最卖力,已经是咱们这儿的‘生产标兵’了,每天能开采五百斤石料。”

崇祯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生产标兵金兀术?有点意思。”

他指了指下方那些正在开采的巨石,问道:“这些石头,是用来做什么的?”

“回陛下,这批石料质地坚硬,纹理美观,是工部特意挑选出来,准备用来扩建南京外城,以及修缮‘昭忠祠’(供奉抗金牺牲将士)用的。”

用金国皇帝和元帅亲手开采的石头,来修缮大宋的城墙,供奉大宋的英烈。

这是何等的讽刺,又是何等的解气!

崇祯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告诉工部,不用急着赶工期,要让这些‘特殊工匠们,好好体会一下劳动的快乐,只要不弄死,就往死里用。”

“陛下,”顾千帆忽然指向下方的一个角落,“您看那是谁?”

崇祯顺着他的手指望去。

只见在一个相对偏僻的石坑里,一个身材魁梧、须发花白的老者,正盘腿坐在一块大石上,手里拿着锤子和凿子,神情专注地雕刻着什么。

即使身穿囚服,即使满身尘土,那人身上依然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将帅之气。

那是完颜宗翰。

金国的战神,也是这群俘虏中,唯一一个至今没有说过一句软话,也没有流露出一丝丑态的人。

“他在干什么?”崇祯问道。

“他在刻字。”顾千帆道,“他说,他输了,输得心服口服,他想在这块石头上,刻下这一战的经过,留给后人看。”

崇祯沉默了片刻。

对于完颜宗翰,他心中还是有一丝对于对手的尊重的。

“随他去吧。”崇祯转身,不再看那曾经不可一世的金国统帅,“败军之将,何足言勇。”

......

回到紫禁城不久。

正当崇祯准备去查看几个皇子读书时,一封来自极南之地的加急奏报,穿过层层驿站,送到了南京皇宫的御案之上。

奏报是广东行省布政使发来的,内容简短而惊悚:

“太上皇赵佶,于岭南五羊城(广州)行宫,染瘴疾,药石无医,于八月十五中秋夜,崩。”

崇祯放下手中的奏折,脸上竟没有一丝悲戚,反而露出了一抹混杂着轻蔑与解脱的冷笑。

“终于死了吗?”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北方。

赵佶,宋徽宗,这位在后世历史上留下了“瘦金体”绝唱,却也留下了“靖康耻”骂名的“道君皇帝”。

在这个时空里,他的命运比历史上更加跌宕,先是被金人掳走,受尽屈辱;

后来为了配合金人分裂大宋,又在秦桧的怂恿下,于开封登基做了伪帝,成了金人手中的提线木偶,甚至一度成为了崇祯这个“正统皇帝”最大的政治威胁。

直到崇祯北伐,收复开封,诛杀伪太子赵楷,腰斩奸相秦桧,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教主道君皇帝”,才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

崇祯没有杀他,不是因为仁慈,而是因为不想背负“弑父”的恶名。

他将赵佶流放到了湿热的岭南,让其度过余生。

这才短短几年?

“岭南的瘴气,果然比金人的弯刀还要利索。”

崇祯淡淡地评价了一句,随手将奏折扔回案上:“传旨广东巡抚,就地收敛,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埋了便是。”

站在一旁的内侍总管康公公吓得一哆嗦,低着头不敢接话。

“陛下……不可啊!”

乾清宫外,礼部尚书李若水闻讯匆匆赶来,甚至顾不得整理仪容,一进门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太上皇虽然……虽然曾有失德之处,毕竟是先帝,是陛下的生身之父啊!若草草埋葬于岭南蛮荒之地,天下臣民会如何看待陛下?史书工笔会如何记录陛下?这……这有损陛下圣得啊!”

崇祯冷冷地看着痛哭流涕的李若水。

他知道李若水是个忠臣,是为他好。

“李卿,你莫要忘了,当年在开封,是谁甘愿做金人的儿皇帝?是谁下诏斥责朕是不孝逆子?又是谁,差点断送了这大宋的最后一口气?”

崇祯的声音冰冷如铁。

“臣知道!臣都知道!”李若水叩头如捣蒜,额头上渗出了血迹,“太上皇之罪,罄竹难书!但……子不言父过,如今人死如灯灭,过往种种,皆成云烟。”

“陛下如今已是天下共主,是一代圣君,更应展现出海纳百川的胸襟!”

“臣恳请陛下,迎太上皇灵柩回京,以天子之礼大葬,以全孝道,以安天下之心!”

崇祯沉默了。

他并不在乎赵佶的死活,但他确实需要在乎这个时代的“游戏规则”。

在这个讲究“以孝治天下”的宋朝,如果自己对亲生父亲的死表现得过于冷血,确实会给刚刚稳定的朝局带来不必要的非议。

那些文官笔杆子,杀人不见血。